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复明》李家十一

20、娈童

　　“这位不是周言的兄长吗？你和他相识？”李淮看到杨阜，疑惑问道。
　　“噢......是刚刚集合时刚认识的。”我尽量面色如常道。
　　杨阜慢慢踱过来，有些漫不经心，但有意无意瞥几眼李淮，眼神似乎有些不友善。
　　李淮问杨阜：“周大哥，周言怎么没有和在你一起？”
　　杨阜淡淡道：“他回米粮局了。”
　　说完不动声色地扫了我一眼。
　　李淮似乎有很多困惑：“那为何你突然参军了呢？明明......”明明几日前还是米粮局里的伙计。
　　杨阜语气有些冷：“鄙人一腔热血报效国家，难道李兄就这么好奇别人做事的初衷吗？”
　　李淮本也是随口问问，没想到竟然惹人生气遭嫌，他有些惊讶无措，便也沉默吃着不再言语了。
　　我想说几句缓和缓和气氛，但就在这个时候，刘坤带着他的兄弟经过我们，眼神瞟了我们几眼，而后坐在了邻近的一张桌子，食盒重重磕在桌面上，发出响亮的声响。
　　他的脸颊仍旧红肿着，看他神情，愤愤的样子，显然怀恨在心。
　　刘坤的到来使饭桌上本就不好的气氛降至冰点，我默默扒了两口饭，余下几人也是很沉默的样子。
　　还是快点吃完撤吧，坐在这里太不自在了。我这么想着，遂又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杨阜本来慢悠悠地进食，瞧见我饿死鬼投胎的模样，拿他的胳膊肘顶了顶我的，突然开了口，还像学堂里老先生的语调对我道：“要细嚼慢咽地吃饭，你这样对身体没好处。”说完又淡淡看着我，补充道：“不够还可以添。另外，注意吃相。”
　　音量不大不小，反正近旁在座的都听到了。
　　不过他这么说，感觉我好像饿了很久饥不择食或是胃口出奇大似的。
　　真是的，我自问，我吃相很差吗？！
　　再说了，我其实是想早点离开这里才吃这么快的！
　　我一个眼刀飞过去，杨阜平淡无波地直接无视。他依旧优雅地拾着木筷，夹了一筷子菜，然后缓缓送入口中。
　　气也气饱了。我放下筷子，闷闷地看着远处。
　　李淮看着我们有些莫名，只默默地吃着饭。

　　旁边一桌的人也并不安分。刘坤摔下手中筷子，头撇到一边，一脸嫌弃道：“什么破菜！”
　　接着往旁重重吐了口浓痰。
　　粗俗无礼之极！
　　我丢了个眼色给杨阜，意思是：你看！这个人才差劲呢！
　　杨阜这次是终于理我了，不过，他只是从眼角里瞥了我一眼，又瞧了眼刘坤，而后低叹一声。这气叹得很微妙嘛。
　　我没好气地看着他。他终于停下筷子，悠悠对我道：“我好了，走吧。”
　　我看李淮还没吃完，就对杨阜道：“你先回去吧，我等等李淮。”
　　杨阜听罢脸色倒是如常，声音却很冷：“随你。”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淮往自己嘴里送了几口饭，突然低声道：“周大哥好像对我有些成见。”
　　我干干笑道：“我哥哥近来心情不太好，有时候语气不善，你不要太在意啊。”
　　“嗯。”李淮放下手中筷子，看着我道：“我们走吧。”
　　我正欲起身，一样不明物体忽然飞过来砸在我腿上。
　　我感到一阵温热，低头看去，腿上有黏黏腻腻的饭菜汤水顺着裤腿留下来，原来是有人把饭碗砸了过来。
　　是谁这么莽撞！
　　我气愤地看去，只见刘坤一手撑着头冷笑着看着我们，他身边的几人也是相视后不明所以地嘲讽般的眼神。
　　李淮生气质问：“你们什么意思？”
　　刘坤右手边一人走过来推了李淮一把，目中无人道：“就是看你们不爽啊，怎么，你有意见哪！”说着举起拳头作势要打起来。
　　我不知道是怎么得罪了他们，简直是莫名其妙。但现在还是不要挑事的好，这刘坤看来吸取的教训还不够，到处招惹是非。我一旦和他闹起来，可能就会暴露身份，自己先不说，还要连累了杨阜可不行啊。
　　我拉住了正欲动手的李淮，在他耳边急道：“别冲动！”
　　我和气笑问：“这位兄弟......”话没说完突然被打断，刘坤傲气道：“叫刘爷。”
　　我内心里恶了一把，但仍然端着笑道：“刘爷......好歹大家都是一起从军的，有什么事非要动手。有话好好说。”
　　刘坤手下突然攥我衣领一把提起我，没办法，我跟他比，身高差了一个头。
　　感到脖子勒得紧，我费力地踮直脚尖，有些不明所以。旁边李淮一个箭步窜上来欲挡开那个男人，无奈另一人上来将他两手剪在背后。
　　其实这个时候，现场已经没多少人了。除了刘坤和他的人，我和李淮，本剩下的人见势不妙早似一阵烟溜之大吉了。
　　我想，要是能有人去通风报信就好了。
　　但转眼一看。刘坤的人守在大门出口处，但凡逃离的人，都被他们凶神恶煞狠狠恐吓了一番，警告他们不许想外透露。那被恐吓的几人也是唯唯诺诺大气不敢喘的样子。
　　指望别人是不可能了。
　　这会不会是一个早就布好的局？
　　可是我何时招惹过他？
　　我已经喘气有些困难，挣扎着去掰对方的手，无奈他手像是铁铸的，根本无济于事。李淮奋力挣扎被他们一脚踢中小腿摔在地上，而后被摁在地上死死制住，但他依然不放弃，朝攥我衣领的男人大喊：“放开周延！”
　　只见刘坤朝那人做了个手势，那人便一把把我甩在地上。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吃痛地捂着撞伤的手，那里因刚才的力道与坚硬地面亲密接触，因而破了个口子，鲜红血液正渗出来。
　　“军营何时变得这么不济，竟然还招收娘娘腔啦？”刘坤说着，和他几个手下怪笑起来，露出满口森森白牙，忽而盯着我，眼睛里精光四射。他仍旧笑着，脸上五官似乎都挤在一块，可这样的面容，透出丝丝可怖的味道。
　　他话锋突然一转满口盛满温柔：“我要你做我娈童。”说着手指挑起我的下巴。
　　简直是疯了！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举起手立马就朝他挥过去。他反应也快，侧过头去，但还是被我扫到了下巴。
　　“这种力道，你还想打人？”他不屑地看着我道。
　　他极快地捏住我的手腕，一用力，我就感到一股钻心的疼痛，好像要把骨头全捏碎。
　　冷静下来，我觉出不对，忍住溢出口的疼痛沉声问道：“别开玩笑了，你想让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