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暴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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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什么，马桶堵住了吗？程誉站在门口抬头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按理说，水冲不掉应该放弃了或者像庄峰个性不耐烦地加快按压速度才对，这人始终不紧不慢地按着把手，三秒钟一次，跟机械一样精准。程誉胡乱猜想，是罗子文？上个厕所快睡着了？稀里糊涂在冲水？
还是把他叫下来吧，大约快零点了吧，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就睡得天昏地暗了，难为他还能稳稳站着没掉进马桶。程誉这么想着走出了厕所，正巧见到门厅童鑫面前站了一个人，看背影瘦得跟木杆似的，是庄峰。
“嘿，玩好了？有收获吗？”程誉走过去。
“别过来。”童鑫忽然一声大喝，程誉刹住脚步，疑惑地问：“怎么了？”
气氛突然变得凝重，程誉愣愣站在原地看童鑫阴沉着脸呵斥庄峰：“说话，别装神弄鬼。”
？？发生了什么事？程誉离得有些远，此刻定睛细看，只觉庄峰背影埋在阴影中不说话也不动，对童鑫的话毫无反应，看起来十分诡异。这是……什么情况。他脑海中不自觉代入昨天他说的鬼附身的故事，看童鑫的表情，应该也想到了。
“疯子，适可而止，陪你玩无所谓，不要得寸进尺耍我们。说话！再不说话我揍你了。”童鑫下最后通牒，浑身肌肉紧绷蓄势待发，程誉毫不意外庄峰再闹下去他真的会冲上去，是玩笑就教训一顿，真的被附身就把那只鬼打出来。
童鑫眉头锁紧，往前踏出一步。就在这时，庄峰开口了，捏着嗓子略带沙哑地冷笑：“小赋，到妈妈这里来。”声音极致温柔，带着魅惑的引诱，他缓缓张开双臂似要拥抱童鑫。从程誉的角度看不到庄峰的脸，但看童鑫铁青的面色就知道他此刻心情有多么崩坏，或者是紧张？
“你是谁？”童鑫问。
“……”
“回答我，你究竟是谁？”童鑫握紧拳头蓄势。
那个令人心底发毛的声音又出现了：“你不是，我儿子呢，把我儿子还给我。”声音断断续续竟然哭了起来，肩膀颤抖着，看起来如此委屈，就是一个伤心欲绝无力呐喊的女性，令人恻隐，竟叫童鑫放松了戒备。即使是只鬼，也无碍她此刻流露的脆弱和无助，阴森却又悲伤。
童鑫表情很纠结，如果是只厉鬼，他一定能毫不留情赏他一顿老拳。面对上了男身的女鬼，他只是冒出一身鸡皮，软了手脚。环境太暗他又只能看到庄峰藏在阴影中的脸，似乎真的在哭，看不出更多细节，无法判断真假。
没了主意时，他远远见程誉蹑手蹑脚靠近，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算从后面偷袭庄峰。童鑫按兵不动，静静地看着。
两步，一步，庄峰始终对身后无所查，童鑫紧张得心吊到了嗓子眼，眼看他就要落入程誉守备范围，嘤嘤哭着的庄峰身影忽然消失，他只觉面前一阵阴风袭来，怪诞的声音尖啸着：“还我儿子命来。”竟是扑向了他。
性命攸关，童鑫倒吸一口冷气，在被扑到的档口迅速挥出一拳，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从程誉角度清晰看到前倾的人影忽地遭到猛烈反弹，闷哼声中仰倒在地，后脑狠狠砸到地砖上，发出恐怖的响声。
童鑫还不罢休，转眼间已跨坐在庄峰身上，抬高拳头要狠揍他。程誉急忙冲上前去掌刀横劈他握拳的手腕，童鑫只觉腕子一麻居然整只手触电似的瘫软了，来不及惊讶，换只手再打。
地上摔闷了的庄峰抱着脑袋虾米似的蜷缩起来，哎哟哎哟直叫唤，一边哀嚎：“至于吗至于吗，开个玩笑罢了，下这么重的手，要打死人啊！”声音恢复了。
童鑫喘着粗气愣愣看着身下熟悉的室友，铁青的脸色额头青筋暴起，紧握住的拳头因为愤怒颤抖起来，他大吼：“很好玩吗！我让你玩，我让你笑！笑啊！”双拳齐开打在庄峰身上，打得他惨叫求饶。
程誉在一旁看着并不阻止，老实松了口气。他一点都不同情庄峰，的确该打。把他们叫来探险就为了装鬼吓人，以前还觉得他疯亏疯但有分寸，原来只是因为没逮着机会，一旦发作放起大招来一点都不含糊。
童鑫生气是当然的，程誉除了生气更加庆幸。庄峰这小子不知道童鑫原是体育生，手里有真功夫，刚才那拳若不是他及时卸掉，挨实了庄峰小命暂保也是重伤难逃。现在知道他只是装鬼骗人，童鑫气归气，下手还算有分寸，最多打他个半身不遂。
“我错了我错了，别打了，哎哟，我的鼻子！”庄峰不知该捂脑袋还是鼻子了，童鑫发起火来跟点燃的炸药桶似的，一点就炸。原来只是想吓吓朋友，没料到人没吓到自己落得个挨揍求饶的下场。他此刻悔得呀，早知道童鑫不经吓还一身蛮力，应该换文弱点的程誉试试。
程誉不知他此刻的想法，不然一定会指正他错得有多离谱。看童鑫把他打得满地找牙，估摸着气该消了，于是上来劝架：“童哥算了，教训下就行了。”
童鑫果断停手，站起来恶狠狠瞪着地上生死不明的庄峰。
程誉踢了踢他，问：“喂，死了没有？”
庄峰闷哼：“晕，我头晕，看不清东西。”
程誉挑眉，扶他坐起来，庄峰哎哟哎哟喊得更厉害。程誉小心按压他后脑，庄峰杀猪似的大叫：“啊啊啊，我又没得罪你，轻点！”身子摇晃两下白眼一翻捂着胸口作呕吐状。
“轻微脑震荡，刚才那下摔得不清。”程誉断言。
童鑫定定看着他，瓮声瓮气说：“要送医院吗？”
程誉笑：“这么晚了校医院早关门了，先带回寝室观察一晚上再说，如果只是头晕轻微呕吐，不必去医院，床上躺几天就行了。”他起身环视行政楼，道：“把小文叫回来吧，咱们回去了。”
童鑫对准法医的话深信不疑，弯腰扶庄峰起来，负在背上，程誉提醒：“轻点，别摇晃他。”童鑫动作放缓，虽说庄峰活该，但是他造成的伤心里总觉不是滋味。
庄峰受伤应该尽量避免移动，程誉想了一下控制音量放声喊罗子文下来却不见回应，不敢再大声喧哗把巡逻招来，他让童鑫背着庄峰原地等他，自己去楼上找人，心想不会真窝在哪个角落里睡着了吧。
他直奔二楼厕所而去，适才底楼听到的动静应该就是他弄出来的，庄峰脚程没这么快，从二楼跑下来吓唬童鑫楼梯就在厕所旁，不该与自己错过。
出乎意料，二楼厕所没有人，水箱蓄水的声音在寂静的空间回荡，格外清晰，他走出厕所带上门，老锈的铰链发出刺耳的□□声，响彻整个走廊……，程誉愣，如果罗子文有来过厕所，这么明显的声响不该被忽视。他不死心地又去搜索了一遍厕所隔间，确定他真的不在里面，那个持续蓄水的水箱在最靠外的位置，程誉扳动把手，无力抽动的水声和自己先前听到的如出一辙，证明不是幻听……
无法解释，程誉回到走廊，从下至上将行政楼搜索了一遍。其实很容易，房间都被锁着，他只是稍稍检查了门锁就离开，倒是厕所每个都进去看一眼。直到四楼教务室，他眼尖地发现门缝开启着，并未上锁。打开门，黑暗中一个人影坐在里侧办公桌边，即使窗帘拉得好好的透不进光，程誉还是一下就看出来了，是罗子文。
他垂着脑袋坐着一动不动，身边是成堆的新教材，散发着浓重油印味儿。程誉好笑，弯过隔挡的高台进去，他摇摇罗子文说：“醒醒，回去睡，真佩服你坐着都能睡着。”原来是用钥匙开门进来补觉了，想想也是，让他睡走廊太不讲究了。
罗子文对程誉的话没有反应，黑暗中大约只能靠门口渗漏的月光依稀可见面部轮廓，离得近了再仔细一看，原来他并没有睡觉，眼睛大睁低头在关注着什么，面无表情却十分专注，居然连程誉喊他碰触他都没有察觉。
“在看什么呢，这么认真？”程誉饶有兴致弯腰询问，只见他腿上放着一本册子，上头密密麻麻蝇头小字，罗子文右手食指逐条扫过，眼珠也跟着滑动，似在查找什么。字太小了，光线又暗，程誉自认视力不错，这种可视条件下也看不出个所以然，于是问：“这是什么，为什么不开灯？电闸被拉掉了？”
罗子文还是没有理会他，甚至手指移动的速度都没有变化。程誉径自取过册子，拿到室外对着月光，一边说：“出来看吧，你这样太费劲还伤眼睛……恩？你查学生名册干嘛？”
作者有话说第14章 暴力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