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凶极恶》叔我

208、授人鱼与渔（一）

　　49.授人鱼与渔

　　——我想沿自己的路走下去。

　　赵瑞一手提着一大袋东西，一手拿着纸条，郁闷地抬头看了眼门牌号。
　　2501……没错了，就是这里。
　　走廊边是巨大的落地玻璃，赵瑞回头自内往外望出去，能看到楼底的欧式花园和游泳池。他心想那货居然能住这么高档的小区，还是最高层，即使是租的也不便宜吧？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无力地长叹口气，他摁响了门铃。
　　“没上锁，进来。”对讲机内传出来极其悠哉的声音。
　　赵瑞慢慢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装修豪华的客厅，一张皮质按摩椅，以及四仰八叉躺在椅子上泡脚的眼罩人。
　　“……”赵瑞无语，“你在干什么？”
　　赵四揭开眼罩，笑吟吟地看向赵瑞：“下午好啊，小瑞，昨晚睡得好吗？”
　　“一般般呗，你问这个干什么？”赵瑞进屋合上门。
　　赵四唉声叹气，一副沮丧的模样：“唉，人老了以后总是失眠，真羡慕年轻人能吃能睡哦。”
　　“可拉倒吧你，你不是睡不了觉吗？”赵瑞给他一个斜眼，将手中的大袋子放到桌上，“拿去，你要的黄纸买来了。”
　　“嗯，辛苦你了，买这么多一定很重吧？”
　　“这倒没啥，平时当搬运工和苦力当惯了。”赵瑞无所谓地捶肩膀，“有水喝吗？我渴了。”
　　赵四转身从冰桶里拎出一瓶水，叫赵瑞过来拿：“这里，多喝点水，对身体有好处。”
　　“哦，谢谢。”赵瑞顺手接过瓶子喝了几口，结果无意瞥到水瓶包装，差点没一口喷出来，连噎了好几下才将水咽下去，“咳咳！这、这不是现在炒成天价的那什么天然水吗？你有钱买这个？！”
　　“不是我买的，是别人送的。”赵四摊手表示无辜，“什么水在我眼中都一样，从小吃苦长大的老人家哪会这么浪费。”
　　“卧槽，你平常到底是做什么的，什么都有人送，该不会房子也是送的吧？”赵瑞愤愤不平。
　　“你还真猜对了，一个朋友知道我来L市后免费送我住的，他是房地产开发商。”
　　“……”赵瑞扶墙，“那个，你还有什么事？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总觉得有点胃痛。”
　　“对了！”赵四恍若茅塞顿开，用拳头一敲掌心，“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了，我确实有件事还想麻烦你一下。”
　　见对方的笑隐隐有些不怀好意，赵瑞心中立马升起不祥的预感：“你要干什么？”
　　“看到桌子花瓶下面压着的那张符了吗？”赵四气定神闲地道，“这两天天气转凉，我的手关节又开始痛了，握笔有点困难，所以可以麻烦你帮我画一点新符吗？只要照着花瓶那张符纸的图案，原原本本誊到新买的黄纸上就行。”
　　僵硬地回过头，盯着桌上那一摞摞黄纸，赵瑞嘴微微稍抽搐：“……画多少？”
　　像是早料到赵瑞会这么问，赵四双眼微眯，唇角勾起的笑意缓缓加深：“全部画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赵四敲着二郎腿在按摩椅上看完了一本杂志，觉得赵瑞应该已经画得差不多了，于是他慢吞吞地站起身子，走到赵瑞身边视察工作情况。
　　“哎哟。”看见赵瑞已经画好的符纸，赵四不禁露出不忍直视的神情，“你的艺术细胞真够差的，连临摹简单的几个字都临摹得这么丑，小学美术课天天偷懒吧？一点艺术细胞都没有。”
　　“滚一边去。”赵瑞一面用毛笔费劲巴拉地画着，一面没好气地回嘴道，“嫌丑就别叫我画啊，我这种叫抽象艺术，别人想学还学不来呢，你不是伯乐不懂欣赏。”
　　赵四靠在桌边，忍俊不禁：“好吧，我期待你扬名画坛的那一天。”
　　“话说回来，这符被我搞成这样真的还能用吗？”赵瑞狐疑地看看自己歪歪扭扭的成品，又看看用来写字的红墨水，“还有，现在我用的红墨水是什么东西做的，难不成是朱砂？我听说只有用朱砂或者红色颜料画符才有效果，电视上都这么演。”
　　“当然不是，画符最重要的原料是你这个人，换作别人就算画出花来了也未必有效。”赵四哈哈笑道，“而且不一定是要红色，你想用什么颜色都行，如果有闲心的话，用彩虹字也是可以的。”
　　“OK！”搞定最后一张，赵瑞长松一口气，甩了甩酸痛的右手，“呼，尼玛累死我了！我怕是把这辈子的画都在今天画完了！”
　　“很好，那你从里面取两摞出来，带在身上。”
　　赵四皱眉：“你要干什么？”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赵四扭头神秘地笑笑。
　　只见赵四在赵瑞困惑的眼神中，不紧不慢地披上大衣，围好围巾，再拎过拐杖，将帽子一戴，便对赵瑞扬唇道：“走，咱们出门。”
　　“去哪？”赵瑞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昨天刚接到一件委托，工地闹鬼被迫停工，那的董事长请我到现场看看。”赵四说着，向赵瑞挑了挑眉，“你不是想知道我平常都在做什么吗，那就和我一起过去吧？”
　　“啊？”赵瑞闻言拉长了脸，“我才不要，没空，我待会还要帮打工的同时顶班呢。”
　　“这次委托的报酬我可以给你分成，保证比你打一星期的工钱更多。”
　　“我去！”赵瑞斩钉截铁。
　　赵四所说的工地位于市新区，本来是一片荒地，去年才被新圈了起来，据说是计划开发成商业广场。出发前，赵瑞还特地用导航看了看，发现路程也不算远，打个车应该不用多少钱就能到——原本他确实是这么想的，可不料两人才刚一出小区门，就已经有辆豪车在外面等候了。
　　“我早跟对方约好了，让他派车来接我们。”面对赵瑞愕然的表情，赵四不紧不慢地解释。
　　“……”赵瑞只能捂脸，为什么明明如此相似的一张脸，为何命运却如此不同呢？
　　等到了目的地，两人甫一下车，一眼就看见了一个守在工地大门的光头中年男人。对方面色焦虑，看起来心事重重，光顾着低头猛抽烟，貌似并未察觉赵四他们的到来。
　　赵四没待走近对方面前，就先开口打了招呼：“朱经理。”
　　男人一怔，迅速掐掉烟，笑脸迎了上来：“哎！您就是樊总说的元居先生吧？恭候多时了！”
　　元居先生？赵瑞有点好奇，心说这是赵四在外的名号？
　　赵四浅浅一笑，率先伸出手：“你好。”
　　“您好您好您好！哎呀，在电话里听不出来，真没想到，您竟然这么年轻！”施工经理一边与赵四热烈握手，一边堆笑转过视线，于是便看到了站在赵四身后的赵瑞，估计是见两人的容貌极其相似，他愣了一愣，“这位是……”
　　“我弟弟，今天是跟我过来学习的。”没等对方问出口，赵四就笑眯眯地答道。
　　赵瑞瞥了赵四一眼，心想这人还真有脸说。
　　经理听明白过来了，立刻接话：“哦哦哦，我知道我知道！那个，家族传统是吧？所以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真是将门……”
　　赵四抬手打断他的话，转而笑问道：“先不说这些了，朱经理，你带我进工地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