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梦成殇》瑾年流苏

8、第八章

　　“马儿马儿，听我的话，跑。”
　　“你快跑呀，快给我跑。”使尽力气拍打着身下的白马，可那马大哥一点面子也不给我。无奈，回头看看那憋笑憋得快内伤的两只，眯眯眼，这俩······现在貌似很合得来。撅撅嘴，下了马。
　　“累不累。”云子凌用他那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衣袖替我擦着头上的细汗。我不好意思的朝他笑笑，怎么会累？那死马站在原地连动都没动。
　　我是不是上辈子和马老大有仇来着？怎地就是学不会。
　　我们从德州城离开到现在已经一天多了，走的时候凌哥哥说驾马车太招摇，就一路策马前行。
　　由于我不会骑马，所以呀凌哥哥的身前就多出了一个头。

　　朦胧中，帝都繁华初上，厚重的青石地面显示着皇家的尊严。
　　皇宫气势恢宏，巍峨而高大，上好的白玉铺造的地面闪耀着温润的光芒，雕梁画栋，说不尽的奢华与富贵。远方似有袅袅雾气笼罩着不真切的宫殿，檀香木雕刻而成的飞檐上凤凰展翅欲飞，青瓦雕刻而成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一条笔直的路的尽头一个巨大的广场随着玉石台阶缓缓下沉，中央巨大的祭台上一根笔直的柱子雕刻着栩栩如生的龙纹，与那宫殿上的凤凰遥遥相对……
　　此时皇宫里，女子正身着一袭曳地暗红长袍慵懒的斜倚在龙座上，乌黑的发髻正中插一支凤凰展翅六面金步摇，微施粉黛的容颜让人丝毫看不出其真实年龄。微闭双眼，睫毛在灯光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龙椅左侧一太监小心的端着茶，对于女子坐在龙椅上竟不敢说一句。就这样，沉寂蔓延在整个宫殿。
　　不知过了多久，那狭长的凤眸慢慢睁开，眼中狠厉一闪而过，轻启朱唇。
　　“皇上什么时辰回来？”
　　“回太后娘娘，皇上戌时应该就会到。”
　　“下去吧。”
　　“是，奴才告退。”那太监退出后不久，女子起身踱到窗前。
　　“长大了翅膀硬了吗······看来是时候为你添一个贤内助了。”

　　这天天黑之时，巍峨的帝都门外多了一对打扮极其怪异的组合，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背上背着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女孩，女孩的头上好像还戴着一顶帽子。
　　男子似乎不觉脏，脸上还挂着淡淡的浅笑，煞是迷人。
　　“累死了，累死了，不让坐轿，也不让骑马，凌哥哥你就是欺负我小短腿。”云子凌侧头看了看背上那嘟嘴的某人，宠溺的摇摇头，蹲下身让其下来。
　　“我可记得这一路你好像都在我背上吧。”
　　“好像是的······，唉，好饿，吃肉去。”
　　我转头看看，朝他笑了笑，就抬头去看那高大的城门。这可是我第一次见呢！
　　云子凌看着那在月光下灵动的身影，心的某处痛了痛，那个女孩若是还活着也该这么大了吧，可能就是这样自己才想救丫头的，因为·····她们很像，但具体哪里像却说不出。
　　“逸云都，凌哥哥这名字不错。”
　　“你喜欢就行。”
　　两人就这样在旁人或奇怪或羡慕的眼光中走进城中。
　　“各路各位父老乡亲兄弟姐妹大哥大嫂，今日在下初到贵宝地，因身已无盘缠，别的啥都不会就这一身蛮力，故在此卖艺，望各位有钱的捧钱场，没钱的捧人场，先谢过了。”
　　“糖葫芦，又甜又好吃的糖葫芦。”
　　·······
　　·······
　　“帝都不愧是帝都，这个时间依旧车水马龙的。”
　　“丫头，小心些。”头被狠狠地敲了一下，这时才发现刚刚一辆马车从我身边经过。
　　“这是头不是石头，别敲坏了。”我抬手指了指脑袋。
　　“呵呵······我一直以为是石头来着。”
　　我气乎乎的别开头继续看那些色彩斑斓的‘蝴蝶’。她们的衣服好漂亮，要是霜儿姐和晴儿穿上，比她们美多了。可是······
　　“别老是走神。”凌哥哥拉着我的手把我护进怀里，那淡淡的清香扑进鼻中。我看了看远去的马车吐吐舌头，心想有你在我还用担心。
　　路上，凌哥哥招来不少桃花，害得我只好被拉着当挡箭牌，在那些眼刀中我都不知道死了几次了。
　　“我要吃那个，还有那个······”
　　云子凌看着吃得不亦乐乎的缘水眼里的宠溺深不见底。
　　“丫头，丫头。”
　　“唔······困。”我捂着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云子凌无奈的看着刚刚还乐颠颠的某只现在正趴在饭桌上熟睡。似乎睡的不舒服，还时不时的撅撅小嘴。起身抱起那小家伙，云子凌也不急着走就那样站在原地，仿若时间静止般，低头凝望着怀中之人。
　　“我保护不了她，但起码可以护你一世安稳。”
　　淡淡的话语像誓言，又像承诺，不过谁也不知以后······
　　“主子，时间不多了。”一黑影落于前方，正是那被云子凌叫做影的护卫。早在德州时就被云子凌吩咐只暗中保护，不必露面。
　　云子凌眼中的温柔在听见影说话之时就变得深沉看不出喜怒。
　　“是时候收网了。”云子凌的语气中透着无限杀机。
　　“主子，秦姑娘······”
　　已经走了几步的云子凌顿下脚步轻轻道：“在宫中安排个院子，大些的，没我的手谕谁都不许进，擅闯者，立杀。”
　　“是。”黑暗中的影盯着说话的人，心中暗叹主子长大了，眼里满是崇敬。
　　抱着缘水走在前面的云子凌心中暗暗感叹，丫头，你于我不过路人，可为何让我挂念甚深？难道就因为你和她很像吗？罢了罢了，我就姑且再信这世间一次，让你走进我的世界。你的仇我已替你报了，以后就留在我身边吧，我会给你你想要的一切。所以，再也不要离开。云子凌坐上一辆马车。那马车灰褐色调，四面丝绸装裹，镶金嵌宝得窗牖被一帘淡蓝色的绉纱遮挡，使人无法觉察这般华丽、飞驰的车中的乘客。但无不透析着着主人身份的尊贵。

　　“回吧。”辘辘的马车声如雨水般滑过晶厚重的青石地面。·······················································································································································································
　　迷迷糊糊之中，我又来到了那梦中······细细想来不做这梦已半月有余，怎的今天又梦到了，不对，这次不对地方好像变了，前面有光，好像还······还有人，似乎是一男一女。
　　男的眉目分明，瞳孔是纯粹的漆黑，薄薄的嘴唇说不出的绝美，白衣如雪，气质淡雅，人似夜晚的皎月般散发洁净淡淡光芒，俊美得不似凡人，神情间也有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淡然与平静，而眼底深处却似乎隐藏着寒冷入骨的寂寞。
　　女的，头上金爵钗，腰佩翠琅玕。一身红衣，赤足而立，修长的玉颈下一片□□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一双匀称白皙的秀腿裸露着，就连那小巧的莲足也在无声地妖娆着。柔情绰态，媚于语言。
　　我捂住心口，心好难受，为什么看到他们会好难受，为什么······不想他们在一起，不想。我一下睁大了眼睛，我认识他们吗？为什么看见他们在一起会难受。起身慢慢向他们走去，走了一会我突然发现不管我怎么走，那距离总是不变。
　　“四公主请回吧。”
　　“她已经死了，就算你如今这般她也不会活过来的。离元，忘了她吧，她能给你的，我也都可以。”竟然能听见他们说话。略微想了想，我也就站在原地不再向前走，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静静等待下文。
　　那女的说完后男子并未回应，像是厌急了。长久的沉默······
　　“你本是该死之人，我不杀你是想有一日让她亲手了结你。”男的声音有点低哑，却带着说不出魅惑。
　　“我该死，我该死，哈哈哈······离元啊离元你也不过这红尘中的迷徒，你知道吗？凤瑾到死都说你是无心之人，怎么样，心里好受吗？”女子尖利的声音让男子皱起了眉头。但又想是回忆起什么，眉头随即舒展开来。
　　“她会懂得，至少会明白那不是不爱。”男子一抹温存浮上眼角。
　　“好，离元，我等着她‘活’过来的那天，不过······恐怕是无望了，哈哈哈·······离元，你看着吧，我终是那陪你到最后的人，直到世事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