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火》不妖君

6、第 6 章

　　如林远所计划的，眼高于顶的段女神一看到秦荣就跟蜜蜂见到花似的，嗡嗡的围着团团转，反而将另外两个人抛在一边。
　　段女神在饭店订了包厢，卓一航与林远吊在后面，卓一航见前边郎才女貌，天生一对，忍不住叹气，“这么好一个妹纸不要，白手送给别人，我就没见过比你还大方的人。”
　　林远双手插兜，“你要是瞧上了，送你也成。圣诞节还有几天来着？”
　　认识卓一航的人都知道这家伙瞧上了外国语系的系花，原本只是兄弟几个打赌玩玩，哪知道几次偶然邂逅也没能让女神回眸一笑，彻底激起了卓一航的性子，说是圣诞节之前绝对让女神拜倒在他的牛仔裤下，要是办不到就把系主任头上那顶假发吞下去。
　　卓一航瞧着他促狭的笑，不爽得撇撇嘴，“还不就那样，该使得招我都使了，圣诞节给个惊喜再告个白，要是实在不行我就剩下生米煮成熟饭了。我就奇了怪了，你说小爷哪里不好了，长得帅，又有才，最重要的是还有钱，怎么就瞧不上呢？”
　　“人家早知道你闹着玩呢，这不闹脾气吗？”
　　卓一航瞪大眼，“不会吧，谁告的状啊？这么缺德！”
　　“耗子，十块钱就把你卖了，连眼睛都不带眨的。”
　　“我......我就操了！”卓一航跳脚，“小爷特么的就值十块啊！太他妈的掉价了，宁浩那家伙就不会抬抬价啊！”
　　林远嘴角抽搐，别开眼不理身边的二货，却见秦荣站前面前不远处往这边看来，不由一愣，也往后看看，没发现什么奇怪的，转过头来，那人又往前走。
　　有病！
　　一行人进了家档次不低的饭店，却被服务员告知原先定的包厢被人霸占了，段女神立马就炸毛，站在大堂里直嚷嚷，“凭什么？诶，那可是我先定的包厢，他们说要你们就给，我说你们这店是不是不打算开下去了啊！服务至上，就这么给老娘服务的！那人是谁？给老娘叫出来，老娘倒要看看是谁这么横，竟然跟老娘抢！”
　　被段女神芊芊玉手一指的女服务员吓得不敢出声，就像只可怜的小白兔。
　　秦荣瞥了眼挽在胳膊上的手，顺其自然的挣脱，不想那只手像条蛇似的又缠了上来。
　　段小莫扭头对秦荣撅起小嘴唇，撒着娇，“你看你看，他们太欺负人了！”
　　瞧着段女神撒泼还不忘扭着小细腰往秦荣身上蹭，站在后面等饭吃的卓一航与林远充当空气，同时后退一步。
　　就快退到门口时，秦大帅哥终于开了金口，没再顾着段女神的面子直接将人推开，“换个地方吧。”
　　从来战绩全胜的段女神估计头一次吃了瘪，小脸一僵，狠劲上来了，扭头就冲着服务人员吼，“我就不，凭什么是我走。人呢？赶紧把人给老娘叫出来！”
　　林远实在丢不起这个人，走上前，双手一压段女神的双肩将人扳过来，往外面推，“我说姑奶奶，低调低调，不就是这么点事吗？被人抢了就抢了，咱去别的地方。”
　　段小莫还是不依，“凭什么？”
　　“凭我现在就想吃饭。是你要请我吃饭，要再这么闹下去，信不信我现在就回去。”
　　恩人都开口了，段小莫哪有说不的道理，只能领着人找下一个地方。
　　但今晚这顿饭注定得落空，还没走几分钟，段女神就被一通电话叫走，然后卓一航也匆匆接个电话就将革命兄弟抛下不带走一片云彩，要不是了解他的尿性，林远真怀疑这两人早就瞒着自己暗度陈仓。
　　林远缩着脖子站在马路牙子边上，望着这纸醉金迷的大都市，突然生出些不知去往何处的悲催感，想哭又掉不出一点眼泪，就是喉咙特别痒，他想起来段女神临走之前没有将他的学生证还回来。
　　秦荣回来的时候，林远正蹲在绿化带边捏着嗓子烦躁。
　　“给。”
　　看着面前的薄荷味棒棒糖，林远没敢接，直皱眉，“你，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种口味？”
　　其实他想问的是，你怎么知道我有烟瘾。
　　“向你室友打听了的。”
　　大学校园里吸烟随处可见，林远会抽烟不是什么稀罕事，但几个月前突然戒烟，身边人都知道，更别说身边有一个随时随地“卖友求荣”的舍友。只是为什么原本毫无干系的人会突然关心起他的事情，林远想不明白，也不敢问，总觉得这种事最好别问。
　　不客气的伸手接过糖，塞进嘴里，林远扭头望着马路，“第二根，我给了你三百，你还欠我两百九十八。”
　　说到底还是为那被骗走的三百块心里不平衡，其实林远就是嘴欠，随口一说，并非真的想逼着他还钱。但不想秦荣看了他挺久，突然问，“一天一根怎么样？”
　　“哈？”林远手里捏着糖，看着他。
　　“三百根，三百天，你的烟瘾也能戒了。”
　　“意思就是说我每天都得看到你？”林远一脸嫌弃，“大二课业这么闲吗？还是说我哪里招惹你了，你要这么跟我过不去。我今天就算是想坑你把你拉出来，这不也没有坑到吗？”
　　“你倒是不否认。”
　　“啧，你果然看出来了。”
　　“不用看，我认识段小莫。”秦荣露出极具有杀伤力的笑容，“她上个学期追过我，不过被我拒绝了。”
　　“……我想揍你。”
　　“你下得去手？”
　　瞧着秦荣那张如同海报明星一般的俊脸上一脸“你奈我如何”的嚣张样，林远拳头特别痒，但不敢动手。他算看出来了，这人看着态度谦和，脸上挂笑，但笑里藏着算计的毒，他真怕自己这一拳打出去就真的入了这人的圈套。
　　“去吃饭吧。”为了缓和气氛，秦荣建议。
　　“没钱”，林远原以为今晚有人请吃饭连钱包都不带，“你要是想请客，我不介意。”
　　半个小时后，林远看着手里的奥尔良鸡腿堡嘴角抽搐，差点捏破油纸包装袋。
　　“你是故意的吧。”瞧着穿的人模狗样，还多亏他自恋对方会请吃什么大餐，哪里知道把他带到步行街，站在肯德基门口二十多分钟，等来的不是隔壁的西餐牛排而是假日半价优惠鸡腿堡。
　　秦荣靠坐在路边栏杆上，嘴里叼着土豆条，“你不觉得这个更经济实惠吗？”
　　那怎么不吃校门口后街六块钱一碗的酸辣粉，那个更经济实惠！
　　“不吃就算了。”见他誓死要在汉堡上瞪出两个洞，秦荣伸手要拿。
　　林远狠狠咬了一大口，“谁说不吃！”
　　一个奥尔良鸡腿堡对于一个成年男人的胃口而言显然不够，林远三两口解决，咬着可乐杯的塑料吸管，见身边人一根一根吃着土豆条，拧着眉头，“我说你不会连买两份汉堡的钱都没带吧？”
　　应该说不是吃，而是无聊的只能用土豆条打发时间，秦荣含着一根土豆条，看了他一眼，浅灰色的眼瞳中映射出林远身后的彩色霓虹灯，就像里面有一整片星空。
　　秦荣捏着口里咬了一半的土豆条递给他，“还吃吗？”
　　“.......”看着土豆条上清晰可见的压印，林远的胃在抽痛。
　　秦荣就像这才反应过来似的，交换着把剩下的半包没吃的土豆条塞进他手里。
　　林远拿着那半包没吃的土豆条，见他站起身，把那根咬了一半的土豆条扔进旁边的垃圾箱里。
　　“其实，你不喜欢吃这东西？”林远忍不住问。
　　秦荣没有否认，“恩，我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
　　“那为什么要......”林远说了一半说不下去。
　　秦荣看了他一眼，“你不喜欢？”
　　说不上喜欢，只不过这种快餐食物简单方便，非常适合像林远这种生活自理能力九级伤残患者。
　　林远感觉有一个谜题摆在自己面前，必须靠自己的能力解释对方这些奇怪行为下的真正目的，“你这是，要我替你保密？”
　　秦荣一怔，弯了弯眉眼，，“哦？我有什么秘密？”
　　“难道不是？”林远有些心里不确定，“之前我不是撞见你跟那，那什么......”
　　“撞见我被男生告白？”秦荣替他说下去。
　　林远说出口就后悔了，连卓一航这家伙都知道有男的向他告白，那么被同性喜欢上这种问题对于他根本就不是问题。
　　“算我没说。”两口吃完土豆条，将包装盒扔进垃圾桶，林远打算回学校。
　　秦荣拉住他的胳膊，“我可没说免费。”
　　林远愣住，“什么？”
　　“我有说过请客吗？”
　　“哈？”回想一下，林远反应过来说出“请客”两字的是自己，对方根本什么都没说。
　　秦荣抓着他的胳膊不放，笑了笑，“陪我逛街吧。”
　　林远在想，最近是不是得抽空去医务室检查检查眼睛，他怎么觉得面前这家伙在向自己撒娇。
　　还没等林远回应，一辆宝蓝色的轿车停在两人边上，驾驶座车窗摇下，露出一张摩登女郎艳丽的脸，褐色短发，红嘴唇，尖下巴，大晚上的带着墨镜，“阿荣，想不到在这种地方碰到你。”
　　林远第一次近距离见这种狗血偶像剧才会出现的豪门阔小姐。
　　秦荣在见到女人的那一刻就像换了一张脸似的，松开了林远，笑得柔情似水，笑的有点假，“慧姐你怎么来了？”
　　“在这附近见一个客户，不过运气不太好，对方临时有事来不了，害得我等了半天现在都还没有吃饭。你呢？吃饭了没？”
　　说实话，林远一直都觉得秦荣很饱，才会撑得无聊买个鸡腿堡戏耍自己，因此当他说出他还没吃饭的时候，有些意外。
　　“那你想吃法国菜还是日本料理？”
　　林远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无视了。就算是戴着墨镜看不见眼睛，他也能感觉到女人根本就没看过自己一眼。
　　秦荣还没有回答，林远朝车里的女人耸耸肩，稍微提到了点音量，“我是不是可以先走了，寝室里还有两包泡面没吃，再不吃就过期了，怪浪费的。”
　　女人就像这才看见有第三个人在，瞥了一眼林远，问秦荣，“你什么时候交的朋友，我怎么不知道？”
　　听见这话，林远就乐了，“诶，小姐，您可真是抬举，我哪是什么朋友，就一打酱油的。就不打扰两位约会了，后会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