《桃花碧落之穿越千年的你》凰桐

8、 两个神秘老人的一夜

　　方圆数百里的有樟山在大雨中,显得更加朦胧迷离.
　　有樟山虽然不高,可是妙在有一大片碧波如镜的湖水,加上离市中心的距离也近,很早就被开发成住宅区.沈家的别墅在就在半山上的一片别墅区内.
　　方大路在雨中抱头疾走,一直也没有发现任何可以避雨的地方.沿着修建好的山路拐过一道弯,迎面便是大湖,湖边有一个小巧的风雨亭.方大路如获至宝,立即向着亭子飞奔过去.
　　此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方大路一个人身处郊野之中,又遇上不见停息的大雨,不但全身湿透,风一吹过来就瑟瑟发抖,心里也有些提心吊胆,不住地打着哆嗦..
　　就是在方大路全身心都战战兢兢的时候,朦朦胧胧的雨雾之间却看到有一个人影向风雨亭走来.在这样的情况下,看到人比看不到人更让他惊慌失措.况且这个人不但高,而且体型魁梧,一个人足可以抵上两个人.方大路下意识地按了按口袋里的银行卡,不由自主地咽下一口唾沫.
　　待人影慢慢走近,方大路才看清楚,原来是两个老人撑着一把伞朝着亭子的方向走来.那把伞即小又旧,完全不能遮盖两人的身体.伞骨十分单薄,在风雨中摇摇晃晃,好像随时都会折断了.
　　刚才紧绷的神经一经放松便会不听管教,方大路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又有了精神调侃别人.他冲着两个老人喊道: “老爷子,你们可真是好精神呀,这么大雨你们要到哪里去呀,难道要去打太极拳吗”方大路边说边有些滑稽地朝两个老人比划着,看到他们脸上毫无笑意,又怏怏地收了架势,接着说, “这么大雨还忙着赶路,快到亭子下来避避雨吧.”
　　两个老人也不答言,挤身进了这个狭小的亭子.但见两个老人一个面露红光,温文尔雅,一个面色黄中带金,不怒而威,都是银须白发,精神矍铄,神采奕奕.方大路不由地叹道: “老爷子,我看你们的精神这么好,平常一定经常锻炼吧.你们到底是昨晚熬夜没睡,还是今天又赶个大早呀”
　　两个老人像是没有听到,只是专心地看着湖面的雨景.
　　方大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好奇,继续问道: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去呀.我也不是个多管闲事的人,不过是看你们年纪这样大了……”
　　其中一个金色面容的老人手捋胡须,轻笑两声道: “天地之大,不是自己的东西不去拿,伤害别人的事不去想,有什么不能做呢”
　　方大路刚刚拿的一张银行卡还放在自己的衣袋里,听到这句话不由觉得刺耳,因此小声嘟囔道: “有些东西,不去拿又怎么知道是不是自己的.”
　　两个老人相视而笑,黄脸老人说道: “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方大路嫌他们言语怪异,也不愿意再多说了.抬眼望去,雨势丝毫也没减小,风倒越刮越大了.亭子本来地方狭小,雨借风势,飘飘洒洒地落在了亭子里,三个人的身上一会儿便都湿了.
　　方大路一边躲着雨一边抱怨道: “这是谁设计的亭子,用的都是最好的材料,可是偏偏就一点儿也不实用.难道这个设计师从来也不知道天会下雨,从来也没被雨浇过吗”
　　黄脸老人应道: “你说得对,现在的人世只讲究奢华,还有谁会注意到实用呢.”
　　方大路倒有些不耐烦了,朝着漆黑的雨地里望了望,说道: “两位老爷子,我可没功夫和你们在这里唠了.再这样下去,我们三个人就都要被淋透了.这个小亭子最多也就只能遮两个人,你们在这里吧,我到前面再找找其它避雨的地方.”
　　红脸老人说: “前面还要再走很久,才能到公路上.在那之前,恐怕没有可以避雨的地方.”
　　方大路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说: “哎呀,那也没办法了.我到底比你们年轻,受点儿雨也应该不会得病吧.就这么决定了.”说完便要向雨地里冲去。黄脸老人叫住了他,将手里的伞递给了他,说道: “伞虽小,但多少也能遮一点儿雨,你拿去用吧.”
　　方大路伸手去接,老人却没有立即放手,仍旧不放心地叮嘱道: “虽然是一把旧伞，也希望你能够好好保管。”
　　“好了，好了，我一定会回来还给你的。”方大路随口应道，撑开了伞冲入雨中。背对着老人，他不由地耸了耸鼻子，低声道：“不过是一把旧伞，何必小气成这样。”
　　红脸老人看着方大路的背影消失在雨中，对黄脸老人说道：“老哥，你怎么看？”
　　黄脸老人点点头说道：“虽然面目可憎,倒也不是一无是处。”
　　红脸老人说：“唉，可惜可惜，那个小丫头破坏的不但是一段姻缘，也破坏了这个人改过自新的机会。再也不能让她这么任性胡为下去了。”
　　黄脸老人说: “是呀,前两次她都很顺利,没有经历什么意外,因此胆子也就越来越大了,她此时还未现身,我们再等等,她总会在这里出现的.”

　　不知过了多久,只见蒙蒙的雨帘中,一个身穿绿色长裙的少女缓缓向小亭走来.雨滴串成的珠帘,到了她的身上仿佛受到了外力被掀开一般,在她的身旁画出一道道的弧线.少女的身上却一点儿的雨也没有淋到.可是她的脸上却满布愁云，眼神空洞地慢步走来，对身边的一切都视若无睹。
　　黄脸老人厉声对她叫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难道凭你的区区雕虫小技，就可任意在人界放肆，你可知道五运终天，总统坤元，岂是容你可以随意改变的。你已经闯下大祸，若还不知收敛，只怕祸害更深。
　　那少女猛然听到有人说话，不免也吃了一惊。她抬起头打量了一下亭子里的两个老人，鼻子里哼了一声说：“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们,难怪我竟然没有发现。两位真君，还是先担心担心你们自己吧。你们随意在人界出现，惩罚只怕不轻。算你们今天运气好，本姑娘没有心情和你们纠缠，你们还是快点消失吧。”
　　那少女说完就继续向前走，红脸老人叫住她，说道：“绿漪，我知道你们灵水族人上不受仙界条列约束，下不受人界生死之苦。可是，你要凭借一己之力，非要破坏神界的安排，只怕天地之道难容。你现在无道行私，必得夭秧呀。”
　　绿漪却毫不理会，摇摇头说：“什么天地之道，还不都是你们限定好用来吓唬人的东西。为什么你们就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可以掌管世上的一切事物。”
　　红脸老人笑道：“太虚寥廓，肇基化元，天地之灵先我们而生，又岂是我们可以掌控的了的。我们不过是敬之护之，减少意外的干扰和破坏而已。你难道还不明白，云曦公主之所以落到今天的地步，完全都是因为你造成的。如果不是你刻意安排沈世钧与秦懿之间的矛盾，让顾玥如插足到他们之间.现在的顾玥如应该已经嫁了人,你们的云曦公主虽然不会降生在富贵之家,可她总还会拥有一个完整的家。”
　　“不是，你胡说，你胡说。”绿漪的情绪忽然有些失控了，随着她的声音，雨势也变得更大起来，“你们总以为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对的，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云曦公主究竟犯了什么大错，要受到这样的惩罚。前一世，你们要她的双腿不能行走，终日只能坐在轮椅上。而更前一世，你们要她嫁了一个只会喝酒的丈夫，喝醉了酒就随便打人。你们到底是糊涂了还是瞎了眼睛，那是我们的云曦公主，怎么可以受到这样的待遇。”
　　黄脸老人说话不急不缓，可是却处处充满着威严，“所以，你就两次运用自己的灵力去帮助你们的公主，第一次你出面教训了她的丈夫，让他每打公主一次就会受到双倍的痛苦。酒可置人心智迷乱，你出手教训他也无可厚非。第二次你让公主能够再一次站起来走路，护主心切，又没有伤害到外人，也算你情有可原。可是，天地之行，自有其妙,事物的变幻难测,又怎么会是你可以估计到的.这一次你大胆妄为，竟然存心破坏一段还未走到头的姻缘。你已经铸成大错,不但帮不到云曦公主,反而会让她这一世更加辛苦,你到现在还不知错嘛。”
　　“我不认为是我的错，我没有错，错的是你们。我们的云曦公主就应该出生在沈家，好好享受人间的富贵.可你们却偏偏安排了方大路这样的人成为她的父亲.有这样一个喜欢赌钱的父亲，她以后怎么可能幸福.我绝对不能让她的一辈子就这样毁了。”绿漪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流出泪来，天上的雨滴似乎也受到了某种感应，狂暴的雨势似乎也在控诉。
　　湖里的水也变得骚动不安了，从山上冲下来的雨水源源不断地汇集到湖里,满溢的湖水拍打着堤岸,仿佛随时准备跳跃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