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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红情 上 ...

  •   生命的色彩,是豆蔻丹红上如血的光泽,龟裂,脱落,梦的碎片。
      命运的轨迹,是天空的眼泪,一闪一闪,逝去。
      烫伤爱情,洞穿心灵,无息无声。
      *** ***
      殷琉手中的碎花细瓷茶碗哐啷一声砸在地毯上,浅褐色的茶水洇污地毯。
      热腾腾,冒着乏味的香气,慢慢的冷却。
      在大户人家里,色衰爱弛不是特例。妻子们服侍丈夫惴惴小心,惟恐出半点差错。可是殷琉不同,他和逸的相处已经成为一只死结,在痛苦中纠缠,在纠缠中痛苦。
      他的丈夫,逸,朝中重臣,深得帝王赏识。
      殷琉家道中落,沦为歌伎,10岁便抱着琵琶走场弹唱。他的身份致使他得不到一个正常的妻子应该得到的公平!他只是一个小妾,一个毫无地位可言的人。
      “逸……”
      依旧是两年前出谷黄莺般动人的娇音。
      逸抚摩着最爱的小妾的容颜,低头亲吻光洁的额。
      “殷殷……”
      柔软的唇在面上摩挲,殷琉慢慢放松身体,柔软而无力的,任由逸搂着他的腰。
      杨柳细腰,不盈一握,可是逸忽然有握断这纤腰一把的冲动。
      “为什么你是殷琉!为什么殷琉是你!”
      手的力度逐渐加大。殷琉勒得喘不过气,无法说话,惟有对逸扬起笑容。
      习惯性的媚笑,没有感情,没有意义。
      狠狠的一记耳光。殷琉跌倒在地毯上,嘴角滑出一丝血液。
      他仍然空洞麻木的媚笑,好似生活的意义在于其中。
      曾经在某个特殊而幸福的时光里,殷琉雪藕般纤细的手臂缠上丈夫的脖颈,黑白分明、水蒙蒙的大眼睛哀怨的望着他问:“阿逸,你不会嫌弃我的,是吗?”
      逸含蓄的回答:“小傻瓜。”碰碰他小巧的鼻尖。
      第一次的相遇,殷琉以为这个男人是自己今生的依靠,轻易把自己交付。
      “我不敢求您的宠爱,只求您不要抛弃殷琉。”
      “小傻瓜。”逸敷衍的回答。打横抱起殷琉,向熏香的软塌走去。
      *** ***
      这是一个只有男人的国家,有一种男人是天,主宰他人,这些人是丈夫。有一种男人只配被人主宰,他们是名副其实的妻子。
      妻子要绝对忠诚于丈夫,对丈夫言听计从。
      在男儿国里,命定做妻子的男人,眉间有一颗淡红的梅花痔。
      殷琉降生的那天,天空映得红彤彤,第一声啼哭在急昏了头的人们脑袋上炸开,如旱天惊雷,点燃苦尽甘来的喜悦和丰收的激动。
      奇异的是,自殷琉从母亲肚子里出来的那一刻,产房里弥漫起红烟。夫人擦着头上的汗,细细端详自己的骨肉,发现小殷琉的额头上粘着一块血肉,他随手一抹,哇地一声,本来很乖巧听话的殷琉大哭,额头上赫然现出一点血红的琉璃。
      殷琉是奇异的,因为他的眉间天生带来一颗殷红的琉璃,好似上天的恩赐。
      很小的时候,殷琉被奶妈教导:不要忤逆丈夫,他们是天,是你的神,你要服从他们,崇拜他们,发自体肤的爱他们。
      前面的种种苛求殷琉可以接受,唯一不能接受的是:忘乎所以的去爱他们。
      不过,很多人打掉门牙和血吞,熬过去,兴许有一天熬出头来,从此飞黄腾达。那些罹难的,最终化作城外荒原上的一胚黄土,与杂草石砾为伴。
      谁能说清?天意的安排,宿命的路线,不可扭转,无法改变。
      殷琉是个聪明的孩子。人不可抗天,如若抗拒,毁灭的是人,不是天!
      好痛苦!痛得无法呼吸……为什么是雪痕?为什么我是雪痕?为什么只有我是雪痕!
      *** ***
      很久以前,有一个江湖组织名叫雪痕,以极其凌厉阴冷的武功‘踏雪无痕’独步江湖。雪痕是帝王的棋子,他们的后辈弟子遵从祖训,愿意为帝王做任何事。
      *** ***
      第一次受到冷落,殷琉难过极了。其实算不上是‘冷落’,只是逸在玢柔房里过夜。
      他们春宵一度的时刻,殷琉在房间里跳舞,一支接一支不停的跳。因为他知道逸不在乎他的喜怒哀乐,所以用这种折磨自己的办法派遣积怨。
      第二天早晨,逸神采熠熠的走出玢柔房间,看见疲倦的殷琉痴痴守在门口。
      “你在干什么!给我滚回房去!”
      逸叫下人把殷琉拖走,低骂一声‘扫兴’,拂袖而去。
      殷琉的热情,在那个时候跳楼,摔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等到人们发现的时候,竟辨认不出,它是否是殷琉的热情。
      命运说,你无须爱那个男人,只要为我看着他,必要的时候毁掉他。
      可是殷琉不能不爱,即使被这样残酷的践踏,仍然不能忘记,他对自己的恩德,他对自己的怜惜和宠爱,让一个命中注定永世不得见光的人有了奢望。
      经过他这一闹,全家上下都知道逸罚他闭门思过。
      一个闭门思过的罪人,相信没有人愿意去关注。当晚,殷琉让侍从兰音点着灯冒充他,自己换上夜行衣,趁夜色潜出去……
      *** ***
      今宵风月知谁共,声咽琵琶槽上凤。
      风吹过的时候,一切都变了。这改变好突然,打得殷琉措手不及,输得彻彻底底。
      明明是良辰,却抑郁得好似残宵。
      单独的房间,殷琉局促的坐在柔软的锦花缎被面上,两手冰凉凉的颤抖。一灯如豆,为房中的垂幔撒下惨淡的投影。
      他即将面对的男人是这个国家的帝王,一想到这里,殷琉就会僵硬着心悸。
      是感激,是荣幸,还是无法预料外来的担心?
      明明没有月亮,殷琉却觉得头顶上有一轮月,凝视着他,好似逸的恋恋不舍的眼睛。没有风,殷琉却觉得自己在风暴口,四周尽是刮得皮肤生疼的气流。
      门乍一声被推开。帝王危雷厉风行的走进,天神一样威风凛凛,雷神一样怒气冲冲。
      帝王生着气。是什么人让王如此生气?
      殷琉紧张地压着脑袋,起身,不自然的行礼。
      “陛下……”
      下巴被一只手不温柔的抬起,殷琉朦胧着杏核似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怯怯的望过去。
      那一双眼大得离谱,水光荡漾,羞赧又胆怯的望着一个高高在上的帝王。
      逸常说,殷琉的这个眼神令人无法抗拒。
      头脑一片空白,殷琉第一个想起的是逸。
      那一年殷琉4岁,卖进勾栏院的时候懵懂着,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殷琉被送进去的同时,一个年老色衰的舞妓疯癫,光着身子又哭又叫的奔向闹市。
      殷琉瞪着大大的眼睛,一直一直看着那个悲哀的身影,直到再也看不见……
      ……
      危阴沉的盯着殷琉,忽然笑了,“传闻‘雪痕’传人妩媚可爱,果然名不虚传。”
      “承蒙陛下抬举,贱妾惶恐……”
      轻软的一福,好似柳条无力,危顺手扶起他。
      “今年多大了?”
      “回陛下,10岁。”殷琉的声音脉脉含情,娇软无力。
      危猛的一揽,殷琉倒进危的怀里。
      吻密密麻麻的落下,时重时轻,殷琉攀附着危伟岸的身躯,化为一摊粘腻的春水。
      *** ***
      殷琉,你要牢牢记住你的身份,你只是一个卑微下贱的棋子。
      *** ***
      殷琉的名字让人联想到红色,殷红如血,杜鹃饮泣。
      大俗的颜色,亦是多情的颜色,细腻、冶艳,宛如新嫁娘的多情的眼波,骑着高头大马的新状元志在必得的笑容。嫁娘的羞涩只有一次,状元的喜悦只有一次,所以‘红’是全新的,短暂而完美的。
      琉璃璀璨晶莹,寿命持久,但是太娇弱,容易破裂。
      殷琉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像一块血红的珍贵琉璃一样,短暂的生命里尽情活跃,随即在蹈火中摔得支离破碎。他饮鸩止渴似的盼望着那一天的到来。
      大家族里的生活,犹如在迷雾中战斗,看不清敌人的动向,随时准备着受到背后一刀,或者在挥刀乱坎的时候误伤自己不想伤害的人。无奈。
      心满意足枕着逸的胳膊,殷琉脸轻轻蹭着逸的胸口撒娇,“逸,你爱我吗?”
      “我爱你,殷殷。”逸亲亲他的脸,打算休息。
      “为什么爱我?”殷琉仍然不放心的追问。
      逸被他问的不耐烦,敷衍道:“你这么乖巧漂亮,人见人爱,我怎么会不爱?”
      “不,逸……你爱的是我的脸,不是我。”
      “你的脸难道不是你的吗?好了殷殷,不要净说些扫兴的话,睡吧。”
      可是逸,美丽的脸蛋是光阴借给我的面具,迟早有一天会物归原主,我怕等到那一天,你会毫不犹豫的离我而去。
      ……
      夜过也,东方未白孤灯灭。
      所有的缠绵缱绻,冷却在水席凉枕。窗外桐花劈里啪啦的凋落,分外可怜。
      慢慢坐立,小心翼翼下床,踮着脚走出卧房。
      传说江湖上有一门失传的绝世武功名叫踏雪无痕,以极其阴冷的内力杀人无形。
      踏雪焉能无痕?杀人焉能无形?殷琉不知道,过于玄妙和离奇的东西非武功可及,但是,他知道的是,害人可以无痕无迹、无声无息,杀人可以无形无血,干净利落。
      欢场逢迎,官家周旋,见多了嘴甜心狠,受够了虚情假意,又能怎样呢?家道中落,无权无势,连命都是人家的,除了委屈求全,还能做什么?
      月上柳稍头,晦暗朦胧中,隐隐有莺燕谈情说爱,软语商量不定。房间中尚不觉得什么,走到花园,身上的丝质小衣如水冰凉,不禁连打好几个激灵,拉紧披风。
      大夫人雰雪的阁子灯影摇摇,昏黄中一片寂寥。巡夜的家丁打着哈欠伸懒腰,忽然发现殷琉在后面,尴尬的直起身板溜掉。
      轻慢的无礼。殷琉觉得自己在这个家只算是一条魂,没有地位,没有尊严。
      雰雪是整个家的主管,手里把持着各房的零花、奴婢的月钱,谁想要买点什么,皆须经过他点头。雰雪出身于地方偏官家,知书达礼,温婉平易,不会为难下人。
      是的,他从来不为难下人,只是为难殷琉而已。他温婉平易,在下人中口碑极佳,人人夸赞他是百年难得的好夫人!他能够明目张胆欺凌、不用付任何责任的,只有殷琉。
      毕竟殷琉是一条野魂。每当殷琉与逸调笑时,他会看到雰雪在暗处恶狠狠的瞪着他,目光足以诅咒他死上一万次。可是殷琉不能向逸申诉,没有人会相信他的话。
      殷琉站在曲曲折折的回桥上,对面的纸窗映着暖灯,烟树离迷,湖面漂浮着袅袅的水气。如果是仙气,就让雰雪感遇仙气快快仙去吧!如果是瘴气,就让雰雪早早毒发身亡吧!
      恨意在胸口肆虐,绵绵无尽的恨,成为支持殷琉生存下去的血液。
      花园里露重红湿,二夫人玢柔的侍从们踏夜采露,给体弱多病的玢柔做药引子。
      “这不是小夫人吗?”
      殷琉回头望去,正是玢柔的贴身侍从小余,原来是随玢柔嫁来的。
      他发呆的工夫,那群人已经顺着采露的痕迹早到这里。
      “小余,哥哥的病还没有起色吗?”殷琉蹙起眉头低柔的问。
      “时好时坏的,却也见得起色。小夫人,这么晚的天,您在花园散步,小心着凉。”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你们忙完也早些休息,改天我再去探望哥哥。”
      小余眉开眼笑的捂着嘴,“难得小夫人这么通情达理,深更半夜散步,不忘惦记着我家主子。如果奴才没有记错,今晚大人是在小夫人房呢。”
      字里行间尽是刁难。
      不过一个下贱的奴才,居然敢这样与他说话!
      殷琉福了一福,道:“大人最近公事繁忙,许久不曾回来,我怕两位哥哥惦记着,所以跑出来看看,若是因为这个闹出误会,未免得不偿失。小余,请你务必代我向哥哥陪不是。”
      “小夫人千万别折杀奴才。奴才这就回去向主子说去。”
      ……
      鬼是你弟弟!哼,体弱多病,病死你才好!我会每天烧一柱香,求你早日升天。
      笑着送走一行人,殷琉的笑容渐渐冷却。
      夜很快会过去,白天亦是新一轮战争的开始。殷琉只有12岁,为了生存,必须每天为自己战斗。有时过程筋疲力尽,有时结局畅快淋漓。
      殷琉知道自己渺小,微不足道,没有任何反抗的力量。爱?什么是爱?爱是什么?
      把自己的一切交给某个人,是否会得到同等的回报?得到了会不会满足,得不到有多么缺失的痛苦?轻易的,拿自己的幸福,做一场必输无疑的赌博。
      是不是不爱,就不会输得这么无助?
      嫩葱似的玉手轻落在红木雕栏上,喀嚓一声,坚实的木头从中折断。
      *** ***
      一屋子的奴才,大气不敢出一声,眼睛却描着站在门槛外的殷琉。
      殷琉已经来了约一个时辰,一直守礼的站在门槛外等候,因为雰雪在午休。
      明明知道雰雪没有睡,雰雪是故意折磨他,他已经进退两难。
      背对着殷琉休息的雰雪慢慢转过身,支起身子,一旁的奴才殷勤的奉上香茶,他端起茶碗小泯一口,清润喉咙,懒洋洋地对站在那里好半天的殷琉挥挥手。
      先来后到的规矩,造成毫不受宠的雰雪可以像打发狗一样打发受宠的殷琉。
      玢柔在一侧吃吃的笑,脸色苍白,披着发,素面朝天的静静坐着,小余给他打扇,他用长长的尖锐指甲玩弄着点心盘里桂花茯苓糕表面的糖霜,自得其乐。乳白色纤细的指甲挑起一丁点糖霜,送入涂着淡紫颜色的口,好象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世界。
      那美丽的指甲是玢柔厉害的武器。曾经有一个恃宠而骄的奴才失言冒犯,貌似病弱无害的玢柔抢近过去,用那双柔若无骨的手挠得奴才满脸是血。
      他轻盈的站在那个捂着淌血的脸哀号的奴才面前,瘦弱无力得好似一阵威风可以吹倒。满面冷漠的鄙夷,把话一个字一个字的咬出来。
      “你是什么东西?跟我斗,你的道行还早着呢!可惜你没有机会再试一次……”
      玢柔的嘴唇柔软幼嫩,却比任何猛兽都会咬人。他把那个奴才的鼻子生生咬下来,含着满口腥咸的血,菩萨一样慈祥的笑。
      对敌人残忍至极,对逸温柔似水,不知道哪一个是真实的他。
      玢柔吃干净点心上的糖霜,扶着额头闭上眼睛。
      好一会儿的寂静,甚至可以听到人和人之间心跳的声音。
      僵卧的身躯动几动,坐立起来,雰雪慢悠悠、不威自仪的声音响起。
      “是殷琉吗?怎么在外面站着?快进来,陪我说说话。”
      战斗正式开始。殷琉笑着向两人作揖,穿过帘陇,轻轻的走进去。
      “两位哥哥可休息的好?”
      “可以。” 雰雪抱着逸赐给他的白虎皮,示威的望着殷琉。目光里包含着说不出的厌恶和憎恨,表情却温和平易的让人产生如浴春风的错觉。
      闭目养神的玢柔也抬起头,一脸疲倦的朝殷琉笑笑,修长的手指轻轻揉着额头。
      “好弟弟,你来了,快坐呀,可别说我们做哥哥的慢待你。”
      虚伪的温情,包藏祸心的话语,殷琉恶心得想吐,却带着天真的笑坐到桌子另一边。
      在这里,雰雪拥有绝对的权利。
      “刚才我偶感不适,小憩片刻,好弟弟怎么不知自己进来?”
      “没经哥哥允许,殷琉怎么感随便踏入哥哥的寝室,惊扰哥哥休息……”
      “你瞧玢柔,不就大摇大摆的进来了吗?”雰雪冷笑。
      玢柔赶紧拧起秀气的眉,委屈地道:“哥哥息怒,小弟是给哥哥送桂花茯苓糕来的。”说罢,低眉扫一眼殷琉手上的篮子,目光中尽是不屑。
      “大家今天都中的什么邪,争着往我这儿送东西。”
      抢过殷琉手中的篮子,掀开盖布,“这是什么东西?黑乎乎的怎么吃啊!”
      玢柔仿佛听到好笑的事,笑得花枝乱颤。
      “哈哈哈哈,您不说,我险些忘了。殷琉可是我们家的大功臣呀,来,哥哥借花献佛,赏你一块桂花茯苓糕吃。这是我娘家人做的,好吃着呢!”
      利爪掐着那块被揩掉桂花糖霜的茯苓糕,玢柔步步逼近。
      殷琉伸手去接,玢柔手腕一转,啪,糕饼扣在玢柔的水色鞋面。
      “哎哟,真是不巧,手滑了。”
      没有糖霜的糕饼,是狗吃的东西!明明是你故意扔掉!为什么鞋子恰好在下面!所有的一切叫嚣着向殷琉蛊惑:你这个委屈偏安的受气包!
      殷琉收回手,默默的低头,注视自己的脚面。
      没有足够的力量,不可以做自取灭亡的傻事。
      所谓的耻辱,只要自己不觉得难以忍受,再猛烈的的风暴又能如何?
      慢慢蹲下身子,捡起脏污的茯苓糕,塞进嘴里。
      殷琉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他还要吃好多好多茯苓糕,如果觉得恶心,就是跟自己作对。斗争的路程漫漫无边,何苦自己给自己难堪。
      我唯一可以和你们分庭抗礼的,是我的年轻和貌美。忍耐,武器的尖锋。
      认输是保持实力的途径,胜利迟早属于最聪明的人。
      “你们在干什么!?”
      逸怒气冲冲的闯入,玢柔吓得站起来,雰雪的脸色开始难看。
      渴望救星的心情重新回到两年前,殷琉第一次感到喜悦的想哭是怎样的滋味。
      扔掉没有吃完的糕饼,抬头望逸的表情,却不是他想要的痛惜。
      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忽然,狠狠的煽他一巴掌。
      殷琉捂着半面脸,不敢置信的望着逸,嘴唇在颤抖,喉咙哽咽,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在向谁示威!你是什么东西!!”
      逸口不择言的辱骂着殷琉。
      殷琉闭上眼睛,泪珠瞬间滑落。
      从高高的天空跌入深深的海底,殷琉的心早已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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