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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对于一个人,究竟是命运的磨难使他发奋挖掘出自身潜力而成为了众人口中的天才,还是因为他自身具有的连上天都羡妒天赋招致了灾祸?
      我不懂,但现在我慢慢地开始有了一点体会,那种苦涩的滋味。

      这样的我,是否也会让所有人都失望呢?

      天天终于走了,一向开朗大大咧咧的她选择了无声无息,和父母家人一起淡出了木叶。
      她在那个雨天瞬间闯入我的生命,当我发现身边已经鲜有她的痕迹时,已是深秋萧瑟。

      我浑浑噩噩地活在自己织成的茧里,雏田和花火不同程度地分别察觉到了我的低沉,可一个的精力主要放到了修炼回天上,另一个则是在超越姐姐的基础上更求精进。

      再者,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帮我,这个结她们解不开。

      活在自怨自艾里,实在是一件痛苦的事,可惜我无法自行摆脱。我所做的就是每天的大量训练,一连那么多个晚上,我都不曾发觉鸣人已经跟踪到在瀑布边独自深夜修炼的雏田。婚礼后,当我偶尔听他说起那令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瀑布夜之谜的时候,心里只有空荡荡的失落。
      雏田不曾和我说起这事,她当做秘密掩饰和守护的隐情,不啻于是对我的一种鞭挞,提醒我她已不再单纯地属于我,她的思想她的心灵早已超越了我的目力所及的范围。我想追,可我追不到。

      我对自己说,我应该放手,弱小的矢车菊已经长大,她已不再需要我的保护。
      我真的就这样放开了,我自己的伤口尚还没有愈合,我自私到想将自己治愈后再理会其他琐事。可这是多么难熬的时光!从刻意回避记忆到慢慢接受再到学会缅怀,一个人所需要付出的一切我都承受过了。

      这样漫长的压抑的日子结束在一个漂浮着异样气息的日子里,事后我体会到,那是血的味道,咸腥的带着甜味的诡异。当我扑到雏田身边时,除了我那消极的的离谱的错误,我更是明白了我的弱小——我曾发誓要保护的女孩子倒在她自己的血泊里,我永远是来迟一步的人,就像面对佐助那样,我无能为力。
      她的嘴里往外漾着鲜血,我痉挛地抓住她的手,眼睛渐渐地看不清东西,呼吸声急促得连我自己都嫌刺耳。我想抱她起来,她只是不停地咳嗽,血珠迸溅到我手上,我颤抖的手上蘸着她的血。

      我的渎职,我的罪恶,我的忽视,我的逃避……这样的使我真正醒悟的过程是血腥甚至激进到令我疯狂的,我恨不能一掌击穿我的胸膛,来向倒在地上命悬一线的她赎罪。

      “鸣人……”她的话语卡在喉咙里,眼睛慢慢地合上了。
      混杂的声音,挡住视线的光和影在我耳边和眼前飞掠,交织,我不愿意放开她的手,直到被人架开。一个粉色的背影挡在我前方,稍微回过神的我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五代目的亲传弟子,木叶最年轻的且医术杰出的医疗忍者。

      “她还活着。”

      春野樱擦了一把汗,大量查克拉的消耗使她短时间内就已疲惫不堪,我张口结舌,忘了感谢,只对着那绿莹莹的眼睛露出不成形的感激笑容。
      随后到达的医疗班将雏田送上了担架,我一个人回到日向家,面对沉着的伯父,强忍哽咽的伯母和心不在焉的花火,无言以对。那一刻我真的害怕了——怕她死去,我的全身的每个细胞都在拼命地呼喊她的名字,声带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伯父说,宁次,不怪你,怪她自己学艺不精。我破天荒地站起来,头一次当着伯父的面用嘶哑的声音反驳,那是她的勇气,在座的你们无人能与雏田相比。
      她的勇气,她的伤痕,她的决心……她明知力所不及却还是义无反顾,我甚至能想象到那样柔弱的身躯娇小的体格是如何面对强她十倍百倍的恐怖敌人,去保护——

      ——漩涡鸣人。

      花火坐在我旁边,在等人的途中,我们偶遇。她平日里并不多出门,只是今天,恰巧碰见罢了。
      “把你姐姐害成这样的,”我长长吐出一口气,拉面店里的客人只有我和花火,“是我,还有漩涡鸣人。”
      看她那一脸的不解和困惑,我却不知如何开口。我总觉得那一天的冲动是我不能控制的,我喉间的血管在跳动着,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从头到尾地说起一切的一切,说雏田,说鸣人,说我。

      我说,如果要以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方式和漩涡鸣人比试上一场,那倒也完全可以,我渴望让所有的积怨和负面情绪在比斗里得到发泄,可是我没有理由,把他约到这里的理由就是吃上一顿拉面——仅此而已。
      我说,我恨他,但更恨我自己。雏田为他吃的苦太多,纵使是幸福,我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以性命捍卫这份无法被称之爱情的爱情。她在改变自己途中经历的的苦她的累她的痛她的倦,漩涡鸣人看不见,我却一一分明地看到,记下,惘然。
      我说起三月的山坡上的带香气的风,冬日凝冰雪的梅,说起小时候的雏田是如何的依赖我信任我以被我保护为理所当然,可是我却亲手断送了这一生可能拥有的最美好的情感。最后哪怕是我手段使尽事事做绝,她还是没有办法恨我,徒留给我心上一副永恒的沉重枷锁。

      沉默良久。
      “真是复杂。”她端着那碗清汤拉面,边吸吸溜溜地吃着边向外张望,似乎是在看鸣人是否应约到来。
      “吃饭的时候,请您专心点。”我淡淡地说道,虽说是家族里的二小姐,未来的继承人,日向花火那被塑造得条框分明的个性下依然掩埋着某些不安分因素。

      这一点像我。

      “就算他来了,也不会向同伴出手的。”陡然间,拉面店老板带着沙哑的声音响起,他用舀面的漏勺轻轻扣着锅沿,话里是不由置疑的自信。花火一怔,似乎也觉得颇有道理——比起每天几乎都能和鸣人打照面的老板,我们这些外人的忖度跟猜测又能算个什么呢?
      “也对,你比我们更了解他。”我站了起来,付了花火二小姐的面钱。她不声不响地低头喝汤,在我离开的瞬间我仿佛听到了一声叹息。

      那天,鸣人终于还是没有赴约,我回家后却看见了坐在一处的伯父,花火和雏田。
      他将女儿们先行打发后单单只留下了我一人。风轻轻掠过,风铃丁零作响。伯父站了起来,慢慢走到走廊上,咯吱的木头响声像是一种富有韵律的鸣唱。
      他坐下了,举手示意我过去。坐在我身旁,

      站在他身边的我看到他的鬓角爬上了白发,当那一贯绷紧的严厉的脸松弛以后,一道道皱纹像是岁月的沟壑。时间对所有人一律平等,不仅仅是对我而已。
      他开了口,他说我有选择伴侣的权利,而我的妻子必然是他两个女儿之一——低沉的嗓音疲惫而真切——花火也好,雏田也好,日向家的责任系在天才的体魄之上更为保险。这算是宗家欠分家的情也好,体现了强胜弱汰的忍道也好,日向宁次必须接起日向家的传承重责,和我选择的妻子一起。

      你希望,我选谁?我对着他的背影问道,他一顿,随后继续向前走,走,走到我再也看不见他的地方。

      他用实际行动代替了嘴上的回答。他叫雏田为我洗衣熨烫,叫雏田为我斟茶倒水,叫雏田跟在我身边研讨忍术,叫雏田服侍我的一日三餐。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日渐亲密的趋势该如何把握,她在我心里一向无可替代,尤其是那样频繁而不显紧凑累赘地一而再,再而三出现在我眼前。

      我不能,即使在她的笑靥只离我咫尺之间,我终是不能捧起那朵柔美的花。
      她不属于我,也许曾经我以为那是我的所以加以欺凌践踏,终有一天,我发现已不能嗅见她的芬芳。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选择忏悔。不过不是现在,她在我的面前,爱上了另一个人。
      我不知道该把心里的感受称为凄凉还是骄傲,她的成长和蜕变如同蝶一般炫目而悲怆,我看见她倒在追赶鸣人的身后,脸上,却带着幸福的微笑。

      我在她门前犹豫了瞬间,然而还是推开了那隔门。柔和的光线既不昏暗,也不刺眼。

      “宁次哥哥……”她微微一惊,披肩黑发微微拢散,依旧是不敢直视我的眼睛紧张地瞟向茶具。瞥见她手里的一条金黄色的像头发一般耀眼的还没有织完的围巾,我忽然有种悲悯的感觉,面对命运,我和她还是这样无能为力——只是她在用她的方式抗拒,我在用我的方式抗拒,殊途同归。
      “不是明明,一直希望成为,漩涡雏田的吗?”我走近她,破天荒地捧起了她的脸颊,我知道我正在做什么,并且是以怎样的方式。
      她的眼睛在意料之内地睁大了,手足无措,直直地站着。灰白色的眼眸里映着我的脸,我怜惜她,不忍再凶恶上半分半毫。
      是不是有了瞳术,你们日向家的人就不能用眼睛来传递心里的表情——天天背着手靠在大树上笑吟吟地指着我的那一幕浮现了出来,李在一边大力拍手赞同她的总结将我归入面瘫。猛然间,我从雏田无神无色的眼睛里读出了许多从前都忽略了的东西。

      她的悲伤,她的惊讶,她的羞涩,她的害怕,她的隐忍,她的迷茫……

      我终于懂得了想要读出一个喜怒皆不行于色,不能用双眼表示情绪的人的心思所要付出的努力。我终于想通了为什么天天总是不喜欢站在我身后而是喜欢面对面地对着我说话,也许她不喜欢任何人来保护的性格,就是从“不站在任何一人身后”开始养成。
      “虽然是女孩子,我却不会输给你们任何一个!”
      幼小的她的指头戳在同样年幼的李的额头上骄傲地宣称,眼睛却望着我。那双棕色的眼睛传达着我所能认识的女孩中少见的极为强烈的自尊和毫不依顺的独立——不以自己的身份而卑微的豁达开朗。而那时候的我,只是冷冷地转身,走向训练场,装着不去留意她脸上的失落和他的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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