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的爱人》戏子花

6、忧与乐

　　“那个，社长啊，你真不用再送我了，我这都到楼下了，再走几步就上去了。”其实也不算是送，可以说是陪吧！社长不必做到这个地步，我这个小小的社员不敢当啊。
　　“啊，这么快？没事没事，我，我看着你上去。”社长似乎有些尴尬似的挠挠头，然后还一边做着“你走吧”的手势。
　　我笑着摇头：“那……社长您慢走，路上小心吧。”然后对着他挥挥手也示意他走，“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
　　社长只是点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还有事吗？”我好心的问道。
　　“没，我看你上去再走。”
　　“不用不用，我看你走了再上去。”这人都给你送楼下来了，又不是什么特别熟的人所以看着对方先走也算是一种礼貌吧，反正我就不想先上去。
　　跟我僵了半天，社长还是挥挥手潇洒走了。
　　我对着他的背影又开始走神，思绪被冷风一吹就又飘到了福利院。心下又有些不舒服起来，连忙回神转身准备回家。

　　“啊！”我猛地往后一退，被这身后突然冒出来的人给吓到，“你干嘛？没事站我身后一点儿音也没有，存心的吧！”
　　只见江君迁抿着嘴低头看着我，也不说话，直看得我冒冷汗。
　　“怎么了？”我缩缩脖子仰着头问他。
　　他还是不说话，被我这么一问直接拽着我就上楼去了。路上瞟了他几眼，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却又说不上来。
　　结果一进屋就被他直接堵在门口了。瞧那气势，活脱脱跟□□老大逮着了放高利贷还逃跑了的混小子一样。
　　“刚才那黄毛谁啊！”语气平静却分明不善的开口。
　　“哦，我们社的社长。今儿出活动去了，回来得晚了。”
　　“活动？回来晚了？冉加菲，你今天下午可没课吧，什么活动还能晚到现在啊！”
　　我拖鞋的动作一顿，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不过还没看到时间就看到上边又是短信又是未接来电的提示，不禁皱眉。
　　才八点过，不晚啊。
　　“说不出话来了？”江君迁挑眉。
　　我看他是有意把我堵在门口，索性踢了鞋抬着胳膊杵在鞋柜上歪着身子看他。
　　“那你今天来得有够早的啊。不过，江君迁！我很认真的问你，你是我妈？我监护人？我男朋友？”末了对他一笑，“管我那么多干什么啊！”
　　原以为这话会让江君迁多少知难而退吧，毕竟这对于他来说他是没理的一边儿。可是……某人冲着我笑得一脸俊气加暧昧是怎么回事？
　　“哟，这么快就忘了？蓉儿，我不是你靖哥哥嘛，担心你在外边呆久了会被丐帮的人截了去了所以想询问一下啊。”
　　够了。我的脸立马就沉下来了。
　　穿上鞋推开他，我已经不想再说什么的直接扑到沙发上。

　　好在江君迁也不再多说什么废话直接上菜，还特好心的把我从沙发上拽起来扶到了桌子旁。
　　我看他一眼开始打趣：“服侍真周到啊，怎么不干脆直接喂本小姐吃饭啊？”
　　“哎哟，想让小爷喂你吃饭不是不可以，总得有点报酬吧。”
　　我装作冷笑：“说吧，要多少银子。”
　　“啧，别。谈钱多伤和气啊，姑娘以身相许就够了。”
　　冲他这话，我直接剜了他一眼，然后才开吃。说实在的，江君迁这厨艺是没得挑，可我还是会不经意间想他为何会这么好心给我当免费的大厨。不过那终归也是兴起了的时候随便想想而已。
　　我吃了一半叹口气就放下了筷子。江君迁抬头看着我。
　　“不合胃口？”
　　“不是，是我个人原因。”我揉了揉眉心，“江君迁我问你，老年痴呆是不是真的没法医啊？”
　　我话音刚落，便见江君迁睁大了眼一脸惊奇的望着我。
　　又怎么了？
　　“冉冉，怎么着你痴呆了！”
　　啊！我真想一盆汤给他泼过去！可是我没那个开玩笑的心情，对着他的话只是初听到很愤怒和无奈，随后就觉得有种莫名其妙的委屈直接从胸口处蹭到了眼角。
　　“喂喂，我，我开玩笑的！”江君迁许是没见过我这反应吓得他立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直接溜到了我旁边，“怎么，你有什么熟人出事了？”
　　他的语气变得温柔且小心起来，我也不忘在心里好奇他的用词怎么这么谨慎了，可是被他这么一说整个人都跟没劲透了。

　　我想，我唯一亲近的像家人一样的人也远了。不是实际的距离，是情感上。不记得，分不清就像是记忆里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一样，是件多么悲凉的事啊，可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是福利院的哪个老人？”江君迁突然冒出这话倒让我一愣。
　　“你又知道。”
　　“我问了艾絮她们，说你下午去了福利院。你刚才又说老年痴呆，不是老人还是我啊。”
　　听着他满口乱七八糟却又有理的话，我忍不住在心里笑了笑，随后叹了口气。
　　“是个从小就认识了的奶奶，对我特别好，她家人又不管她，我就跟她特别亲。本来一直都有去看望她，结果有段时间没去了，今天一去才知道她不正常了。”我说着就皱起了眉，“我只是一时接受不了，而且也没人提前告诉我，我就这么亲眼看着她……”
　　我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清这种感觉，也不知道这样说江君迁能不能明白。
　　“所以很难受？”见我点头，他拍了拍我的肩，“记不清人和事了也不见得全是坏事，至少她不会经常一个人发呆和失落，总想着她那不成器的孩子，总是没日没夜的期盼着。”
　　“可是……”一听他这么说我就慌了，“不公平啊，她，彭奶奶那么好，什么福都还没享，可是现在……”
　　“傻孩子。”类似一声叹息，“她的孩子知道她的情况了怎么说？”江君迁笑着看我，就像是在安慰着我。
　　我只是摇头，看着他摇头：“还是那样，不管她。”
　　“那不就是了！这样了都还不管，你觉得彭奶奶就算还是一切都好，她还能从那几个孩子那儿享到什么福？”
　　我这下是彻底没话说了，谁让这家伙说得太实在了，听得我不舒服之际也无力透了。
　　“咱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陪着她，顺着她，看着她还能笑着就好。老人和孩子一样，其实很知足的。”

　　一顿晚饭在不时的谈话中结束，我愣是把还赖在我家不走的江君迁赶到了沙发上然后自个儿在厨房洗碗。
　　知道他不断的在换台，也不知道换了好几圈，至少我洗好了出去他都还瞎按着。
　　“洗好啦！来，坐这儿。”见我出来，他侧躺在沙发上冲我一笑，关了电视就拍了拍沙发。
　　我拖着步子坐在了他旁边，听到他的轻笑声。
　　“冉冉，问你个问题成吗？”
　　“问吧。”我直觉他不会问出什么好的问题来，可我却并没有拒绝他。
　　看着茶几上摆着的两杯泡好的咖啡，十分自然的端起就喝了口。一边感叹江君迁泡咖啡技术不错，一边在心里琢磨我泡的和他泡的哪个更醇。看来哪天要泡给他喝喝看才行。
　　不过我家没咖啡机啊，买点豆子粉怎么着啊……
　　“有相好的没啊。”
　　哽~我被他那轻松而随意的语气吐出的话给弄得一口咖啡哽胸口了，愣是往下咽了咽才舒口气冷笑。
　　“什么叫有相好的没？”
　　“唉，我那意思是指……”
　　“没有。”懒得跟他扯半天索性直接点的好。谁知我话音刚落那家伙蹭一下就弹到了我旁边，一个劲冲我放电。
　　“所以所以，刚那黄毛真的只是个路人丁？”
　　我笑出声，想询问为什么不是路人甲乙丙，不过又想到他还瞅着刚才那一幕不放，就又只觉得好笑了。
　　“关你什么事啊，还非得跟我讨个说法，先前跟你说了你也当没听进去。”
　　“不是，主要是……好吧我就是怀疑而已，怀疑，怀疑。”江君迁低着头拽我的衣角，“你又不是没看到他看你的那个眼神，啧啧啧，我都看不下去了。”
　　身体往前倾，我把咖啡杯放回原处，然后又靠回沙发上。
　　“什么眼神啊，还你都看不下去了。看不下去就学我不看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
　　身边突然传来闷闷的笑声，我颇为无奈的斜眼看过去，某只已经侧卧在沙发上仰着脑袋冲我一个劲傻笑。

　　到了这周周六，一大早的就被艾絮砸门。
　　我拖着软绵绵的身子给她开了，还没反应过来便见她在门口张着嘴正准备说什么却突然愣住了。在我正要给她腾地方让她进来时……
　　“砰——”的一声响，我家大门给关上了，被她！
　　我本来想打呵欠的，这下子被她这莫名其妙的阵仗莫名其妙得忘了。
　　于是乎又在我脑子还不清醒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听到了从外边用钥匙开门的声音。不一会儿，艾絮那张白白净净的脸复又出现在了我的视线里。
　　怎么感觉刚才都是在做梦呢？

　　“加菲猫我跟你说！”她一脸的紧张外加哀怨，看起来就显得很怪异，拉着我往里边走。
　　我闭了闭眼，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大清早的，居然不睡懒觉！
　　“晓琳现在在医院呢！”她随着我坐到了沙发上。
　　“啊？”
　　“超好笑的！她和她家那位那两天不是特腻歪么，结果晓琳上次不是在我们面前理直气壮的嚷着她要去献血，连周末也不得空嘛，昨儿被她家那位知道了，愣是拦着不许去。”
　　我歪在沙发上：“不就献个血嘛，她要去就去啊！”我也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先是在学校等着献血车来，后来就开始往医院跑。
　　可是那家伙是白痴么，老往医院跑做什么？
　　“主要是他男的说他以前爹妈跟他说认识一人就是献了血结果回去没几天就没命了，把他吓了一跳，就死活拦着不让去。”艾絮也倒在了我身上，“你又不是不知道黄晓琳那脾气，在我们面前说定了的事儿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唉，九头牛拉不回来就十头啊！”
　　“哈哈，不是牛的问题。这不俩人吵架了嘛，他男的昨儿大半夜吞消毒水了……”
　　“啊？！”
　　“故意跑到黄晓琳家门口，千方百计见着了面，二话不说就喝了，吓得黄晓琳大半夜把人往医院送，说是非得洗胃才放心。”
　　……我的世界观有些颤抖了，啥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