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第2章 我要知道自己的死期 ...
-
十二门徒再一次集体接受任务距上一次聚齐已有五年,这五年间的训练强度日复一日的加码,也首次采用了分组训练的方式。
与我同组的有少主闻人素音、青肆、鑫睿、还有个从没见过的女孩儿陈燊曼。她比少主还要小上三岁,比我头发还短,比青肆还要沉默,从来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体内像是有个巨大的黑洞,默默地把所有投向她的目光、话语、动作一并吸收,不会溢出任何反馈。
训练内容竟有如何快速混入新环境结交新朋友,当然更多的是针对搜寻子桑为首的四大家族。说也奇怪,这子桑世家像是刻意的销声匿迹了,查到父辈们那里便统统断了线索,整个姓氏凭空消失。
随着训练时间推延,我们日益熟络起来。她们依旧是高强度的训练,白天是各种文化课程,晚上还有体能。而我也照旧被优待,在一边休息,观战。
少主不再是五年前青涩可怜的模样,闻人爷爷辞世后她就剪掉了长发还染成了暗红,很配眼睛的颜色。尽管刘海拨下来仍能挡上半边脸,但这完全不影响她给人留下的坚毅果敢的强烈印象,黑色的皮衣衬着娇小的身躯更加羸弱。青肆像是认可了少主的身份,偶尔也会开口接上几句,话不多却每每一语破的。陈姑娘却还是老样子,除了偶尔用目光追随一下鑫睿,对其他事物依然冷淡无感。
听少主对肆说她都不知道陈姑娘是什么时候来的布岛,但小小年纪能杀入十二门徒,想必有什么过人之处。对于这个神秘的姑娘,我选择敬而远之。
鑫睿跟我一起已有八年,因闻人家禁令一直没有公开,互相暗自配合倒也温馨默契。
很快迎来了任务,全面入侵市内搜寻子桑四家,这次任务凶险万分,且不说其余三家信息我们一无所知,光是子桑家传说中的幻瞳就很难应对。
传说幻瞳是可以分辨人心的,幻瞳主人身边出现有任何不利于主人的人或物,都会被幻瞳发现并提醒主人。能否找到,即使找到如何接近,都无时不困扰着我们。
商议多次无果,如果真的遇见,恐怕只能见招拆招自求多福。
我以将将过线的分数被录到市内第一大学TD大学中文系、少主入历史系、青肆入工商管理系、鑫睿想入美术系,可第五叔叔却觉得美术系对任务帮助不大不愿答应,我去求了好久,终于成功。
市内的生活总是丰富多彩的,何况我们在布岛封闭了那么多年,进来什么都好奇,什么都想尝试。TD大学是市内最负盛名的大学,风景优美,师资雄厚,背后股东更是无人能及的孚络集团。我们这次的任务与此息息相关。当年狼狈撤入布岛,市内资产四散,据后来调查大部分都被孚络集团吞并,这次入侵需渗入孚络内部打探消息获取情报,为后期闻人家族回归市内打下坚实基础。
除了每天的课程,我们用尽浑身解数结交更多市内朋友混迹在各个圈子中收集情报。没用多时便获悉孚络集团少主西点军校学成归来,近日正式接手孚络集团,此人名为白锦堂,模特身材模特面孔,却有颗恶魔般的心,尤其擅长企业兼并重组。倒不是我们有多厉害,而是他太有名,明星一样的企业家,市内各大新闻头条都刊登着他的大幅照片新闻。可是所有的照片都只是侧脸而且除了这些新闻播报中提到的,其他的一无所知。对于专业受训过的门徒们来说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一番探讨之后,我们决定投票选出一个人主动接触孚络集团。
第一个被票选委派出的人,竟是我。
我愣在当场,想要问问原因,她们却纷纷散开像是避之不及。
这其实是我的第一个任务,之前一直没有过任务,没想到第一个任务就是一个人的任务,还是在这种被相信的同伴集体推出的情形下,带着沉闷的心在校园里漫无目的的走,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在想原因还是在寻找办法。
同批次进TD大学的四人到了市内之后很奇怪的分成两派,她们三个以及我。其他人我都可以理解,可是鑫睿的转变让我很是失望,像追随自己多年的心腹突然转投了敌营,而我竟连询问原因的资格都没有。想起出来前的不解还有他们三个冷冰冰的面孔,画面定格在鑫睿躲闪不定的眼神,耳边回荡着少主的冷笑与嘲讽“鑫睿当年不过是享受跟你在一起时得到的特权,而现在他很明白跟谁站在一边才能获取更多利益。你不会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吧?”一口气郁结在胸口,心思不知道飘到哪里,前进的步伐被强行阻止,抬头,许是离得太近走神太远,视野内一片白色。
定睛细瞧,洁白的衬衫在并不魁梧的人身上随风偏向一旁有些晃荡着,麦色锁骨从虚掩着的衬衫中探出了头,深栗色的刘海避开难掩英气的眉眼,似曾相识的深邃目光。我连忙后退,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形挡在身前,我费力在脑海搜索,继而惊讶的尖叫起来:“你是,诚非哥哥?”他厚实的手掌抚住我的额头,边笑边说:“怎么六神无主的,被封闭了记忆还是在想怎么修改遗嘱?”
我低着头不作声。
诚非哥哥揉揉我的脑袋,说:“看到新生名单就追过来看看,还以为是同名,没想到真的是你。”
温暖的笑在我面前洋溢开来。如果这个世界上除了父母之外只有一个人可以相信,那一定是诚非哥哥。可是,我已不是蹲在大树下陪蚂蚁聊天的殷思默,他显然也不是那个因治疗医患而常常沾染鲜血的颜诚非。何况这次任务凶险难测,我尽力挤出一个自认为阳光的笑。
诚非哥哥弹了一下我的脑门,说:“还记得我常常跟你说过的话吗,有需要找我,随时。”我揉着被他弹过的脑门担心会不会红了,埋怨的看了他一眼。他笑着拍了拍我的头,像是看出了我的担心,道:“放心吧,很轻,没有红的。”
拼命挤出的自认为毫无破绽的微笑还是被他轻易戳穿。他说过的话,是什么呢。我暗自回想,“朗朗乾坤,乌云终究遮不了日。”这句他常说,当然还有一句乱入“今天,你更新遗嘱了吗?”
我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人家见面问吃饭,他却从小就问人写没写遗嘱。大概是经手了太多没来及留下只言片语的遗憾吧。
诚非哥哥几岁就会预言别人的死期,到处问人有没有写好遗嘱,恐怖的是他说的往往都应验了,他被越来越多人躲避可依然那么开朗乐观。
哥哥远去的身影格外清瘦,一米八多的个子,看上去也就一百四十斤。在操场边坐定,望着背影发呆,如果不是极力想要调查父母失踪原因,我也不用隐忍配合这么多年吧。从蚂蚁到猫,我尝试跟各种小动物沟通,依然没有得到半点消息,我们之间像是隔着无法逾越的结界。我很乖的配合闻人爷爷,去布岛,训练,回市内,只为了有一日可以打探到父母的消息,或许真的如闻人爷爷所说,只有聚齐五方神兽,通三界,才可以找到我的父母。我不敢跟任何人提起,因为在那个地方,没有任何人是可以信任的。关于我父母的回忆,只有深埋心底,我曾向鑫睿吐露,可他不在乎的态度让我失去了再继续下去的勇气,现在想来,幸好没有说更多。
诚非哥哥是唯一跟我拥有共同回忆的人,想父母的时候总会想到他。
晚上约了诚非哥哥,想问他我还有多长时间,他只是默默地陪着我坐着,安静地听我叨唠着,微微地笑。
在无数次暗示均被他忽略之后,我只好直接发问:“小时候哥哥是不是可以预言死期的?我还有多久可以用来找他们?”
他看着我,渐渐皱起了眉头,轻轻摇了摇头,坐在单杠上把脸扭到一边。
我连忙从单杠上翻身绕过去,紧张的拉住他,问:“这是什么意思哥哥,我快要死了吗?”
他拗不过我,稳了稳身子淡淡的说:“我看不到你的。”表情诚恳,我将信将疑,盯了他许久也只好作罢。
“只有我的无法看到吗?”我闷闷不乐起来,腿在单杠下没什么规律的乱摆。
诚非哥哥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从单杠跳下一边往实验室跑一边说:“还有一个,今年的状元。我现在去查这件事,你等我消息。”他跑的太快,声音也越来越轻,我只是勉强听到最后一句。
有些人的存在本身就能给人安全感,诚非哥哥的话在我心中就是必会兑现的承诺,是定律,是圣经。我相信他一定能查出原因,或许还可以帮助我找回父母。
心满意足的离开去打探新状元的消息,我想帮诚非哥哥尽快查明真相。
越是奇怪的人越容易打探到,比如这个花郁诺,今年的状元。作为状元被录取,可以任选专业的他很奇怪的入了要分并不高的戏曲影视系。常常穿着很奇怪的遮住脸的血红色大帽衫,随身带着很奇怪的白底猫脸面具,更奇怪的是即使在室内也会带着墨镜。除了能从露出的脖子跟手判断出皮肤白皙,长什么样都没人能描述清楚。有人说他脸上有一条长长的疤,有人说他只是白化。
这个给人惊喜不断的市内,激起了我的好胜心。我暗自决定一定要把孚络集团、把这个状元,当然还有我父母的事情一一调查清楚。先从最简单的入手,花郁诺,等着瞧。
一天不到我就弄到了戏曲影视系的课表,全天配合着他的课程。
悄悄跟在他身后,远远地观望。果然墨一样黑的头发遮住半边眼睛,血红色帽衫印着黑色花纹挡着大半张脸,墨镜无论到哪都不摘。
我召来了校园里的小动物们,请他们想办法打探出墨镜后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