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千夫所指 ...
-
是夜。
慕容淮又是批奏折到很晚才回房入睡，意外的是，清名这一次却是点着蜡的等他。
一进门，慕容怀便觉得奇怪，问道：”怎么还不睡？从来可不见你等我回来的。“
清名笑笑，只是坐在桌子边，倾了一杯茶，端放在慕容淮面前。也不说话，又倾了一杯茶，自己端起来喝了些。
“怎么不说话？你可别吓我，出什么事了？“慕容淮坐在茶桌旁，把玩着茶杯，疑惑道。
清名摇摇头，清冷的声音透着一股子的温柔，轻声道：“没什么，就是你夜夜归来的太晚，从我们回来，似乎都没怎么讲过话。“
慕容淮顿了顿，抿了一口茶，难得的对着清名笑了笑，道：“是啊，想来从回宫后，我似乎都未曾好好的看看你。你瘦了许多，是不是在那不太习惯？“
清名点点头。叹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回应。明明以为再见面了，就以自己对慕容淮的思念，哪怕是缠着他讲话也要讲个三天三夜不罢休。可如今当真是面对面了，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清名抬头，对上慕容淮的脸庞，他忍不住的伸出手，凑上慕容淮的脸庞，脸上冰冰的，清名连忙又倒了一杯热茶。
“外面是不是冷了？下人们都是怎么做的，怎么你脸这么凉？“
慕容淮笑笑，一口气喝完了一杯茶，也不曾在乎什么品茶之道，笑说：“大概是要入秋了，外面有些凉，下人们也是人，哪能让这天儿暖和起来呢。你倒也是应该出门走走，午后的天气还是很舒服的。“
清名点点头，低头喝着自己杯里的茶。
慕容淮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这些日子饥荒洪灾的闹个不停，有个大臣说什么……煞星当头之类的。反正提议让做个法。我便应了他。”
清名手中的茶杯停在半空，一脸惊恐的看着慕容淮：“什么？做……做法？为什么要做法？“
“看把你吓得，也没什么大事，其实我也就是安定安定人心罢了，什么煞星的，又岂是能当真呢。”
清名只觉得头蒙的很，手抖得厉害。他害怕什么，自然是不能讲给慕容淮听，做法……若是做法的道士当真有点什么本事……那自己不就暴露了……
不能，我这些日子忍着饿不愿意伤人就是为了不让慕容淮发现。若是此时出了什么岔子，那……
“还是……还是别做法吧？”清名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试探性的说道：“你一个皇帝，遇着灾祸不做点什么，而是做法把这里弄得乌烟瘴气的，总是要被说闲话的。”
慕容淮自然懂得这个道理，“我知道，可这么些日子了，大臣们也都心慌了。我也是想借此安定人心罢了。”
“安定人心大可以做别的啊……”清名越说却是越没底气了。
“你没见过做法吧，其实挺好玩的，我小时候见过一次，特别大的仗势，过几日做法时你便也一同去吧。”
“可是……”
“好啦，放心吧，没事的，休息吧。”慕容淮站起身来便要走。清名也不敢再说些什么。
怎么会没事，若当真是看出了什么煞星，那便是我了吧。
慕容淮，我该怎么做呢。
清名突然想到了秦半仙，那人向来法子最多，可清名却不知该如何找到秦半仙。
清名在桌前坐了整整一夜。直至天光大亮他也未想出个什么法子来，不过是独添忧愁罢了。
转眼间，做法的日子便到了。
做法的道士是那个胡大人请来的。做法的地点因听了那所谓通晓天象的门生的话，便选在了煞星所在的位置，皇宫。
清名以身子不大舒服为由并未参加，本就是来讨伐自己的，何必又自己去送死，从慕容淮一行人离开去做法开始，清名便一直躺在床上不肯动，一来是他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二来是他也稍稍抱着侥幸的态度，或许，不过是说说罢了。毕竟妖魔鬼怪这玩意儿，没见过的，当真是难以相信。
慕容淮着一袭华衣，是特地为了今天的日子而缝制的，听说是大的法事要任何细节都不能马虎，从地点的布置到每个人所着的衣服都是有所讲究的。不管信不信，既然允许了人家做法事，慕容淮自然是样样听从的。
那道士一身黄色道袍，在慕容淮眼里倒是和那街边的算命人没什么两样。只是那道士看似年纪并不大，却是两眉纯白，眼神犀利。慕容淮是抱着一个看热闹的心情来的，倒是瞧了那道士略微诡异的眼神后，不得不严肃起来了。
皇宫不缺大片空地，一个大台子便摆在空地的正中央，台子上端端正正的摆放着三个大香炉，每个香炉里都燃着香，那香极细却是很长，慕容淮并未靠近，就只是站在远处，生怕有个风吹草动那细香便断掉了。
算着时辰，那道士便开始做法了。只见他一手拂尘一手神符，绕着大台子转来转去的，嘴里还叨念着什么。慕容淮小时候见过一次，那时候整个宫里都弥漫着香味，最起码慕容淮的记忆里是如此的，所有人神情严肃，并不似如今的他却是带着戏谑的心情看着那个道士。
一时间，整个皇宫阴风四起，还真是有些诡异的氛围。慕容淮眯着眼睛，紧紧地盯着那个道士，生怕他惹出点什么乱子来。
这阵子的风持续了很久，整个天都是灰色的，那道士一直神神叨叨的，慕容淮打了个哈欠，明显是看不下去了。
就在这时，所有的风都刹那间停息，整个皇宫一片诡异的安静，慕容淮打起精神来想要看看这道士有什么作为，只见那道士闭着眼睛像在听什么一般，突然间手中的拂尘指向一个地方，然后一动不动。所有人都朝着那个方向看去——是慕容淮的寝宫，也是清名所在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千夫所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