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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场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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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半个月里,狱寺隼人受尽了艾丽卡炸厨房的折磨,各种惨不忍睹的奇形怪状的料理和堪称身体污染的焦糊味道冲击着这间公寓,甚至还让烟雾警报响过两次。
简称就是提心吊胆的生活。
让狱寺隼人觉得唯一安心的是,对方没有把这些“艺术品”拿来给他吃而是毫不客气地倒掉了。现在他只觉得浪费粮食真好。阿门。
而他的伤势终于也开始愈合,可以自行下地行走,只不过没出几步都会感觉身体疲惫,酸痛不已,稍有不备依然有伤口裂开的危险。
但这样已经足够了,起码他可以阻止这个女人危险的行为。就算那个小助理在一边教授,他依然觉得艾丽卡有足够的能力能把这栋房子都给炸了。
这样的事情说出去简直可以笑掉大牙。
无所事事的生活让他觉得极度不习惯,对狱寺隼人来说,随时随刻为彭格列工作才是他想要的生活。即便无法大幅度行动,他也恳求自己的首领分配给他一些只需要电脑就可以完成的文件。
而狱寺隼人也曾经沉痛地接通了首领的通讯信号,在被问到那里的生活如何的时候,他过了良久才憋出了对艾丽卡的形容词,只有简洁的两个字:疯子。
沢田纲吉当然不敢相信这位气度良好的女星会是这样的人,毕竟无论是从宣传、现场、作品或者是从民众的口碑来看,艾丽卡无疑是一位八面玲珑的公众人物,深得人心。
所以他的首领只是像往常一样眯起了那双清澈的眼睛,笑得温润。
狱寺你看起来,好像和艾丽卡小姐相处的不错。
……不错个锤子!
不管平日里行事多雷厉风行,狱寺隼人也不会对黑手党之外的普通平民动手。所以面对这样一个局外人的蹦跶,他也只能一忍再忍——毕竟好说歹说,对方也是把自己从生命微垂之际救回来的人,而且也只是神经……大条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好歹这样的生活快要结束了,男人的恢复力一向惊人,尤其是在迫不及待归心似箭的情况下。当然最重要的事情是,嗯,就算他想独自离开,也没有衣服穿。
一切的生杀大权都在艾丽卡的手中。她只买了家居服,并没有适合的外出服,当然她认为一个伤者不能动不动就往外跑。而沢田纲吉也认为,养好伤了比较重要。
结果他还是只能在这间宽敞的公寓里偶尔走动,拿几本书打发时间——抽烟是不被允许的,因为他的伤势还没好,不沾烟酒。
而陪着他窝在家里将近一个月的艾丽卡终于因为他伤势见好开始兴奋地大呼小叫起来。
家里蹲?
她不喜欢。
感觉身上都可以拔蘑菇炒盘菜了。
——
“喂喂章鱼头!”
似乎已经变成日常的踹门运动。
“我已经说过了,不要叫我章鱼头。”
银发的男人眉头紧锁,翡翠色的眼睛隐隐闪着隐忍的怒气,雷霆万钧只差一瞬。
“呃……”艾丽卡不自觉地打了个寒噤。说起来这个外号,是她总觉得这个男人的发型有些眼熟,之后在吃到小章鱼的时候才觉得意外好笑。
一个大男人居然留着章鱼头——哈哈哈哈哈哈。
听到外号的时候,狱寺隼人瞬间黑了脸,这大概是第二个给他取这个名字的人了。不过即使表情可怕,艾丽卡依然照叫不误,因为他动怒却无法发泄的表情看起来很迷人。
艾丽卡没见过狱寺隼人笑的样子,哪怕只是唇边泛起一丁点弧度。
一次都没有。
微微蹩眉的样子像是与生俱来,却意外的适合他。沉重,背负着她没办法看清楚的责任感。但恰恰是这样,艾丽卡才觉得这个男人古板的可爱。
“诶不对,这些都不是重点。总之今晚我要出去聚会……”艾丽卡一边急匆匆的将手中的耳环穿到耳垂上,一边念叨着,“那个……粥在锅子里。相信我这次绝对是能吃的那种……如果你不喜欢吃的话就自己叫外卖吧,反正你现在有胳膊有腿,自己开门接外卖。”
就像是离家之间吩咐孩子的母亲一样。
不过这个人的不靠谱程度实在令人胆寒。
狱寺隼人挑了挑眉,望着眼前又开始梳理头发的女人。
到现在所有的努力中,只有粥是她唯一学会的东西。其他的……大多都属于能看不能吃。能吃不能看的简直是奇迹。
又是叮叮梆梆一阵忙碌,瓶瓶罐罐的碰撞声和拉开衣柜挑选衣服的声音到处响起,还有嚎叫衣服不够换的抱怨声,再度看到这个女人经过房前的时候已经变得容光焕发。
说实话,和待在家里的形象大不一样了。平时穿着睡衣赤着脚跑来跑去的女人是不修边幅的,也是天然去雕琢的。而现在淡妆相宜的,嘴边带着淡淡微笑的,穿着修身长裙的样子简直是无可挑剔的端庄。
女人真可怕。
不过这也是狱寺隼人第二次看到艾丽卡脖颈间挂着的那条有些斑驳的项链。
按常理来说,这些人确实不会佩戴这样陈旧的东西,除非是很重要的东西。
“你看什么?”艾丽卡猛然一回头,上上下下扫了一眼倚在门边的男人,“你现在很闲吗?还是说你完全康复了?站着不累是吧?”
狱寺隼人撇了撇嘴,嗤笑了一声,眼里的翡翠显得幽深,“看一个神经病怎么伪装成正常人。”
艾丽卡正在穿高跟鞋的身形一个趔趄,抬起头满是对他这句话的愤然。但是在对上他的神色的时候,艾丽卡有些怔怔地望着嘴边噙着淡淡弧度的男人,脸上闪过微红,随后掩饰般的立刻嚷嚷了起来,打破了梳妆好的精致平和的形象,“一个受伤的章鱼头就给我去躺着!如果你不想变成刺身!”
夭寿了!这是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个古板脸笑!
Shit,她必须得承认这个章鱼头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她发誓章鱼头笑起来的样子比她合作的任何男星都好看!
“闭嘴。”狱寺隼人沉下了脸,转身拍上了房门。
砰地一声碰撞声响将艾丽卡从微愣拉回现实。
“什么嘛……”她朝着紧闭的房门做了个鬼脸,撩了撩胸前的头发,随后掏出了随身镜轻轻抿了抿桃色的嘴唇。
形象满分。
今天的自己也美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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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敞的公寓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因为只会叽叽喳喳吵闹的某人终于离开了。
狱寺隼人捂着腹部的伤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厨房,望着锅里保温着的粥。
颗粒分明的米粒和淡淡的粥香。不得不说,还是有那么一点进步的。而他也不是对吃这样东西那么讲究的人,平时只要能填饱肚子就可以了。
随便盛了点白粥果腹。做到自行抬放手臂还是有些困难,每每动一下都觉得肩部肌肉联动撕扯的疼痛。但是总比那个恐怖的没大脑的女人出手要好。
想想这点,他顿时觉得伤口疼痛也不算什么大事了。
艾丽卡出门了,那么今天那个负责清扫的小助理应该也是不会来了。狱寺隼人望了一眼挂在墙上的时钟,将碗放进水池,拧开了龙头。
不是他想像个保姆一样干活,而是一向有洁癖的他不能忍受随便丢在水池不管的脏碗。如果没有那个小助理,他还真难以想象那个女人会把这个家整成什么样子,比如随便乱丢的衣服,比如冲水时手滑摔碎的碗。
太可怕了。这完全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简直是瘫痪,不论是脑子还是身体。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切都有人安排好的生活真的让她那么安逸吗?没了小跟班,她大概会活不下去吧。
虽然最近收敛了不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鄙夷的情绪太过强烈,那个女人不满地嚷嚷完以后还是会小心翼翼把房间给收拾掉。
狱寺隼人回到了自己的卧房,拿起了床边的药盒。
就算能够小幅度的活动,还是需要药物来加快痊愈的速度。
咔哒、咔哒——
细微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身体比大脑先作出反应,这是常年任务锻炼下来的敏锐反应力。狱寺隼人沉下了脸色,眼中的灰绿色隐隐闪着疑惑。
这绝对不是那个女人半途折返,他太熟悉对方的进出方式,不弄得惊天动地简直配不上艾丽卡这个名字。这样小心翼翼的声音只会是……
贼?
他扶着墙靠在门前,悄悄打开了一条细缝,望着昏暗的客厅中的动向。
咔哒、咔哒——
确实是玄关这里发出的声音。
门把微微颤动着,最终发出“嘀”的一声,门被打了开来。
狱寺隼人轻轻蹩起了眉,望着从门外探头探脑走进来的人。尽管是蹑手蹑脚的样子,但却不像是入室盗窃的贼。对方并不是贼眉鼠眼的样子,反而脸上洋溢着难以自制的激动。而他的脖子上挂着一架价格不菲的相机,身上的打扮也不像是缺钱缺到需要去偷窃的样子。
那这个人是来干什么的?
他透过门缝向外望去,看到对方很是兴奋地拿起了相机拍摄着客厅的场景,甚至一脸陶醉地坐在沙发上。
「章鱼头啊,你不知道吧。其实我们这一行也很不自由,经常会有过度狂热的粉丝一路追随,侵犯到个人隐私……我也曾经遇到过这样的人,趁着我外出家里没人的时候就会偷偷溜进来,甚至还会在家中装摄像头。啧啧……你说是不是变态?他们要是喜欢我就直说啊~唉,都是我实在太美了……」
狱寺隼人忽然想起艾丽卡为了转移他伤口疼痛的注意力,叽叽喳喳吵吵嚷嚷说过的话。那个时候她的表情是轻描淡写的,像是已经习惯了这样可怕的事情。
所以……
这就是她口中的那种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