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骨匠之浮生若梦》新品蟠桃

37、凶残

　　程誉大概是气昏了头，没有剔骨刀又刚刚吃过亏，他居然又赤手空拳迎战沈舒平。吉祥想阻止他，奈何室内空间实在太小，他脑子里转个念头的工夫，程誉已经和沈舒平撞在一起了。

　　不是穿透过去就又要遭殃，程誉刚吃过大苦头居然还学不乖？吉祥感到一丝诧异，他现在的行为有违他一贯的作风，火气再大也不该失去理智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但想归想，吉祥来不及阻止他，只能也扑上去混战，企图转移沈舒平仇恨。

　　岂料程誉一拳就把沈舒平打飞出去，扎实毫不含糊，没有穿越镜头，符合物理规律的一幕发生在沈舒平身上反倒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他身体撞在墙上，微微反弹倒地，仰头一双弹出的眼珠子诧异瞪着程誉，竟然无言以对，似乎本人也在疑惑自己的技能怎么失效了。

　　但很快他意识到自己又被人压制了，恼怒地吼叫起来：“你们这群杂碎，还想羞辱我到什么时候！我饶不了你们。”起身飞扑程誉，狠狠掐住他的脖颈。

　　吉祥倒吸一口冷气，暗道他怎么不躲，赶紧抽刀斩切沈舒平手臂。

　　忽然，他手腕被人擒住，剔骨刀骤停在沈舒平双臂上方，依那只突兀出现的手定睛看去，发现居然是程誉阻止了他，看似单薄的牵制却力道奇大，吉祥竟挣脱不了。

　　沈舒平得手才不管对方想法，一味张狂大笑：“哈哈哈哈，去死去死，我要折磨你们到死才能解恨。”

　　吉祥心急火燎，他实在猜不透程誉的心思，这个节骨眼他装什么游刃有余，让沈舒平擒住还不让自己插手，他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阿誉放手，你干什么！”板着他牵制自己的手，一边抬脚踹沈舒平。

　　就在这时，程誉笑了。吉祥无法形容那种笑容，上扬的嘴角好像在嘲讽又似乎很享受，一双曾经黑白分明迷倒众生的眼睛，此刻浑浊得好像被工业废水污染的池水，昏黄异常。连红润健康的肤色也泛出一抹暗沉的灰色。

　　吉祥猛地一颤，眼前形象大变的程誉他并不陌生，甚至每次见到心里都会发怵。为什么，为什么会现在发作？过于震惊他忘记了挣扎，愣愣瞪着程誉的脸。

　　“哭啊，喊啊，求我放过你，说只要放过你什么都能答应！你们这些不知羞耻的烂货，为了活下去什么都肯做……”眼前的脸与自己杀死的女人的脸重合了，曾经虐杀的爽快感充盈在沈舒平脑海里，他甚至产生了幻觉，程誉的表情和那些将死的受害人一样，充满恐惧。

　　但是渐渐的，报仇的快意被违背意志的现实取代了，怎么眼前这人还没有倒地，他不是应该痛得倒在地上哀嚎，浑身抽搐要死要活才对？一脸畅快的笑容比自己还嚣张，这是怎么回事。

　　“你……”正想说什么，程誉忽然推开吉祥双手住着沈舒平脑袋一计头击，巨响声后沈舒平头晕目眩又吃了他一拳，沈舒平后轰然倒地，紧接着他的脑袋又被踩了三脚，最终那双板鞋死死钉在了上头！

　　吉祥被推撞在身后的书桌上，上半身被倾泻的书本掩埋，有一个瞬间他视线被遮挡，所以他思绪脱离了紧迫的现实，回到了那个充满了沼气味熏香的夜晚，想起了那个趴在他身上肆意妄为的野兽。他……指尖冰冷。

　　沈舒平蒙了，他刚才稳站上风，他压得他们喘不过气，甚至眼前的男人已经被他打倒了，甚至于应该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瞬间形势逆转的戏码又发生了。他是烧错哪炷香了，老天爷跟他对着干？极度混乱的耻辱感充斥他脑海，极速喘息着他恼怒地狂吼。

　　他不甘，他不明白，他更愤怒，他气得说不出话，只能一味喊叫发泄。他想反攻，他想故技重施，他想舍弃自己整个躯体穿过去，咬住他的脖子把粉身碎骨死一百次都不够的疼痛感让他品尝。

　　可是他的脑袋就这么被人踩着，连挪动一步的余地都没有，之前意气风发思绪到了就能实施的异能都消失了，他又变回了普通人？！

　　被从天堂打入地狱大概就是这种感觉，眼前如蝼蚁般任他作践的任
　　人突然变得强大，遥不可及，相比较而言自己岂不是连蝼蚁都不如。被拉下神坛的人被遭毁灭的自尊杀死，他极度混乱，他挣扎反抗，完全失去了理智。

　　童鑫和罗子文背对着程誉，他们和沈舒平一样看不到程誉的脸，同样对眼前忽然扭转的局势困惑。不过事情往好的方向发展他们喜闻乐见。

　　程誉没等沈舒平吼多久就把他像垃圾似的拖拽了起来，沈舒平视角转化，眼前纷杂的爆炸残留物被一张灰暗的脸取代。当他与那双布满红血丝的昏黄眼眸对视，他心底忽然涌现出一种陌生的感觉。

　　已经缺失的心脏似乎加快了跳动，四肢无力无法思考，牙齿发颤浑身冰冷。他只有一个念头，逃，离开他，逃得远远地。

　　只是看了一眼就失去了反抗心，沈舒平忽然意识到这种感觉是什么，是恐惧啊，他莫名地害怕程誉，很害怕，害怕到想臣服！他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似乎从异能消失开始他就不对劲了，本能告诉他眼前人不可战胜，他只有乖乖等死的份。

　　程誉笑着，眼中充满了疯狂和残暴，他伸出手去扒着沈舒平烧得半脱落的皮肤，扣着他的血肉，竟然想一点点“扒”干净他。

　　沈舒平痛啊，他大声尖叫却被程誉嫌吵得捏住了喉咙，眼睁睁看着自己被剥削的恐惧放大了疼痛。他在坚定□□无用论的同时止不住□□带给他的痛苦。一直以来能够无视疼痛就因为无所畏惧，现在知道害怕了，疼痛感就被无限放大。

　　世上或许真有报应一说，当初他虐杀无辜贫民的时候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也会被人按在手里一刀刀切割，无力挣扎。

　　眼前的一幕太血腥，超过童鑫和罗子文的心里承受能力。索性整个过程很快结束了，程誉撕毁了沈舒平的头面部，挣扎就停止了……所谓的□□无用论碰到了现实问题，维持人体运作的头脑被摧毁了人还能活吗，就是灵魂永存也得有所依凭吧。显然，沈舒平还没“悟”到家，□□无用论不幸夭折，他终究还是死了。

　　沈舒平的血肉散落了，一副乳白微透的骸骨出现在众人眼前，随后就因为失去软骨结缔组织而散落。

　　吉祥从后面缓缓靠近，他有些迟疑是否该说话，眼前的这个人还是自己认识的阿誉吗？他没有把握。伸手拍他肩膀，还没碰到人，程誉腿一软，歪倒在地。

　　吉祥赶紧试探他的呼吸，翻看他的眼底，发现连灰暗的肤色也明亮起来，程誉恢复原样了。呼吸也很平稳，只是昏迷而已，吉祥大大松口气。程誉刚才发作突然，索性又晕过去自己恢复了，不然吉祥要伤脑筋了。

　　再看沈舒平的骸骨，通体乳白，但表面似乎附着半胶质，触之柔软，不同于一般坚硬的骸骨，看起来仿佛有组织附着在骸骨上没有化干净。

　　吉祥没有见过这种灵骨，很想弄明白这层胶状物到底是什么，但门外响起的人声拉回了他的思绪。他赶紧抽了条干净的床单把灵骨打包塞进储物柜，故技重施引了一次小规模爆炸把沈舒平残留身体组织烧尽，这才放心拉着程誉作出惊慌的模样，一边给茫然无措的童鑫罗子文打眼色让他们配合。

　　紧接着，消防员冲进了宿舍，他们发现室内一片狼藉，而里面的人都毫发无伤，违背常理的现场叫他们愣了三秒钟，接下来才开始常规救援步骤，抢救财物。

　　就这样，灵骨被消防队员带了出来回到吉祥手里。

　　原谅我今天是爪机赶出来的，文风都变了……话说沈舒平终于死了，我松口气啊，但又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似乎场面不够壮大，渲染得还不够？今天状态不好阿，先凑合着看看吧。
对了，关于沈舒平的个性，其实有很复杂的转变过程，原谅我功力不够，表达不清，但依然希望各位能体会，虽说写到后来自己也写糊涂了，是关于人性，社会角色认知，自我定位，和觉悟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