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剔骨匠之浮生若梦》新品蟠桃

29、凶残

　　“罗子旭！”程誉脑中反复演绎着刚才那人的动作，好快！如果不是觅踪粉暴露了他的行踪，刚才被杀的就是他！但那人能在程誉闪躲后迅速调换了袭击目标，足见他的冷静果断。跨过程誉，刺杀，逃离，动作连贯迅猛，不是一般人啊。

　　程誉赶紧替罗子旭检查伤势，只见片刻间伤口处涌出了大量鲜血，程誉心头又是一跳。他触摸着伤口忽然想起来了，这混蛋习惯扭转刀把，居然就这么把罗子旭的心脏都捣坏了。如果仅仅是因为被戳刺导致心脏破裂，即刻就医还能活命。但是眼镜男附加的这个动作毁掉了他的心脏，罗子旭必死无疑！

　　怎么办？！危机关头程誉没有慌乱，面对常人束手无策的状况他有个大胆的想法。将罗子旭放倒止血，趁着他意识还没完全消散，对他说：“等我回来。”飞身向眼睛男追去。

　　离开应急通道来到商场，程誉不再顾及当众撒出觅踪粉，一路在人群中穿梭。凶手快，他速度就要更快，一定要在罗子旭断气前抓到他。原本还没什么把握，见觅踪粉居然在绕圈子，程誉脚下一顿，大骂，真是太嚣张了，这家伙又想故技重施回应急通道！程誉索性不再跟踪，而是找最近的路返回，打开应急大门的刹那看到眼镜男手里拿着打火机正要点燃。

　　靠，这会子还想杀人焚尸，是可忍孰不可忍。程誉大吼一声两柄剔骨刀在手，踢掉打火机双臂大展十字交错，刀芒在阴暗的应急通道内划出暗黄轨迹。“净刀法第四式：逐鹿中原！”程誉手里的刀子急速旋转在眼镜男身上划过，只见废飞舞的衣衫碎屑中红色皮肉也在飞扬。只有片刻时间，待眼镜男退出他的攻击范围低头一看，只见胸口花白的肋骨裸露在外，鲜血后知后觉沁染出来。

　　他呆愣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程誉已经换了臂长的刀子大喊“阴风凝魂”，向他四肢砍去。

　　程誉却没有击中□□的实感，眼前一花血色人影混合着浓重的血腥味移到了他的身后。他是怎么做到的！程誉大骇，他居然没有看清眼镜男的动作。但此刻容不得他细想，转身，受狭窄场地限制剔骨刀划过墙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就这一耽误，眼镜男顺势咬住了程誉的胳膊。

　　“啊！”程誉忍痛挥刀，对方居然任由他砍去了自己的手臂也没有松口。程誉诧异之余勾腿上踢击中他头部，眼镜男受重创倒地，眼睛直勾勾盯着程誉。

　　程誉满头冷汗看见自己被咬的地方一片血污，眼镜男重伤失血已经失去行动力不足畏惧，他简单替自己包扎后又重新审视这家伙。

　　摔掉了眼镜，变态杀人狂的长相和斯文人就完全够不上边了，一双狂热的眼睛满是兴奋与好奇，他舔舔嘴唇眼睛又瞥向程誉胳膊上的伤口，一副贪婪的模样。

　　程誉浑身一阵冷颤，心想果然是个变态。嗜血嗜杀，分明重伤有能力逃跑，他放弃机会还咬着自己吸血，致使现在只能任人宰割。程誉摇摇头，完全不能用正常人的思路去理解啊。

　　程誉蹲下来，看他胸口裸露的肋骨边缘微微鼓动的心脏已经衰弱，说：“你杀了这么多人，临死前给你个弥补的机会吧。”

　　程誉说罢就动手剔除他胸口的皮肉，丝毫不顾忌对方的感受，也不在意此刻自己的行为根本就是活体解剖，比对方杀人手段更残忍。他迅速运作着，面上是令人胆寒的镇静。过程中，被活剖的杀人犯非但没有惊恐大叫，而是冷笑连连，直至眼睁睁看着自己还在搏动的心脏被取出，都像在观看外科手术一般神情专注。现场气氛怪诞到了极点。

　　在程誉取出对方心脏的一刻，他终于因为过分衰弱而气绝身亡。程誉小心捧着还在跳动的心脏来到罗子旭身边，探到他微弱的鼻息，松了口气，开始自言自语：“算你走运，时间刚刚好。事先声明啊，手札上也只有换骨的记载，我给你换心完全靠摸索，成功的话不只你能活下去，我也能开创活人置换非骨零件的先河……我不保证没有排异反应哦……祝你我都好运吧。”拔掉他背后的刀子开始工作。

　　吉祥听程誉述说事情经过，期间眼刀子一把接一把扔向程誉。等程誉胆战心惊把话说完，吉祥重重哼了一声，斥责道：“你把凶手尸体交给警察，你怎么解释他身上的伤，他的心脏又去了哪里。”

　　程誉满不在乎地说：“我不知道，我找到罗子旭的时候已经变成那样了，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让罗子旭醒了自己去想办法解释吧，才懒得替他收拾烂摊子。”

　　“是他替你收拾烂摊子！你当他是谁，这么诡异的现场他怎么解释得清。”吉祥语气渐重。

　　“那就推说昏迷了啥都不知道。”程誉眼珠子一转，道：“对了，我剔骨换心的时候他昏迷着，的确不知道原委，呵呵，这就简单了，来个一问三不知，很快就会变成一起无头冤案。”

　　吉祥气得猛拍他脑袋，骂道：“他昏死前和你在一起，他能徇私包庇不把你供出来？还有，谁教你的在活人身上剔骨，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你是活腻了逼你师父清理门户！”

　　程誉捂着脑袋蹙眉，不赞同地反驳：“那是变态杀人狂啊，让他挨枪子太便宜他了，我再怎么折磨他也是替天行道。师兄，你没看见他当时的表情，我在他身体剔骨削肉，他居然还在笑，我现在想想心里还瘆得慌。”话锋一转程誉神情向往，说：“不过趁此机会我尝试了一把手札上古代刑囚的手段，果然能达到剔出心脏气息尚存的境界，不知是哪位剔骨匠前辈想出来的，厉害。”

　　吉祥愣神，微微摇头道：“错了，真正的剔骨匠要能在五分钟内剔完犯人全身血肉，最后一口气咽下之前尚能用眼睛看见自己跳动的心脏。你只是剔出他胸口的皮肉取出心脏，和外科手术没什么区别。对方还毫不反抗？哼，你也太高看自己了，你还够不上一个合格剔骨匠的水准。”

　　程誉不买账：“哼，师兄你话说得太满，几千年来还有哪个剔骨匠做过刑囚的工作，老祖宗里能做到手札描述境界的大概只有那位留下记录的那一个了，其他人都没有机会尝试，根本没法比。”

　　“……你就是因为想试刀才活剖他？”吉祥语气冷到了极点。

　　程誉满脸不可思议，怪叫：“我有这么变态吗，还不是罗子旭被捅坏了心脏，我想救他才出此下策。要在罗子旭咽气之前拿新鲜心脏换给他，只有这个办法了。”

　　“……”吉祥沉默不语，似乎在考究他话的真实性，程誉浑身冷汗打湿了后背，感觉自己稍有不慎就要被师兄直接清理门户了，都不用师父出手。

　　所幸程誉平时做人还算地道，吉祥叹气转换了话题：“还是先想好对策吧，刑警不是笨蛋，你一句‘不知道’只能骗他们一时，瞒不了多久。”

　　程誉又恢复了嘻哈本色，道：“没事啦，我是纯良普通小市民，和这种超自然现象沾不了边，警察就算怀疑我也拿不住把柄的。”

　　“……但愿。”吉祥心事重重。

　　罗子旭进医院了，碍于当事人还没清醒，凶杀又发生在监控死角，就算犯人死状怪异恐怖令人发指，警察也暂时没有进行进一步调查。正如程誉说的，事情太诡异，怀疑不到程誉头上。他上课期间被叫到警局问了三次，都推说不知道，警察在他脸上看不到丝毫罪犯该有的表情，又实在问不出什么，终于放弃他专等罗子旭醒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