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迷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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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零零零小分队战略会议室，南宜景收拾完桌上的资料垒好，看看时间还早他推开了隔壁丁闽虚掩的办公室门。
丁闽今天临时有高级会议走得匆忙，居然忘记锁门了，这是头一次。丁闽个性多疑又刻板，在洗手关门这种小事上有强迫倾向，要来来回回反复确认才能放心，每次外出少不得在门前徘徊几次。
这次居然忘记关门了？南宜景推开门看着里头乱成一堆的情景，想起这是自己三年来首次踏足这里，那之前丁闽带他去拿过文件，和那时比内里的格局丝毫未变。丁闽平时是连打扫都不准外人进来的。
将门后反锁，正准备替他关上门，南宜景忽然注意到桌上乱糟糟的文件堆上放着的一样东西。是一套尼龙布质地类似宽边腰带的物件，上头依次捆绑着从小到大的刀子，最大那把有小臂长，最短的只有不到巴掌大。插在破旧的捆带上露出被握得发黑的刀柄。
南宜景走过去把它垂在桌外的一头捞起来放好，转身准备离开。脚下一顿，转身抽出最小的刀子，打量它除了刀柄外古怪至极的造型，连刀锋和刀背都分不出，是派什么用途呢。
南宜景手指皮肤轻轻划过纤薄处，他感觉不到锋利触感，手指抽离后居然在刚刚相碰的皮肤渗出一滴血，擦去后找不到伤口，一丝疼痛感都没有。南宜景惊讶极了，这刀是怎么做到无创口见血的，闻所未闻。
“宜景，研究出什么了？”丁闽的声音忽然在寂静的办公室内响起。
南宜景转过身来，没有被抓包的尴尬，满脸平静地说：“看上去不像武器，更像某种特殊工具。”他无法想像这把小刀从何角度刺入躯体，目测刀体直径还不到人体脂肪厚度，能造成多少伤害！
丁闽接过他手里的小刀，掂量着说：“这套刀具造型奇特，我上网查过，很像剔骨刀。”
南宜景挑眉：“剔骨刀……杀猪用作屠宰切割的刀子？”
“对。”丁闽把桌上清出一块空地，把所有刀子抽出来一字排开。从中挑出三把归一组，指着它们对丁闽说：“你看，就是这三把，非常像。”
南宜景见他挑出来的都是最有刀样的，其他如果不是与之放在一起又材质相同，他不会将它们往“刀”这个字上联想。
“还有。”丁闽继续说：“我曾经把一把刀作为样本送去实验室化验成份，结果你猜怎么着？”
南宜景微微扬眉，心说难道还有更惊奇的发现？
丁闽叹气，说：“那边给我的分析结果是，这玩意不含任何金属成份，由某种生物死后残存细胞壁组成，结构十分致密，比目前已知任何一种生物的细胞都微小，细胞壁厚且坚硬，细胞之间呈现稳固的菱形结构，某种情况下可能比钻石还坚硬。”
南宜景眨眨眼，直觉眼前人不是丁闽本人，因为丁闽是不会轻易接受超出常理的事情。能让他毫不犹豫说出不带反问和求证的话，说明他已全盘接受了这番论调。
可是，太离奇了。南宜景也是谨慎的人，一时对此说法只是质疑态度。他再三打量刀身，发觉上头明显异于金属的质感，依旧半信半疑。
放下刀，他转身问窗边的丁闽：“这么快就回来了，会议结束了？”
丁闽忽然冷笑起来，不屑地说：“我还以为是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所有部级领导都到了，开场就让我做工作汇报，哼，所有领导挨个训一遍后老头子让我肃清内部，让我交一份小分队所有人政治背景的调查报告。”
“嗯？”南宜景忍不住质疑：“我们分队事务都属国家机密，日常工作是不需要书面汇报的，上头怎么突然对成员背景产生兴趣了？”
丁闽点了烟深深吸一口，说：“你没听明白上头的意思，这群杂碎能有什么他看得上眼的背景，是有人给他添堵，我们撞在枪口上了。”
南宜景不太认同：“既然挑明是要肃清内部，大概我们队伍里是有不妥的地方，再调查一轮吧。”
“这些人进来时都查过家底……”话音戛然而止，丁闽愣神。
南宜景也想到了，捡起剔骨刀说：“再仔细查查程誉的背景吧。”
丁闽沉声道：“当时查得很清楚，他父亲过世母不详，还有祖母和曾祖父在世。他们一个是商界传奇另一个在政界地位不低，但隶属行政部门没有实权……”
“那他的一身功夫哪来的？”
丁闽眯眼：“听说程誉自小体弱，跟着高人习武……我明白了，他的师门有问题！”
“嗯？怎么说？”
丁闽浑身散发杀气，说：“我接到线报说程誉手上有绝活，不适合作为普通人混迹社会，可能成为社会隐患。当时他接连跟多起人命案有牵扯，虽然抓不到把柄，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我急于清除这个社会渣滓将他抓来，原本打算慢慢探究他的特技是什么……现在看来，关键问题不在特技上，而是身份背景。”
南宜锦张口欲言又止住，问：“当时给你提供消息的人提到过程誉的特技是什么吗？”
丁闽几乎不可察地停顿了下，伸手把所有刀具归位交到南宜锦手里，对他下达指示：“去给我查清楚程誉师从何处，还有，肖睿上次的任务没有打探到消息，让他们一起再参加下一个任务。”
南宜锦拿着剔骨刀离开办公室，望着身后禁闭的大门，心里很不是滋味。关于程誉丁闽对他做了大量隐瞒。由于无法自圆自说硬生生收场，他就像硬生生变了个人，多疑谨慎的个性突然漏洞百出，对他的疑问回答得牵强。听上去好像很有魄力大胆假设迅速决断，以南宜锦对他的了解，这只不过是他不想言明原委随便打发他，都不屑费精力伪装自己。直觉丁闽在布局，恐怕自己也在设计之中吧，南宜锦心里空落落地离开战略会议室，去了程誉的房间。
另一头，丁闽在南宜锦离开后打开房间监视器，查看他离开期间办公室的情况，发现南宜锦只是对剔骨刀产生兴趣，整个过程坦坦荡荡并无隐晦动作，他微微皱眉。坐回了老板椅转到背后，把百叶窗拉开任由阳光温暖地照在自己身上，舒服地叹息着丁闽喃喃自语：“剔骨匠吗……”
肖睿坐在铺上看程誉浏览基地内网，一边腹诽着这有什么好看的，一边脑海里千头万绪着。
那日童鑫对他说的话给他极大的震撼，剔骨匠究竟是什么鬼他没有明说，任凭肖睿脑补小说玄幻情节各种复活死人的桥段，他还特意在图书馆里找了些这方面的小说参考，脑海里天马行空想象着，最终还是无法跟现实挂钩。剔骨匠究竟是干嘛的，他啃着鱿鱼条眼睛一直死盯在程誉背上，踌躇着是不是该直接问他。
还没确定真假就答应童鑫协助程誉逃跑，肖睿迫于压力同意合作，但那只是和丁闽一样用威势压人，无法从心底认同。纠结在复活死人的真假上，肖睿想给自己一个服气的理由，心底也期盼着不是谎言，如果是真的……
“喂……”刚下定决心问他，宿舍门被敲响了。
南宜锦打开他俩的房门，径直看向程誉，把手里的东西在他面前晃晃：“程誉，这是你的吗？”
程誉一愣，旋即跳了起来。一把夺过剔骨刀搂在怀里，几乎要喜极而泣：“我的，我的，该死的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
“……”南宜锦不露痕迹地称赞：“剔骨刀很不错，见血无伤。”
程誉低嗤：“废话，这是最好的。”
没有否认这是剔骨刀，还有同类的品质差一些的刀具。南宜锦瞬间分析出这两个结论，不动声色说：“武器还给你，小心点用，明天还是跟肖睿一组出任务。”
程誉瞬间拉响了警报，怎么突然把剔骨刀还给他，还要出任务。昨天才和童鑫商量好以肖睿为媒介保持联系，童鑫正在暗中部署下步计划。由于一零零零小分队出勤频率低且经常更换搭档，他们昨天并没有谈到实质性的计划。这么快又要出任务，程誉闻到了些异样的味道，会不会来不及运作错过机会。
他识趣地没有询问任务内容和时间，南宜锦走后爬到肖睿床上，抢了他的鱿鱼条说：“喂，你能现在和童鑫联系上吗，把情况跟他说说。”
肖睿瞠目结舌看他一把抽走了大半零食，扎紧包装袋抱怨：“鬼知道他在哪里，太远了我勾不上。”
“不能用意念力定位童鑫的脑电波吗？有距离限制？”他昨天还听肖睿信誓旦旦说可以做远距离讯息传送，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他好奇极了。
肖睿翻白眼：“脑波也有强弱之分，离得远了容易受干扰，如果太远了只能让他感知我在说话没法听清内容。”
“恩。”程誉表示理解：“童鑫想必也知道，你就试试吧，指不定他就在基地内猫着呢。”
肖睿无语，他也很想知道童鑫目前的位置，于是推开程誉说：“你一边吃去，别发出声音干扰我。”捂着耳朵闭眼，开始运用意念寻找童鑫的位置。
忽然他浑身一颤，程誉关切地问：“怎么了？”
肖睿摇摇头，继续探测，这一回，他没有马力全开。心里骂骂咧咧起来，果然是有所准备啊，童鑫居然就在小分队驻扎地的隔壁楼里，胆子着实太大，也不怕丁闽发现。刚才担心距离过远捕捉不到，肖睿放出了所有意念力，结果被童鑫近距离回应炸得头昏脑涨。
“怎么了？”童鑫的声音在脑海里炸响。
肖睿赶紧把脑海里的话具象化：“南宜锦明天让我们出任务。”
“……我没接到通知。”
“应该不是和特警队合作。”
“恩，昨天刚分开暂时不要见面，免得丁闽怀疑，你和程誉小心别露马脚，有任何情况及时跟我沟通。”童鑫回应。
放下手程誉迫不及待来问：“怎么样，他人在哪里，说什么了？”
肖睿指指东边，说：“就在距离这里300米的楼里，他让我们明天小心行事，不来接应。”
程誉骂：“就知道靠不住，哼。”
肖睿腹诽，人家这么快就潜伏进来随时接应，已经够给力了，这小子还不知足。不过他此刻有更关心的问题，见气氛正好，于是大着胆子问：“喂，剔骨匠是干嘛的。”
作者有话说第60章 迷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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