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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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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四个人在丹雅的提议下,大家拼歌,玩牌,喝酒,跳舞……最后,也不知道怎么搞得包厢里只剩下顾从然和谢傲雪两个人了。
后来,顾从然酒喝得有点多,疯狂不必说,亢奋可想而知,他脱了外套,揭开领带,还要继续脱,刚揭开衬衣口,一个纤细的女人手抓住了他,抬头看去,还是辨认了一会才撸掉她的手,转身要走的瞬间,谢傲雪
已经绕到他面前,扶上他的肩,踮起脚,送来一个温软的香吻。
顾从然顿时清醒了一大半,怔愣的看着眼前人,柳眉吊梢丹凤眼,浅浅的嘴唇,是谢傲雪没错。
她神情的看着他,那句话是贴着他的唇边说的,她爱他。
谢傲雪说她爱顾从然,她爱这个男人,并给了他一个坚定不移的深吻。
那个夜晚,是个迷醉的夜,两人没有语言只要用肢体就可以紧紧相连在一起,不论是精神还是□□,对爱的诠释似乎胜于一切忠贞不渝海枯石烂。
清香的绿茶扑鼻沁肺,淡淡伴有忧伤的音乐时隐时现,典雅的隔栏间只有他一个人,顾从然端起茶杯,抿了抿,然后转身离去。
三年里,两个人都相安无事,但不知从何时起就因为结婚的事而变得沉默甚至小心翼翼,谁也不愿意介入这个敏感的话题。
顾从然坚持对他的誓言深信不疑,如果是真诚相爱的两个人不需要什么证明,那些都是束缚,而那些束缚恰恰给了人想要摆脱的逆反动力。
然而,那仅仅是顾从然的想法,谢傲雪只是不想离开他,一直以来都固执的认为顾从然就是她的目标,原始的心意从此沉睡了,且是因为顾从然沉睡了。
本来想问问傲雪为什么要跟自己分手,却被Cre的意外介入给搞砸了。
绕过凯斯林顿大街,顾从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金发高高瘦瘦的男孩正在跟一个体形肥胖的老男人接吻。但车速不算慢,仅仅是一闪就过去了。
Cre怎么知道他手机号的,他确定这次来伦敦除了秘书知道外任何人都没告诉过。
顾从然想起Cre给过自己一张字条,停下车,回到百穆大三角酒店,划了卡,迫不及待翻出西服兜里的纸条,按上面的号拨了过去。
嘟——嘟——嘟——嘟——一个阴沉的声音响起:“hello,Who is that ”
不是Cre,顾从然还是有点失望:“sorry,i have dialed the wrong number.”
顾从然苦笑,自己想什么呢,给他打电话做什么。换下睡衣,拨了家里的电话。
“喂?”
“是我,妈。”
“怎么才来电话,你在哪呢,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我们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什么事啊?”
“你快回来吧,从心要跟赫飞结婚……”
“啊?这么快……”
“什么意思?你知道他们在一起?”
“呃,只知道一点点。”
赫飞就是国艺最有才华的研究生导师,听说他的一幅油画要卖上万呢,可是年级整整大顾从心十二岁。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们,你们商量好了是吧。”
“怎么可能,我都不认识他……”
“行了,你先回来再说吧。”
“好,等等,妈我现在回不去,后天吧。”
“为什么?”
“我有点事走不开。”
“好好,你忙吧。”快挂电话的时候,卢敏又说:“儿子,别太累了,身体重要。”
“知道了。”
从心读研时不是没提过赫飞这个人,不过,当时顾从然只当是她随意聊聊而已,没放在心上。
后天就要回去了,想着就翻到傲雪的号码,手机忽然响了,他吓了一跳,接起来:“喂?”
“你好像很忙啊,刚才你足足占线二十分钟。”
“对不起,你是谁?”莫名其妙。
“太过分了连我的声音都忘了,今天还见过面的,你这样,人家会伤心的。”
“是Cre……”
不要吧,深更半夜的,一个男人还嗲声嗲气的抱怨自己把他忘了,顾从然抽抽嘴角。
“怎么不说话了?生气了?”
“生气?为什么?”
“你都不问刚才接电话的那人是谁么,看来是我多余了。”
“奥,我想问了刚才接电话的是谁啊?”
“是我的朋友。”声音似笑非笑。
唉……他怎么跟幼稚园里的小朋友似的,一句话高兴一句话跳。
“奥,还有事么?”
“你欠我一杯酒,记得么?”
“不记得了,但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号的?”
“这很容易。”
顾从然还等着下文,Cre却说:“电话里说不清楚,明天出来见个面吧。”
“可我明天有事……”
“说好了,拉斯韦斯。”
“不……”
那边已经收线了,以为自己是谁,切,什么时代了,知道一个人的号码也没什么奇怪的,随便找个侦探调查一下,别说是手机号就是出生日,年龄,血型甚至更因私的都会知道得一清二楚。等等,为什么是明天?难道他也知道明天自己要回国,所以故意要约在明天见面。天……自己想象力也忒丰富了点,不写剧本都浪费资源了。
顾从然看了一眼时钟,十一点整。他关掉壁灯,灯光渐渐变暗消失。
拉斯韦加是哪,去年去过那里,好像是海德对街,她在海德那里,要去那看看她……对,去找她,然后跟她说自己很想她,告诉她自己不能没有她,就算她不同意还是要跟自己分手,就使硬的也要把她弄回去,没错,就是那样。
顾从然想着想着睡着了。
天色晴朗,紫丁香开得异常茂盛,不算宽敞的小街上,只有她和自己。
两人拉着手,回头看不见已经走了多远,被甩在身后的国贸大厦几乎只看见一角,却丝毫不觉得累。
傲雪穿着浅黄色的纱裙,头上高高吊起个马尾辫。
不知说什么就说到前天看的一本书了,她逼着要自己给她讲。
一个年轻的旅者周游了大半世界,在旅途中与一个中年女人一夜情后,他突然想安顿下来,跟这女人求婚。但是,这个女人说给两年的时间等她,他又踏上了征途。当他再次回来找这个女人时,她留了一封信,告诉他,圣诞节她会回来。四个月后,她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失望极了,决定再度去旅行,然后,他不再渴望爱情,婚姻,而这个女人却跟他乘坐了同一航班。后来两人结了婚,有了孩子,但一年后他又踏上了为完成的旅程。
傲雪说这就完了,顾从然说是啊。
那他岂不是又要一个人了,如果是你,你会不会也向他那样。顾从然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不会,因为他如果一旦决定就决不会反悔。傲雪问什么意思。他说,他不会停下来。
为了节省时间,随便吃了些西饼和果汁,顾从然打了计程车去了机场。
还有十五分钟就起飞了,他忍不住给傲雪拨了过去,可那边一阵忙音,剩下五分钟的时间,他发了条短信告诉她,他要回国一趟,有事可以找他的朋友冯萍帮忙。
等了一会还是没回,突然手机震动,刚接起来就听见是Cre的声音。
“喂?你在哪呢?”
“我……”
“对不起先生,请您关掉手机。”
空姐走过来。
没办法,顾从然只能关机了。
一到家,从心就从楼上跑下来,开门,进去。
“哥。”
“你今天没课么。”
“嗯。”
“回来了。”卢敏带着围裙眉开眼笑从厨房里出来。
“嗯。”顾从然揭开领带,脱了外衣。
“爸。”
“嗯,怎么没看见你车?”顾企航说。
“我打计程车过来的。”
“想吃什么,儿子,想吃红烧排骨还是糖醋的……”
“什么都行,心心想吃什么?”
“我吃红烧的。”
“好,那有水果,你们俩先吃点水果,饭一会才能好呢。”
顾从然坐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播出Cre伦敦男装秀。
这款时装设计简洁古朴,很中性。
“你也喜欢这个设计?”从心拄着沙发背说。
“还行,就是觉得有点女。”顾从然说。
“嗯,据说Cre是伦敦最神秘的设计师创立的,他很少举办时装秀,而且他是男是女没人知道,不过设计风格每次也不一样,如果不说是Cre,定不会看出是一个人设计的。”
会不会是人格分裂,那样还可以理解,若是一个正常的人神神秘秘躲躲藏藏的,那可够臭屁的了。
秋装下去后,泳装又上来了。
杏黄色雷丝三角内裤,黑色长发。
粉红色丁字裤而且是大象鼻子处包裹着那里。
顾从然愣了一下,没说话。
“哇!好棒耶!!”顾从心在顾从然身后,举着香蕉一口咬去一大截。
顾企航放下报纸,抬眼扶了扶花镜,表情特怪,惊怔,疑惑,呆滞,最后皱了皱眉,接着看报纸。
不知道跟那个Cre是不是同一个人,顾从然心不在焉的揪了个葡萄,哈,没那么巧吧,名字也不是谁的专利很多人都可以叫得。
“孩子们,补充能量了……”卢敏端上一盘红烧肉,清蒸鳜鱼汤,麻辣香菇丝,丝瓜笋汤,咸蛋□□菜丸,冬瓜西米粥……
三人齐刷刷的眼睛投向卢敏,卢敏笑了笑:“别看了,快吃吧。”
“妈,今天什么日子?”顾从心等着大眼睛道。
“好日子,你哥回来了,妈妈高兴。”
“妈,我是不是你生的,那有这么偏心的,我在家从没这么丰盛过,哥一回来就大费周章的给做这么多好吃的,我抗议。”
“呵呵,孔融都知道让梨。”卢敏微笑。
“哥,以后就算为了妹子也得夺回来几趟,不然就被你妈给饿瘦了。”顾从心瘪着嘴说。
“那你该感谢我减肥了,呵呵……”
“刚才我听谁喊了声,是你吧心心?”卢敏说。
顾企航一如往常先吃完了,去了卧室听体育直接。
“丁字裤,妈你知道什么叫丁字库么?还有大象鼻子款式的……”
卢敏眨眨眼。
“就是把那个放进那个里,哎呀,就是把那个给裹起来……”
顾从然基本没怎么听他们说话,当他听到大象鼻子时,才认真听下去。
顾从心正找措辞怎么形容才好时,卢敏接道:“我知道,别把你妈想那么土,还是我儿子最棒了。”说着卢敏给顾从然盛了碗鳜鱼汤。
顾从然抽抽嘴角,笑着点点头。
卢敏看着他笑没了眼球。
顾从心差点喝喷。
顾从然给秘书回了电话,顾从心戳戳他说想跟他说点事。两人坐在沙发上说起了赫飞的事。
顾从心希望征得哥哥的同意,那样卢敏起码不会再反对,顾企航那边一向都是听卢敏的,所以绕了一圈,只要顾从然搞定,全家万事大吉。
但听顾从心说了很多关于赫飞的事,情人眼里出西施,顾从然比谁都清楚这一点,但他很快就发觉关键性的事情顾从心只是含糊一句带过而已,聪明的顾从然很快发现了不容忽视而妹妹却只字未提的严重问题。
赫飞那边的事处理完了,我们就打算结婚……
“什么事?他个人的事还是别人的事?”顾从然打断了她。
“别问,我怎么知道,那时他的事。”顾从心有点不高兴。
“你们不是都要结婚了么,你竟然对他忙什么一无所知。”
“反正是他个人的事,我们只想保持原来的个人空间。”
个人空间?幼稚。
顾从然笑了笑:“他不会赌博欠钱吧?”
顾从心没反应。
“婚外恋?”
顾从心眨了眨眼,迅速扫了眼顾从然:“哥,你到底站哪一边,如果你不同意,妈肯定会反对到底……”
顾从然直接略过:“到底怎么回事?”
想要稀里糊涂的在顾从然面前蒙混过关根本是蚍蜉撼大树,忒不自量力。
赫飞和他大学同学刑佳梦八年前已经结婚了但是没有孩子。当时,赫飞是个没名,没钱没人赏识的穷小子,仅仅是凭着一腔热血想靠几张画就一鸣惊人,结果他只知道每天抱着画笔,不懂得谋生,日子因此越来越拮据,就在他快混不下去的时候,一次意外文化交流让他遇见了刑佳梦。
刑佳梦的父亲邢老先生可是艺术界的泰斗,他看了赫飞的作品,出钱给他办了画展,从此赫飞才被大家提到议事日程上来。后来两人就众望所归的结婚了。
报答也好两厢情愿也好,八年的时间,两个完全陌生的人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走到了一起,又因为太过熟知而怨恨践踏彼此的心将对方踩得伤痕累累,最终都筋疲力尽不愿再承受这份残缺的爱而选择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