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一刻》张纯熙

6、第一年·part 6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吴轩尼、罗羡、陆诚明一大早齐聚在星雅的病房内，目的只有一个——说服星雅做手术。
　　“九九，我们商量过了，这个手术你必须做。”陆诚明说。
　　“我不做。”星雅说得坚定，“你们一大早来不会就是为了给我下最后通牒的？”
　　“九九，我们是为你好！”吴轩尼说。
　　“我知道，可是我不会做。”星雅说。
　　“九九，你从来不会如此固执，平时的你很通情达理的。”吴轩尼说。
　　“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星雅说。
　　“我们已经决定了，这个手术你必须做！”陆诚明说。
　　“你们不是我，请别替我做任何决定！”星雅说。
　　“可是……”陆诚明说。
　　“可是什么，你们要是变成我这样子，你们还会这么舌灿莲花地和我在这谈判么？”星雅说，“说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九九啊，我们不是想要置你于死地。”轩尼说。
　　“轩尼哥，我想多说什么，你们想干什么，我不管，你们要是觉得我该出院了就出院吧！”星雅说。
　　“九九，我们不是这个意思！”轩尼说。
　　“我已经决定，任凭你们说什么我也还是那个决定，我不会手术！”星雅说。
　　慕言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吴轩尼看了陆诚明一眼，说：“慕言，你能不能出来一下！”
　　三人出来后，吴轩尼说：“你能否帮帮我们劝劝九九？”
　　“你们就不怕我站在九九那边？”慕言问。
　　“九九对你来说是什么？”陆诚明问。
　　“她已经融入了我的灵魂。”慕言说。
　　“为了她好，你一定要劝说她手术。”吴轩尼说。
　　“虽说成功率低，但九九会创造奇迹。”陆诚明说。
　　慕言没说话。
　　“你考虑一下。”陆诚明说。
　　屋内，星雅坐在床上，说：“阿羡，你也站在他们那边么？”
　　“我站在你这边！”罗羡坚定地说。
　　“那你还劝我手术！”星雅说。
　　“你呢，不打算手术？”罗羡问。
　　“说实话，我第一次这么不自信。”
　　“九九……”
　　“我害怕我会再也醒不过来，就此失去活着的机会。”
　　“九九！”罗羡抱住星雅，“从小到大你一直很自信的，你要相信自己！”
　　此时，屋外的三人走进来。
　　轩尼说：“阿羡，我们走吧！”
　　“好！”罗羡拿起包，“九九，我走了啊！”
　　“拜拜！”星雅笑着送走他们。
　　临走时，陆诚明说：“我们晚上还回来，你要尽快决定，时间不等人。”
　　黄昏时分，慕言和星雅坐在长椅上，夕阳西下，已是人归时。
　　“夕阳美吗，慕言哥？”星雅说。
　　“很美！”慕言说，
　　“世间万物都是美丽的！”星雅说。
　　“你为什么不手术？”慕言问。
　　“慕言哥，我怕死啊！”星雅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嘛！”
　　慕言看着她，眼底里满是心疼。
　　“你呢，有没有怕死的时候？”星雅说。
　　“有啊，小时候总是吃不饱，因为家里穷，我总担心明天会不会饿死。”慕言说。
　　“你现在很好啊，有豪车开，有房子住！”星雅说。
　　“后来十八岁的时候父母发生矿难，我得了一大笔抚恤金，毕业后开始画画，幸得有伯乐相中，慢慢地我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慕言说
　　“慕言哥，你很棒，你以后会变的更棒的！”
　　“星雅，我希望你手术，这样你的才华才不会被埋没！”
　　星雅沉默半晌后说：“我们回去吧！”
　　慕言扶着星雅回到病房时，罗羡、吴轩尼和陆诚明已经坐在病房里了。
　　“你决定了么？”陆诚明说。
　　星雅用空洞的眼睛看着慕言的方向，说：“好，我接受手术！”
　　慕言、吴轩尼和陆诚明松了一口气。
　　“九九啊！”罗羡叫道。
　　“我累了，先睡了！”星雅躺下说。
　　慕言把他们送出病房，罗羡说：“两位哥哥，你们在前面等着我吧，我有话和慕言哥说。”
　　陆诚明和吴轩尼便先走。
　　罗羡说：“有些事你也许不知道，我怕不说来不及！”
　　“什么？”慕言说。
　　“九九她喜欢你整整一年！”罗羡说。
　　“怎么会？”慕言惊讶地说。
　　“我们刚入学时下课，她看到了在操场上打篮球的你，她说，就那一瞬间便记住了你，入了眼也入了心。”罗羡说，“我说不过轩尼哥和诚明哥，我以为你会站在九九那边，没想到你也……”
　　“对不起！”慕言低着头说。
　　“对不起有什么用！”罗羡突然大声地说道。“你为什么不站在九九那边，你说对不起？你该说对不起的人是九九，她是因为谁才会答应手术的，早上明明很坚定的说不手术的！”
　　罗羡声音之大，引得许多人侧目，陆诚明和吴轩尼听到声音也跑过来了。
　　“阿羡，你干嘛？”吴轩尼呵斥道。
　　“我干嘛？”此时的罗羡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
　　“你冷静，九九她已经说了，她愿意手术！”轩尼说。
　　“你们生意人都是不择手段也要达到目的。”罗羡说。
　　“我们也是为了她好！”陆诚明说。
　　“为了她好，最不应该说这话的就是你！”罗羡说，“那时候，你明明可以劝说你爸不把九九赶出家门，可是你没有，你只要说一句九九就不会被赶出家门，可是你呢，站在一旁像个局外人一样，在你心中，你有把九九当家人吗？你的心里也以为陆宁雅走失是九九故意做的。”
　　“罗羡，够了，只是医院，你不要这样！”吴轩尼说。
　　“是，够了！我说的够多了！”罗羡说。
　　突然，星雅病房的门被打开了，星雅摸索着，轻声说：“这是医院，要吵的话出去吵！”
　　“九九，你回去睡吧！”罗羡说。
　　“阿羡，你想开点，我呀，手术与否都是我自己的决定与别人无关的！”星雅说。
　　“九九她都说了，我就没什么好说的，我走了！”罗羡说。
　　星雅关上房门，摸索着上了床上。
　　慕言站在走廊上静立，或许这次是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