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质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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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质问
秋澈站在院里心情起伏跌宕，乍一看泉冽出来，整个人就如这艳阳下的春花，娇艳可人。然而泉冽开口几句话，句句不离大小姐，直如一场冰雹袭来。
从火场相识，到如今共处一个屋檐下，竟原来只不过才半个多月的时间。两人相处的那种甜蜜、幸福的滋味，让人享受生活中的每一缕阳光，倒好像相处了一辈子似的，实则也不过才两三天。而泉冽跟大小姐龙玫和这个池鸣的交情，那么些年，必定深厚。
从来被人夸奖被人嫉妒，心里多少有几分傲气的秋澈，如今却有些底气不足了。今日听了真珠一说，秋澈想，或许自己在他心里并非如自己想的那样。
秋澈自小长于风尘之地，于其他事上或许无知，然而情事上却是见的多了。这两日二人相处如鱼得水，唯有晚间仅止相拥而眠。此前秋澈太过沉浸于两情相悦的甜蜜之中，未曾想及此事。如今心里有所怀疑，想的多了，就不能不想到这些。
龙玫哭了一会，又自己想了许久，过了那一阵的气愤，脑子也清楚了。真珠伺候她洗了脸，又用井水浸的帕子镇一会眼睛，重新擦了脂粉。这时见其他人进屋来，有些不好意思。
对秋澈说道：“你就是跟真珠一起的人吧？我听说了，你年纪虽小人却机灵，又不失侠义心肠。真珠这两天对你真是交口称赞，又挂念你过得好不好。央我过来看看你。今日见到，果然名不虚传。”话说到这里，龙玫眼光看向泉冽，挑挑眉，意思是，看你还跟我瞒着，人现在都在跟前了。
泉冽见此，马上挪开脸，当作没看见。
而这些眉目官司落在秋澈眼里，却是另一番情景。
龙玫含笑道：“如今在这住着还习惯吗？他这里太过简陋，我时常提醒他住的地方多收拾收拾。人家就说，反正也是租来的，随意落个脚而已，费什么心思。今天看来，不费心思都不行了。我听真珠说了，你也是金枝玉叶般养大的。粗活重活你都不用伸手，有旁边这位就足够了。你不知道，过日子，他可是一把好手。”
……
听了这些话，泉冽转过头假模假式咳两嗓子。
旁边真珠也回过味来，意味不明笑着看他们二人，一个回头，一个低头，就当他们害臊不好意思。
池鸣不明就里，对泉冽干活是把好手十分认同，紧忙点头。
而唯有秋澈，身在其中，看不分明。这些话落在他耳朵里，感觉就好像大老婆跑到外室面前炫耀地位一般。心里酸溜溜不是滋味，却又要强作努力不能失了阵仗。
……
看到泉冽瞪过来的眼神，龙玫暗暗觉得好笑。“好了，天也不早了，我这就回去了。也不耽误你们了。”
“嗯。天晚了，早些回去。别让将军担心。这件事我帮你想办法。”泉冽跟着送出去。
出了院门，龙玫在前面挨着泉冽低声说道，“你看人家，年纪轻轻长得跟朵花儿似的，有什么你多担待点，你这皮糙肉厚的呢。哼，还瞒着我，问你都不说。这都领屋里了。”
泉冽有点挂不住脸，看后面没人看过来，低声呵斥道：“嘿，哪来的那些话！跟谁学的你？”
“怎么，我说的哪里不对吗？计南妈跟我讨要翠娥的时候不就这么说计南的吗。你这脸皮什么时候这么薄了？哎呀，我知道了，是在你小情人面前不好意思吧。”龙玫压低了声音跟他笑闹。
泉冽无奈，只得作罢。“这些话你可别跟别人说。这是跟谁都能说的吗。你都说了，这是计南妈说计南的。你才多大，就说这些了。”
走到巷口，龙玫转过身说道，“好了，我知道了。也就逗逗你罢了，还这么没意思。你说过的话可别忘了，你答应我了。”
“不能忘，我什么时候跟你失信了。”得了这句话，龙玫乐滋滋扶了真珠钻进车里。泉冽有转过头跟池鸣说，“车稳着点，别颠了。赶紧回去，路上小心。”
“好了，知道了。我们走啦，都回去吧。”话说完，前面池鸣坐上去，扬鞭吆喝一声“驾”，马儿嘚嘚哒哒走远了。
泉冽站在巷口看着马车远去，直到拐过去再看不见。
龙玫走后，泉冽一直心事重重眉头不展，一直在想龙玫带来的消息以及应对方法。因此并没看到秋澈情绪异样。
晚饭时，泉冽就心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饭后一向什么活都包了的泉冽也没动弹。秋澈看这样子，自己动手收拾碗筷擦了桌子，到外屋洗碗。
屋里泉冽正想到关节处，就听“哗啦”一声。然而太过专注，却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东西砸了的声音。再听到又一声“咣当”“哗啦啦”“啊！”，这才反应过来。急奔出去。一看外屋地上漫地全是水，水里到处都是碎瓷片。旁边还有那个平时装碗的盆，歪在那里。而秋澈人就横歪在地上浸在水中，拄着地的手拿起来，掌根处被碎瓷划破个口子，正不知怎么办是好。
“怎么了？怎么了！”
看这场景，泉冽心疼得直抽抽，心里埋怨自己只顾乱想，也不顾着点秋澈。伸手就要扶人起来。
“没什么！”
秋澈心里本就憋着气，又因为自己手笨摔了碗，还脚下打滑把自己摔地上，委屈更盛。看着泉冽伸过来的手倔强地拍开。
“还说没什么，手都这样了。”泉冽只当是自己没理他所以发小孩子脾气，也不管这些，伸手在膝下和腋下一托，把个人抱在怀里进屋去。
被泉冽抱着的秋澈，手自然而然搭在人家脖子上，嘴角都翘起来了，还嘴硬，“只是手划了一下而已，用不着抱我。”
泉冽把人放到炕上，“我心疼你，不行吗？”
说着，就翻箱倒柜的找外伤药和干净布。这些东西不用的时候觉得碍眼，每每等用到的时候又都找不到。本来都是随手能拿到的，这时候心里越急，反倒是越找不到。终于翻出药膏，转身取了净水洗伤口，慢慢慢慢上药。生怕秋澈疼到，又是呼气又是拿话哄。直如是在哄小孩。
这时候，秋澈的嘴角已经压不住了。看他这着急模样，对于刚才自己的态度，秋澈也有些不好意思。想声音软下来，
“我没事的，你急什么。”
“怎么不急。你不知道，我亲眼见过有人只划了很小一个口子，结果没两天人就没了*。”提到这事，泉冽现在心里还是害怕。
见泉冽说话声音都变了，知道他是真的害怕。原来心里那一点小小的怨气早都烟消云散了，还反过来安慰人家，
“我没事的，你也不太担心。谁这一辈子不划几次口子。下次我小心就是了。”
泉冽一边低头擦着药，一遍说道，“这些事情以后我做就好了，你不用动手。”
“那我做什么？”秋澈歪着脑袋问道。
泉冽偶然抬头就看到他那俏皮样儿，心里爱死了。偏偏人家又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有多大的魅力。
……
秋澈是很认真的发问，很认真的等着答案。结果等来的是眼前一片黑，还有，嘴上那个软软的，吻。早先还想得那么多，这时候临了了，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果然想的和做的，是不一样的啊，秋澈心里想，同时双手都挂到泉冽脖子上，享受这个吻。
泉冽本没想做什么，奈何秋澈在他眼里魅力逼人。蜻蜓点水，浅尝辄止，深入浅出，厮磨久矣，却意犹未尽。原本只是上个药，却没想上药上到嘴上了。泉冽看着怀里那双水润润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心里想，这么好个人，真是怎么都爱不够啊。
“这个……”
“今天……”
“那个……”
“你我……”
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又同时停下。
最后在泉冽眼神示意下，秋澈暗暗鼓起勇气说，“今天，我们，今天，那个，晚上……呃……怎么样？”
秋澈说的断断续续，泉冽听得不明就里。“嗯？你说什么？”
“那个，我们，我们，今晚……行不行？”
秋澈小脸儿憋得通红，跟红苹果似的。那头泉冽却没看到，只顾着低头把秋澈手上多余的药膏刮下来。“你说什么行不行？干活吗？你要是想做，以后我教你吧，别自己干了。”不管再怎样爱到心眼儿里，却无奈他只能按捺住心里澎湃汹涌的暗潮。
秋澈看他那云淡风轻的样子是又气又急，最后爆发，“哎呀！我是说今晚我们同房行不行？！！”一句话跟连珠弹似的，一气儿都说出来了。
“啊？那个，你，说什么？”他这一爆发，泉冽傻了。
秋澈已经把自己逼到了角落，却没有人接着话头。脸上挂不住，登时变了脸色。
泉冽茫然，心想，我今天做什么错的了？没有啊。他咋这个反应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却还是这个样子！秋澈看他这反应，心里是百转千回，眼眶里泪水打着转儿就冲下来。
泉冽更是慌了手脚，凑到秋澈面前，又要给人家擦泪水，又是怕手上粘了药膏刺激眼睛。两只手都不知道要做什么了。“你别这样，别这样啊。我做错什么了，你直接说出来啊。你看你这哭的，一会就成兔子眼睛了。”
得了这个话，秋澈泪眼吧嚓对泉冽说，“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你喜不喜欢我？！”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质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