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西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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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旅游，却不能完全放松心思，既不能跑太远，又不能回上海。几人商榷之下，最终还是决定顺路在西塘住几晚。
乔慕虽来过西塘，不过那也是小时候的事了，当时父母来带他拜访老朋友，他只记得河流拱桥，还有河岸的成衣铺与乌篷船。今日一看，似乎是大不同从前，到处都是卖糕点的和饰品铺子。窄窄的青石板街道，五个大男人走在一起，一路上引来无数游客回头，乔慕心中略有不适，只是兴趣缺缺地买了一份糕点。
糕点味道是不错，但乔慕本就不喜甜食，勉强吃了几块便把东西递给了李沉。李沉也只是吃了一小块，便给了戴蒙，戴蒙毫不客气的抓起一块塞到嘴里，一下表情变得极其夸张，招呼都没打就往回走。
“他这是怎么了？”乔慕看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用担心，戴蒙沿袭了法国人一贯对食物的执着，大概是觉得好吃又回去买了吧。”宋池渝的回答很是轻描淡写，乔慕总觉得他说得夸张，怎么看戴蒙那大块头身材也是顿顿牛肉喂养出来的啊。但事实确实如宋池渝所言，戴蒙回来的时候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各式点心，那蓝眼珠子一下就亮了，跟之前在车上疲惫不堪的样子不好比。
不过最活跃的还是要数蒋公子了，来这里本就是他提议的，他对那些铺子不怎么上心，只是跟乔慕等人介绍：“别看这白天是这样，晚上可是艳遇的绝佳去处，慢生活的休闲地，看见河对岸的酒吧街了吧，隔壁便是各式主题的旅店，那些店主好几个都是艺术家，边做小生意边创作，懂得享乐得很。”
乔慕倒是对艳遇没多大兴趣，他也交过几个女友，不过后来全不欢而散了，现在单身了两年多也没觉得非找个女人不可。看蒋公子熟门熟路的带他们往前走，一副常来的样子，乔慕心里暗骂一句，老流氓。
宋池渝也觉得蒋公子的介绍索然无味，忍不住打断蒋公子兴致勃勃的介绍：“你既然这么熟，先帮我们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吧。”
蒋公子回头嘿嘿一笑：“马上就到了。”
穿过一座石桥，路上的人顿时少了许多，没有了人声鼎沸，逐渐可以听见从小巷里传来的黄梅戏的声音，白墙青瓦前散落地摆放着几把竹椅，河风轻吹推搡着乌蓬小船，偶尔还能看见一排腿上绑着绳子的鹭鸶立在船沿。
转了几个弯，就见一家铺子，屋檐下放着把躺椅，一个花甲老头拿着烟斗，正躺着悠哉悠哉地听戏，刚才那黄梅戏便是从边上的小收音机里传出来的。
乔慕正要发问，就听蒋公子说：“到了，这里是我家的铺子，楼上就是客栈。”
果不其然，再看那二楼飘扬的旗子上分明写着一个大大的“蒋”字，下面还挂着一副对联“卦例穿凿酒肉僧，天玉曲解世代人”，其中“卦例穿凿”，“天玉曲解”二词皆出于堪舆大家清源道人门人陆大生之作，行内人一眼便可看出这是一家接阴阳生意的铺子，而且还是一家有些出世脱俗的铺子，与楼下一身长褂的老头倒是颇为搭调。
蒋公子上前走向那老头：“老太爷，我带朋友回来了。”
蒋老太爷只是微微抬眼，扫了几人一眼，道：“平日里都是带着小姑娘回来，今朝怎么想着带朋友来了？”
蒋公子一脸尴尬，赶紧一一介绍：“这是我的几个朋友，那个是宋家的小太爷，边上的是法兰西的地质学家，李家这个您认得，就是以前小时候常在西苑碰面的那个，至于这个......”蒋公子说着一把拉过乔慕来：“是乔叔叔跟小阿姨的儿子，按理来说也是咱们蒋家的半条血脉。”说罢，偷偷在乔慕耳边嘀咕了一句：“这是你七叔公。”
蒋公子的父亲与乔慕的母亲是兄妹，那么这位就是乔慕外公的七弟了，乔慕乖乖地鞠躬道：“七叔公好。”
七叔公眯着眼打量了乔慕好一会儿，看得乔慕心里有些发毛才继续躺下，砸了砸烟斗，对着蒋公子说道：“带你朋友们进去吧，晚上就别瞎玩了，要是到时候江湖上传出蒋家什么不好的名声，你七叔公我第一个打断你的狗腿。”
“是是是，都听您的。”蒋公子一副狗腿样，赶紧带几人上楼。
待一群人上楼他才无奈解释道：“你们还算运气好，七叔公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怪脾气，来投宿的人，无论是什么关系背景，只要七叔公看不顺眼，一律拒之门外，都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了，更别说那些艳遇的女孩，我都得带到隔壁的客栈去。”
蒋公子将几把客房的钥匙给了宋池渝：“看在朋友的份上，房钱给你们九折。”
宋池渝一愣：“才九折啊？”怪不得这小子之前一个劲说要来西塘，原来真正的理由是这个。
“当然，我们家可是做生意的。”蒋公子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反正可以报公账你急什么，大不了到时候我分你们几成。”
“喂，你知不知道你在吃谁的回扣啊？”宋池渝拿着钥匙一脸哭笑不得。
“不就是.......”蒋公子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瞥了一眼乔慕，嘟囔着嘴叹了口气：“成成成，大家以后还要合作，这房钱五折，不能再少了，你们自己挑着住吧。”
二楼一共没有几间房间，都是大同小异，乔慕环顾了一圈，最终挑了一间最靠外的房间，好处就是多一扇正对着河的窗户，不仅亮堂而且视野也好。
大家将行李收拾好已经是傍晚时分，白天的游人散去，只剩河水从窗下静静淌过，河边客栈酒家的灯笼亮起，照得一河流光，微风吹在脸上，乔慕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看来只要时机对了，错误的选择也会变成正确的。
几人在客栈的阳台上吃了晚餐，这大概是他们这些天来吃得最悠闲的一顿晚餐了。吃完饭，就着阳台灯光，宋池渝正打算拿出之前金丝楠木盒里相片和地图研究，便被蒋公子制止了：“喂喂不至于这么工作狂吧，偶尔也休息一下嘛，所谓人生的价值不在长度在于宽度......”
蒋公子此话一出，宋池渝脸微微有些僵硬，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他笑着将东西放回随身的包里：“说得也是，那你说吧，怎么休息？”
蒋公子暗暗松口气，道：“之前我说过了，这里晚上酒吧很High的。”
“七叔公之前不是说不让你晚上乱玩么？”
蒋公子吐吐舌头：“怕什么，七叔公晚上都在研究他的事，有时入了迷连觉都不肯睡，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啊，我们就去逛逛而已，哥们喝杯酒总行吧。”
乔慕是无所谓，反正晚上也无事可做，李沉也表示没有意见，最终便这样定了下来。
穿过两条街，蒋公子带大家去了一家巷尾的小酒吧，比起其他店灯红酒绿的招牌和摇滚乐队的嘈杂，这家要不起眼多了。打开门入眼的是昏暗的灯光和半欧式古典风格的装潢，还有缓缓流淌的萨克斯乐，比起酒吧，更似咖啡厅。
蒋公子应该是常客，一坐上吧台便跟调酒师打了个招呼：“今天是谁唱歌？”
“本来是Louis的，不过她今天说感冒了，让她的朋友过来帮忙撑场子。”调酒师一边跟蒋公子介绍，一边将酒单递给边上的乔慕等人。
五人边喝酒边聊，都有些微醺了。蒋公子突然凑近乔慕，一脸神经兮兮地问他：“小表弟，别老这么正经嘛，话说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啊，要不表哥托人介绍一个给你？”
这个问题问得突然，乔慕自己都没想过，他抿了口酒，思忖了一会，想想之前的那些女友，道：“安静点吧，最好能弹吉他，或者画画，长头发碎花裙子，能一起去爬爬山的那种。”
“你的喜好也太小清新了吧，这表哥可帮不了你了。”蒋公子不正经地摇摇头：“要安静点啊，李沉那样安静的怎么样？”
那根本不是安静，是棺材脸好么！乔慕瞥了一眼李沉，就坐了不到一小时，已经有好几个女人故意坐到他边上了，不过就李沉那个表情，抗压能力最强的一个也不过坐了十分钟，就忍不住逃走了。
这人就长得小白脸一点，其他根本就是块不解风情的硬木头，说不定到现在还没有过女朋友呢。乔慕心中无奈，除非是聋子，否则哪个女的能忍受的了他啊。
李沉察觉到乔慕的目光，也向他这里看来，乔慕赶紧回头假装喝酒。
“各位，今天Louis生病，由我来代一天。大家叫我Michelle便可以了，接下去是吉他弹唱，希望各位能够喜欢。”
一个女声从台上传来，瞬间吸引了酒吧所有人的目光。乔慕看向那女子，及肩的中长发，穿着简单干净的蓝衬衫和碎花长裙，抱着一把木吉他，大方地走到台中央的椅子上坐下。演奏萨克斯的男人走下了台，女子便开始了演唱，那声音清澈空灵，如森林中透进的阳光，不耀眼，却极具吸引力，让乔慕一下无法移开眼。
“我看这个倒是很符合你的喜好嘛。”蒋公子在乔慕耳边轻笑道，“一会儿唱完，去请人家喝一杯吧，主动些。”
乔慕白了蒋公子一眼，一副“我当然知道，要你说”的样子，又继续转头欣赏，也不知道是在欣赏人呢，还是在欣赏音乐。蒋公子无奈地耸耸肩，和宋池渝还有戴蒙喝酒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西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