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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迷像 ...

  •   冯家双满不在乎打量这个位于沙漠中心的废弃军用机场,笑着露出一口尖利兽牙:“这地方不错啊,够宽敞,手脚施展得开。你看,这小子就是欠收拾,居然敢对我龇牙。”又和暴走状态的程誉干上了。

      阿华无奈看着不着调的两师徒,拨通胡飞的电话,问:“胡元帅,庄峰伤势如何?”

      电话那头隐含怒气,说:“死不掉。你们剔骨匠狡兔三窟啊,到处都有部署,如果不是程誉身世败露我都不知道剔骨匠还有传人。你放心,如果程誉变不回正常人,我会毫不犹豫发射核弹。剔骨匠只要不断跟,其他我不在乎。”

      威胁?阿华笑了,这些年跟政要□□打交道,也练成了笑面虎,他淡然道:“嗯,那庄峰就拜托你照顾了,虽然没得到家双认可,刀法也是半吊子,起码挂着剔骨匠传人的名头,死了可惜。”啪地挂了电话。

      “蒋鸿雁的徒弟还活着?”冯家双把程誉四肢卸了装上,享受完惨叫再重复动作,悠哉地问:“你太不厚道了,胡匪要发脾气就包容一点嘛,说什么半吊子资质差,庄峰在我这儿看了大半年手札了,刀法也入门了,对外说得这么难听,有损我的名誉啊,说我不会选徒弟。”

      阿华嗤鼻:“别耍宝了,胡飞不会发射核弹,但他有的是办法对付我们,别小看他。”

      “虚张声势,他不敢!一颗核弹能消灭血骨,他就要被人炮轰!这些年我也做了不少功课,各位大老爷的命都捏在我手心里,不过是给他面子配合一下,免得他下不了台。”

      阿华叹息道:“还是先把阿誉带回来吧,这次发作得厉害,你压制不住,我来。”

      绿眼珠子里外翻转,冯家双说:“我玩够了,交给你了。”将程誉倒缚着推到阿华怀里,阿华身上散发出柔和青光,程誉脸上的凶戾立刻淡去了。

      “元帅,不能杀他们,他们是国家资源。”战略会议室内童鑫极力争取。

      两鬓斑白的胡飞放下电话揉着太阳穴,疲惫地叹气,说:“你别紧张,我只是在争取利益。冯家双很狡猾,上头都跟他有生意往来,这人是动不得的。”

      “那您为什么……”为什么要杀他们?出动军队围剿程誉又将当前形势提高到一级战备,通过了核弹启动程序。

      胡飞看着童鑫,神情严肃,他说:“因为这是我的职责,守护人民生命安全。”

      童鑫腰板一挺,眼中疑云尽消。

      胡飞见状苦笑:“童鑫,你不是普通士兵,我希望你成为我的接班人。让你监视程誉提早认识剔骨匠,也希望你能和程誉成为朋友,但是你一定要记住,剔骨匠是把双刃剑,怎么把握和他们的关系你要仔细揣摩。松不得,紧不得,要考虑他们的价值也要当心他背后的关系网。我们只能在有限的空间争取最大利益。”

      童鑫习惯了听命行事,脑筋转不过来,但隐约听懂了,对付剔骨匠,胡萝卜和大棒都要握在手里,时时警惕那条三八线,不能被逾越。

      他说:“可是程誉是腌骨,他师傅更凶残,放任他们在社会上很危险,我建议借这次机会把他们看管起来。”

      胡飞右嘴角勾起,说:“你想效仿丁闽?错了,剔骨匠不能划归任何一方势力,否则局势会失控,你已经见识过了。”

      “元帅,应该还有牵制他们的办法。”虽能理解,但童鑫亲眼看过腌骨和血骨发作,杀伤力太强大,绝不能放任自流。

      胡飞手指敲击着桌面,发出有节奏的叩击声。他说:“当然有,这么多年相安无事,阿华就是他们的镇静剂。我并不担心程誉,连血骨都能净化,腌骨只是小问题。我做部署一是以防万一,二是堵老家伙的嘴,别把剔骨匠看得太高尚,他们也可能变成祸害。”

      “……”

      “童鑫,当务之急不是对付剔骨匠师徒,而是查清丁闽从何得到的消息抓了程誉。有人想挑事,针对谁,目的是什么。丁闽已停职接受审查,你去负责调查,我要真相。”

      “是!”童鑫欣然领命。

      话音刚落,胡飞桌上的电话响了,他接听后锁紧了眉头,对童鑫说:“情况有变。南宜锦失踪,你可以从他身上着手调查。”

      白领公寓中,南宜锦打开房门看到里面纤尘不染和毫无装饰的呆板布置,怀疑自己走错了门,但那人的背影他看了无数遍,绝不会认错。

      那人就站在窗口,浑身散发生人勿近的低气压,感觉到有人进来,突然说:“胡飞不好糊弄,你一走他就注意你了。”

      南宜锦笑说:“丁闽和小分队成员都被监控了,不走更麻烦,不如借此机会转移视线。”

      男人叹息,说:“辛苦了,潜伏了这么久为了我功亏一篑。”

      南宜锦豁然笑着,不复一贯冰冷面孔,他说:“丁闽多疑自负,给他打工太累,我正好乐得清闲。”

      男人转过身来,微微皱眉道:“……你一向直接,有话就说吧,不必拐弯抹角。”

      南宜锦打开窗帘把阳光放进来,照亮男人的脸,说:“昨天如果不是冯家双赶到,程誉就完了,你不该把他牵扯进来。”

      男人苦笑:“冯家双护短,为了把他逼出来我不得不这么做。”

      “太冒险了。既然你说程誉是无辜的,就该从冯家双血骨身份入手,挑起上头恐慌情绪。程誉在小分队这些日子,虽然你要我保护他,但丁闽眼睛很毒,我不敢有大动作,几次差点暴露。昨天更是凶险,丁闽和童鑫都要置他于死地,我力所不及险些让他们得逞。你究竟是怎么想的,言行矛盾啊。”

      男人视线移开,望着远方目露凶光:“因为他是腌骨。就算是无辜的,我也要他父债子偿。”

      南宜锦摇头,叹气道:“何必折磨自己。他很担心你,知道了真相会恨你的。阿祥,你希望这样?”

      男人苦笑,笑容带着疲惫的释然,说:“我们注定是敌人,迟早的事情。只是,如果能更早一点行动,他还没……就好了。”

      “你终究放不下他,哎,何必自苦。”以南宜锦对男人的了解,事事绸缪皆万全,就怕重情伤怀,对自己太狠。

      男人不想再继续话题,把电视和影碟电源插上,对南宜锦说:“我刚收到的资料,你也来看一下。我一直很好奇阿誉的身世,这次为了救他程家动用关系总算露了破绽。你帮我参谋下,能理出点线索吗?”

      他筹划了许多年都是为了今天,不想因为感情问题耽误大事,如果命中注定要失去一些东西,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全族人的性命和私人感情孰轻孰重,他还分得清楚。

      程誉时梦时醒,意识清醒时他看到华妈妈像小时候一样哄他睡觉,抚摸着他的额头,念着故事书,每每在他哭闹不安的时候能迅速放松,很快入睡。

      他没有父母,是师傅和华妈妈一手带大的。小时候和他们同吃同住,长大后,就算不住在一起了,每月一次,华妈妈必定会来看他。陪他吃饭聊聊家常,然后看着他上床睡觉才会离开。有时他睡得不沉,朦胧间看到华妈妈正在掐灭一株紫色熏香,空气中弥漫着香甜又令人怀念的味道……

      是他没见过的香料。他学过制香,虽不精通基本都认得,这是师傅未曾提及的香料。华妈妈说能安神,他当时还小并没有怀疑。现在回想起来,那里头居然有魁屈裨益香的成分,虽然用木樨香味遮盖,紫色带灰的烟雾逆时针打着圈徐徐上升就是魁屈裨益香最显著的特征。

      这是安抚阴骨的香药,华妈妈是玉骨不需要用香……不知不觉间他已经用了这么多年了吗?不只是华妈妈,曾几何时在师兄家里也闻到这个味道,很甜腻又舒服……明明就该睡过去的,他却总是心中悸动忽然醒来。

      看见熟悉人的面孔就控制不住将他压在身下。不是要伤害他,就是被不安的情绪包围想要寻求他人的体温。每每不安,梦中见到的都是师兄的脸。师兄怜悯、痛苦又满足的表情,他从未见过,沉迷其中不愿醒来。

      为什么直到现在才想起来,夜晚那些似真非真的梦都是现实。太荒唐的景象,加之自己映照在师兄瞳孔的模样可怖,他宁愿相信那是一场有关师兄的噩梦,与他无关。

      原来,师兄默默承受了许多年,没有感情的施暴他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情任由这种事情一次又一次发生。为什么不逃开,为什么不说破,为什么还能始终如一地照顾他。

      难道师兄准备瞒一辈子,看他结婚生子只当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他们早就身心合一,他还傻乎乎以为自己追到师兄了,还高兴得乱蹦跶。其实他亏欠了师兄多年,师兄承受的痛苦他全然不知。师兄,你为什么这么做。

      师兄的面容渐渐淡去,他睁开眼看到师傅和华妈妈,在梦里心痛醒来眼眶模糊,干涸的喉咙说不出话,他有太多问题不知该从何说起。

      腥黄的眼睛,焦黑的皮肤,华妈妈瞳孔中的人陌生又熟悉。手摸着自己糙如砂纸的脸,瞳孔中的人露出震惊迷茫的神情,他转头看向冯家双,问:“师傅,我是谁?程誉究竟是谁?”

  • 作者有话要说:  开虐了有没有,各种乱象有没有,场景转换太快有没有,不管了,更了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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