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
-
一曲终了，我走下台子却被一个冷面大汉拦住，大汉向我微微施礼，淡淡的道：“姑娘，我们家老爷有请。”
我看也没看大汉，绕了一圈继续往下走，大汉不死心，又堵在我的面前，面色有些冷，口气生硬：“姑娘，我们家老爷想见你一面，这边请。”
我看着他，冷道：“你们家老爷想见我，我还不想见你们家老爷呢。”
大汉嘴角带着鄙夷，脸色不变，依然挡在我的身前。
“姑娘识相的就跟我走一趟，等你见到我家老爷你就不会是这个态度，在这长安城内还没有哪个红楼的姑娘可以拒绝我家老爷。”
我有些好笑，看着肌肉发达的大汉，嘲笑道：“你家老爷大罗神仙吗？我今日就拒绝了又能怎样，莫非你要挡着众多宾客的面前将我绑去了不成？”
红姐和春鸽等人在后台等我，见我被人拦住，急忙走过来，询问事宜。
红姐白了一眼大汉，冷道：“没听过一句话吗，好狗不挡道，挡道不是好狗，你若真是一条好狗就赶紧让开，这歌舞坊里可不是你家老爷的天下。”
大汉的脸色微变，咬着腮帮子，拳头咯咯作响，红姐见状，笑的花枝招展，声音提高八度。
“怎么的，想在这歌舞坊动手？这歌舞坊可都是一群姑娘家，只懂唱曲跳舞不懂拳头功法，我倒要看看你的拳头有多硬。”
红姐的歌舞坊开了有十几个年头，大半的宾客都是园子的常客，红姐广善交友，有一半的宾客都与红姐有些交情，平日里对红姐照顾有加，红姐这一嗓子吼出来立刻就有几名宾客为红姐出头。
一群人叫嚣着，起哄者，红姐只是一个女子，大汉若是动手恐怕会遗臭万年，若是退步又会完不成老爷的交待，一时间进退两难。
我看着大汉，道：“你走吧，你家老爷既然让你来就猜到这个后果，他不会怪你。”
大汉脸色犹豫，最终抵不过群众的压力，侧开身子让出后路，我走了几步犹豫了一下，回头对大汉道。
“替我向你家老爷带句话，我尾随春风，春风急急离去，如今我已爱上冬日的白雪，春风袭来只会让我恼怒。”
不等大汉回话，我转身离开，那道火辣的目光始终照在我的身上，我急急逃到后院才松了一口气。
春鸽等人以为是想一探我容貌的公子哥，安慰了我几句，红姐看我欲言又止，但是见春鸽等人在旁便没细问。
从那日后，每天早上醉烟楼的伙计都会送来一只烤乳鸽，点名指给我，我也不问是谁送的，既然送来了就吃，吃不下时就分给园子的姐妹们，姐妹们也喜欢上了烤乳鸽。
一只乳鸽太少，我便要求每日送来十只乳鸽，醉烟楼的伙计有些犹豫，说：“这个我得回去问掌柜，我不能做主。”
之后就是每日十只乳鸽，吃了大概半月有些腻了，便不让伙计送了，伙计为难的说：“掌柜交代了，姑娘若是不收，就是为难小的了，这每日十只乳鸽我该往何处送啊？”
我也不像为难他，就把每日送来的乳鸽送去乞丐棚喂给那些乞丐，不出一个月，长安城的乞丐们吃的油光水滑，别地方的乞丐整日饥肠辘辘瘦的没个人样，但是长安城的乞丐们却吃的满面油光。
八月酷暑，我让醉烟楼的伙计把每日的十只烤乳鸽换成冰糖雪梨，每日早上送来十斤解渴，伙计道：“掌柜说了，让姑娘尽管开口，只要我们醉烟楼的菜，保证让姑娘满意。”
我笑了笑打发他离去，来园子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与园子里的姑娘们都熟悉了，几个姑娘打趣的问道：“长安城哪个公子哥如此大手笔，每日十只乳鸽送了两月，又该送冰糖雪梨，这可不是普通小家子能做到的，你倒是寻来见一面，若是对你真心，便随他去了算了。”
我看着院中的花，对她们几人嗔怪的道：“瞧你们这点出息，几只乳鸽就把你们给收买了。”
“我们还不是为了你的幸福着想，园子不能住一辈子，趁现在你在长安城里红火，何不寻个中意的人，等老了可就嫁不出去了。”
“嫁不出去就不嫁，赖着红姐了，她去哪里我去哪里。”
春鸽收了脸上的笑意道：“话虽如此，可是这一连几月的送东西，你好歹也得见人家一面，你若是不收也就算了，我看你平日吃的最多，礼数上不能少了，把人引来园子，让姐妹们见见，一是感谢他几月来的馈赠，二是让我们也开开眼究竟是何人有如此大手笔。”
我看着大朵大朵的金银花出神，寻思了一会，道：“那就见见吧。”
第二日醉烟楼的伙计送冰糖雪梨，我让他帮忙传个话，等了一个下午，傍晚时，那位冷面大汉再一次上门，恭恭敬敬的对我道：“姑娘，我们家老爷邀您到府上一聚。”
马车疾驰而且，奔向长安城西头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路途遥远，抵达时天色已经有些黑了，大汉小心翼翼的扶着我下了马车。
送我进去时，大汉对我低声道：“姑娘，那日是我无理，我以为您只是普通红楼的姑娘，不知道您的真实身份，今日向您赔罪，不要与我这般眼拙的小人一般。”
我对大汉笑了笑道：“我的真实身份就是红楼的女子。”
大汉脸色一红，低下了头，我转身望着高耸肃穆的府邸，门偃上两个大红灯笼照亮中间的两个大字：张府。
府内一名小厮引我入后院，走过一处假山，假山后的泉水散着朦朦胧胧的雾气，远远一看仿佛置身于仙境般。
小厮将我引到一间院子内，院内没有挂灯笼，只有朦胧的月光，院内两个大槐树，槐树横枝粗壮，下面挂着一个秋千。
清晰记得，当年阿爹为我亲手装的这个秋千，由于树枝高低不平，阿爹为了秋千不平稳，前前后后修改了十几次，直到确认我不会掉下来后才让我去坐。
槐树依然是那么粗壮，秋千也还是那个秋千，只是秋千上坐的人已经不是阿爹。
他荡着秋千，见我走来，眯起眼睛，像多年未见的好友般，抿着嘴道：“你回来了。”
“嗯。”
我点了点头，坐在秋千对面的长椅上，以前阿爹就是坐在这里，看着坐在秋千上的我，如今这个我坐在这个位置，可是阿爹已经不再。
他跳下秋千，看着我脸色有些凝重，他想握着我的手，见我脸色一愣，手在半空犹豫了一下缩了回去。
“小月，你近年来还过得好吗？”
我看着他，虽然没有了当年那个少年的飞扬跋扈，但是却多了一分男子的风流倜傥，难怪连红姐都说他貌盛潘安，我若不认识他，恐怕也会对他的长相多加赞扬一番。
但是此时，看着这张脸，让我想到的是，那个八岁的小孩子被丢在西北荒漠的沙漠中，附近荒无人烟，只有匈奴和突厥人，而这个自称为她的大哥哥的人，一个人骑着马跑回长安城，享受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那个女孩机缘巧合下跟随一组商队回到长安城，回到他们的家，但是那扇门却再也没有为她开启，有的只剩冷漠，驱赶，阿爹离世，不能见阿爹最后一面的悲凉。
我的鼻子一酸，曾经多少次我想过，若有一日再见我一定打的他满地早牙，但是此时，时隔数年，委屈还在，发泄的心却已经不再。
我冷漠的看着他，询问道：“长安城的米业大王，张大掌柜，您今日叫小女子来是为了风花雪月还是谈论心事呢？小女子的出场价您应该知道，说话之前先谈好价钱。”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