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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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是谁走漏了风声！”程誉身后冒出个脑袋，一惊一乍：“阿誉快看，我们楼也有…变态，卖屁股，娘娘腔……好嘛，这下子火了，阿誉，我考虑换寝室免得被人误会跟你有一腿耽误我找女朋友。”
程誉骂道：“你敢换我现在就强女干你，让误会变成事实。”
庄峰怪叫着冲回宿舍：“阿誉本性暴露啦，救命！”
程誉满头黑线，他现在心情真是糟透了，一堆问题等着解决，哪还有心情看这家伙装疯卖傻。
被楼里所有过路的瞩目，程誉迅速下楼赶往行政楼，他想在事态恶化之前跟教导主任解释清楚。没料到那个以严厉暴躁著称的主任比他还早得了消息，程誉刚敲门进去就被扔了出来。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让你家长来见我！”幸亏程誉躲得快，一把重量级钉书机擦着耳朵飞出来，把地板瓷砖砸个洞。
家长？程誉这下子郁闷了，打架斗殴他不怕让家人知道，他家祖上也是拳头大的狠角色，程誉理所当然继承了优良传统。宿舍楼墙上的侮辱性语言却是他不敢提的，性向问题事关子孙后代，被曾爷爷知道了他小命休矣！
学校当然不会让程誉自己去联系家长，唯恐他花钱找个赝品顶岗，他的档案上清清楚楚写着紧急联系人的电话呢。程誉回想当时留的好像顺手写了吉祥的号码，顿时浑身轻松了，悠哉悠哉回去食堂吃早饭。
刚排队买好包子，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吉祥的声音瞬间治愈了他清早受到的“惊吓”。
“喂，阿誉，刚才你们学校电话让我去一趟，怎么回事？”
程誉啃着肉包子口齿不清地说：“没什么大事，我是基的事曝光了，教导主任想和我的家长聊聊。”
“……你留的我的号码？去哪位长辈合适？”
程誉口哨赞叹师兄就是上道，随便一说就掌握情况还主动提供帮助，他们果然心有灵犀是天生一对，心花怒放。
当天下午，满面沧桑的程爸爸陪同程誉出现在教导处，同寝的三人扒在门口观望，罗子文小声八卦：“我怎么觉得这是吉祥大哥的爸爸，跟吉哥长得真像。”
庄峰拧着五官沉声道：“嗯，原来阿誉和吉哥是亲兄弟，吉哥像爸爸，阿誉像妈。”
“他们不同姓。”童鑫提醒。
“所以他们家大有隐情，阿誉是gay，他哥他爸也是gay，阿誉和吉哥都是领养来的。”
罗子文和童鑫对看一眼，鄙夷地扇他巴掌，把他打得一个踉跄。这小子，越发无厘头了。
程誉侧目门口观望耍宝的三人，在主任严厉的批评声下又乖宝宝地低头认错，态度极其良好，其实心里别提有多乐活。身边这个无论从外貌、衣着还是行为举止都极其成熟的中年男人正是吉祥本人，脸泡了药水弄糙了肤质，泡出了褶子，再板起脸来装严肃，咋看都是40、50岁的中老年版吉祥。
此刻他陪同程誉站在教导主任面前，十分认真地听主任讲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煞有其事地点头应声，教导主任见他合作聆听，批评得越发起劲。
“程先生，你儿子和街头混混打架斗殴以至混混冲入学校寻仇，给我校师生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是很严重的事件。但我今天找你来还有件事情想和你说，这影响到程誉今后的发展，从您个人角度来说恐怕更严重。”
程誉挑眉，暗道：来了。果然教导主任面露些许尴尬，调整了语气试探性地问：“程先生，你知道程誉有交往对象吗？”
吉祥摇头：“阿誉应该还没有恋爱。”
程誉低头感受到主任落到自己身上的视线，听她道：“作为家长，我们都喜欢孩子找到心仪的另一半结婚生子，抱抱孙子以享天伦，这是符合社会伦理的正常人生轨迹，您觉得呢？”
吉祥皱眉假装莫名地问：“您想说什么？”
主任颇为惋惜地叹气：“我知道这件事情很难接受，但我希望您作为家长能正确引导程誉走上征途……程先生，你儿子可能是同性恋。”
程誉偷偷瞥吉祥，他人看来是心虚的表现，其实程誉好奇极了，端看吉祥如何反应，是大吃一惊揪他回去教育，还是……
“我儿子喜欢男人有什么问题。”吉祥大声反问，理直气壮。程誉笑，果然，师兄就是这么霸气。
教导主任朴实无华的脸上所有细纹褶子都被撑开了，她可能没见过得知孩子是gay还这么淡定的家长，但她很快意识到吉祥说这话的口吻，这是……早就知道了，而且不以为是，觉得理所当然？！
“程先生，这是不正常的……”
“只是喜欢同性而已，这种现象普遍存在于自然界中，很正常。”
“程先生，这是违反社会伦理道德的行为，影响学校风气。”
“现在大学生对同性恋接受度很高，偶尔有看不惯的人我们阿誉也不屑做朋友，阿誉人缘好，不差这些个。”
教导主任怒拍桌子，大吼：“我们现在是在讨论学校声誉问题，程誉性向异常又与社会流氓厮混，已经严重影响学校教学秩序，程先生请正视问题。”
吉祥微抬头俯视怒火中烧的教导主任，尽现镇定博弈的高姿态，冷冷道：“阿誉是见义勇为惹来了流氓纠缠骚扰，但凡污蔑毁谤坏人声誉不会在宿舍楼墙上留下什么美好的词语。阿誉性向自由与人无忧，学校不该以此作为行为不端的理由给他处分，反倒应该表彰他的正义行为，鼓励学生以他为榜样与恶势力作斗争。我希望学校能够摆正立场妥善处理这件事，不要令学生伤心家长失望。”
门外传来庄峰赞叹的口哨声，嘟囔厉害，在寂静的室内格外清晰。教导主任铁青了脸感觉被人踩了一脚又挨了一巴掌，不由迁怒：“谁在外面给我滚出来！”外头响起一溜匆忙脚步声，偷听的人逃跑了。
主任再次凝视吉祥，盛怒之下冷笑起来：“我从没见过这么溺爱孩子的家长，颠倒黑白，否定孩子犯错甚至加以鼓励。程先生，你善于诡辩我说不过你，但是凭我几十年的教育经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程誉的行为已经违反校规，因为他毫无认错态度，开学不足一个月考勤几乎为零。我觉得他不适合留在我们学校，还请另谋高就吧。”
程誉偷瞄吉祥，看他如何收场，结果吉祥分毫不让步：“我记得考勤关系到考试和升学，未到期末不能盖棺定论。您对阿誉其他指责我无法认同，阿誉喜欢男人没有碍着哪条校规。结交混混更是无稽之谈，阿誉是受害人，如果您不这么认为我可以提交教育局审议。”
“教育局不是法院。”程誉不甘寂寞插嘴，驳了自家“老爸”，虽立场诡异地与主任相同，却更像是演双簧嘲讽她，气得她脸一阵红一阵白，颜色好看。
当他俩走出行政楼来到阳光下，程誉觉得有些眩晕，他的思绪还停留在刚才吉祥与主任最后的对峙中，无法回神。
当教导主任百般指责无果后，放弃地问：“程先生，同性恋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他今后无法结婚生子，晚景凄凉，为他将来打算你应该纠正他，你究竟为什么支持他？”
吉祥一直冷静高傲的眼眸垂下，略显疲惫地说：“因为我也经历过对自己性向的迷茫和所谓矫正的痛苦，我不想阿誉重蹈覆辙。老天已经剥夺了我们妻贤子孝的幸福，我希望他起码做到快乐生活。”
程誉深深感受到他说这番话语时的沉重和悲哀。只是演戏？程誉一直看着他，刚才这双眼睛真诚地显露出了极其复杂的情感，痛苦，无奈，期许，坚定……矛盾的情感结合他的话，实实在在体现了对自己人生的悔恨和重新振作翻盘重来的决心…他不认为吉祥是在演戏，师兄根本不擅长演戏，他总是很坦诚直白，无法率真时就沉默以对。
“师兄。”
“嗯？”弄残了容貌却浑身散发迷人沉稳魅力，吉祥轻声回应，声音好像阳光下打盹呼噜的猫那样暖心。
“……刚才说的是心里话？是真的？”程誉发觉自己的眼更离不开这个人了，他只对自己绽放的宠溺笑容此刻带上了一丝放任自流的洒脱。
“嗯，看出来了？”吉祥说。
程誉瞪大了眼：“难道你也是…？”
吉祥还是笑，程誉知道了答案内心震撼到极致，一个念头迅速窜到嘴边呼之欲出，喉咙发生怪异的咔声，开嘴。
和我交往吧，你愿意和我交往吗，我们可以试着相处，比任何时候都更亲密……程誉觉得他只需要一点点勇气或者吉祥给他一点点时间就能说出口。
这时吉祥的手迅速揉在他的发顶，说：“学校应该不会追求处分你了，我回去还有事，再联系。”潇洒地挥手离开。
作者有话说第45章 承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