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蓝柯（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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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王宫之后，我直奔慕纤住处，潜进去将她抓出了王宫。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我，大概是不相信此时还能见到我。我不说话，任凭她的贴身婢女络儿在身后叫喊，头也不回地施展轻功离开了王宫。
宫外不远处就有一处破庙，我将她带到里面，松手任她摔在并不算干净的地上。
“玉锦，你疯了吗？”她这才回过神来，起身整了整衣裙冲我吼道。
我冷笑了声：“慕纤，何必再装，真当我是白痴？”
“你……”她瞪大了双眼，后退了一步，吸了口气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呵，可是我五日前刚好经过你的寝殿，却知道你们在商量什么。”
“什么？怎……怎么可能？”
我上前一步：“有什么不可能？我只是很奇怪，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让你非灭蓝族不可。”
“蓝族……”她喃喃，忽而冷笑道，“世人只说蓝族侠义，可曾知晓也会有见死不救的时候。”
“见死不救？”我拧了拧眉，仔细地思考了一阵，“不可能，只要不犯蓝族大忌，蓝族人向来和善。”
她低着头没有接话。
不救之人？慕纤，黎国……仔细地在记忆里搜索了一番，忽然电光火石的瞬间想到了一个人。
“你指的是，黎国王后？”
“是，”她抬头恶狠狠地望着我，“我母后就是因为你们的见死不救才死的。”
“呵，”我轻蔑地望了她一眼。“我当时虽然年幼，但并非什么都不知晓，你母后当初伤重至容貌毁，到蓝族求医时，将所有见到她容貌的蓝族人尽数杀害，你觉得我们蓝族会出手救这样的人？”
我望着她，对于这样不可理喻的一个家族一句话都不想再说：“算了，我也懒得再问，你且为玉锦偿命吧。”
“为玉锦？你，”她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两步，“你……你竟不是……”
“自然不是。”
我拔出腰间佩剑指向她:“今日便了断吧。放心，我不是你，我妹妹的命，你一人来抵足够。至于你的家族……”
“妹妹？”未说完的话被打断，她惊诧地望着我，“你是蓝柯？”
“哦，”我漠然点头，丝毫不介意让她做个明白鬼，“如你所想。”
她眼睛睁得更大了些，良久才回神问道:“家族？你要对慕家出手？”
我摇了摇头:“我不是你，不会迁怒到其他，你与你哥哥两条命，足矣。”
慕纤拧了拧眉，我却不容她再说，清剑立时往前送了一分。
她也顾不得再说，慌忙撤身躲避。
我冷笑了声，对于她会武功一事丝毫不觉诧异。
右手翻转，长剑急进，瞬间逼至她身前。
她双眉动了动，运功侧闪。
我冷冷勾唇，全身内力瞬间爆发，以强制强，硬生生地隔空压制住她全身经脉。
杀她，我连一秒钟都不想再耽搁。
她惊讶地想抬头望我，却连一根手指头都再动不了，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
“玉锦！”狂怒的暴喝响在耳边，我连眼睫都未动一下，长剑直刺入她的左胸。
“玉锦，你疯了！”来人正是宋严。
我无视他的怒吼，面无表情地将剑从她的胸口抽出，不去看她蓦然倒下的身子，只伸手取出袖中锦帕仔细地擦着剑上的少许血迹。
“纤儿。”他慌忙冲上前抱住她坠下的身子，声音隐隐有些颤抖。
我将清剑插回剑鞘，垂首望着他们。
慕纤想要说话，一出口却吐出大片血渍，呜呜咽咽地辨不出一个字。
“纤儿，别说话。”他抱紧她，“我带你去找大夫。”
我冷冷嗤了一声，若是连如何杀人都不知道，又如何救人？我刺出的剑要的就是她的命，岂会给她留有施救的余地？
宋严约摸也是知道这一点的，虽然极度担心，却是抱着她连个位置都不敢移一下。
我抱臂冷冷旁观。
倏然，就在我眨眼之际，面前寒光大作。我条件反射地就要抬剑去挡，却生生地止住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冷眼望着他暴怒的模样，丝毫不在意搭在脖子上的冷剑，冷眼望着他，一言不发。
躺在地上的慕纤却是头一偏，昏死了过去。
宋严顾不得许多，立刻收回手中的剑，又慌忙抱住她：“纤儿，纤儿。”
我向前走了一步，朝着他冷哼了一声:“一年前，玉锦这样倒下的时候，你可有这般难过？”
他愣了愣，抬起头望向我。
嘴角的笑意益发地冷，我望着面前微微出神的男子，这就是锦儿心心念念的人，我真是为她感到不值！
“救她。”半晌，他轻柔地将怀中的女子放下，起身凉凉道。
我终于冷笑出声，语气中不无讽刺:“呵，救她？尊敬的王上殿下，我还真办不到。”
他皱了皱眉:“玉锦，我知道你可以，你救她。”说话间，右手略动，利剑又重新搭在了我的脖子上。
我依旧站着不动。
这算是无言的威胁？
呵。
“我杀人，从不会留退路，救不了就是救不了。而且，”我望着他，眸光一动不动，“救得了我也不会救。”
“真的，救不了？”握着剑的右手微颤，脖子上的压力轻了一分。
他回首目光沉痛地望向已经不辨生死的慕纤。
我又朝前走了一步:“这就心痛了？有人为了你终至毁家灭族，自小苦恋，又无怨无悔地守了近五年，你可曾正眼瞧过？”
他震惊地抬头望向我:“锦儿。”
我又冷哼了一声，终是忍不住对他说出实情:“呵，那个傻子可不是我。”
他眸中的震惊更甚:“你不是玉锦？”
“自然不是。”
他望着我，有些不敢相信。
呵，这个人，他真的是除了眼睛就再没好好看过锦儿吗？世间无情者可还有更甚？
“她左眉间有一颗红砂，而我没有，”我望着他，好心情地补充道，“我是她的双生姐姐，玉柯。”
“玉柯？”他唤了一声，眼里仍有未消散的疑虑，半晌又似想起什么一般，“毁家灭族？！”
“哦，对了。”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如水，“蓝族，她本名蓝锦，可不是你灭的嘛。”
我没有忽略他身子霎时的一僵。
“六年前，你在蓝族地域内重伤，若不是她发现了你，甚至冒着失掉一条胳膊的危险为你疗伤，你觉得你还有命在？”
六年前，若不是父上出手相救，锦儿的手臂是决计恢复不了的。竟然就是为了这样的人，为了这样一个眼里没有她的人，将自己逼到了那般境地！
“你说什么？！”听到这里，他的身子终于无法抑制地颤抖起来，丢掉手中的剑，两只手紧紧抓住我的双肩，“你说六年前，那个女子是她！”
我任他摇晃，对于他的痛苦，生不起一点同情的心，只抿唇不答他。看来，这个人竟愚昧到一直什么都不知道么？
“怎么会是她！明明是，明明是……”声音到了这里弱了下去，他转首看向地上的慕纤。
“明明是什么？”我冷冷地掰开他的手，“愚蠢！”
不想再理他，我抬脚朝外走。
他猛地伸手抓住我:“你要走？去哪儿？”
“怎么？你是要为你心爱的纤儿报仇？”我回身嘲讽道，“还是，你打算让我变成第二个替身？”
“不，”他立刻出言否定，过了片刻才颤颤巍巍问道，“她，她呢？”
她？呵，我挣开他的手，终于压不住心底的怒意:“死了！”
说完便再不停留，转身大步离开。
他没有阻拦我，也没有追上来。
回王宫的锦阁取了随身物什，不顾婢女的阻拦，我转身离开。这里的事已了，已经没有必要再留下。
在宫外遇到了阴魂不散的段杨。我虽无奈，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任他跟着。
当然，一直尾随的那道身影，凭借我与段杨的功夫是不可能一无所觉的。
我不知自己作何想，却默许地并没有拆穿，但也没有让他消停。
我开始将行路时间打散，不再规律地夜伏昼出，开始绕远路，慢悠悠地前行，但出乎我意料，娇生惯养了二十几年的他竟然一路毫不气馁地跟着。
我叹了口气，不晓得自己无端的考验到底是为何，但最终还是回了锦儿和钰儿在昭国养伤的小宅。
带着那个黑暗中的影子一起。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蓝柯（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