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途》i桑梓

17、第17章 再探贪狼 破门而入

　　马蹄莲镖已是百发百中之后小心的给每一只镖的马蹄莲花心部分灌满剧毒，带上整套马蹄莲镖，我们一行六人再次开始了冥界之旅。

　　之前一直觉得白锦堂跟花郁诺不像是一个家族的，一个冷若冰霜，一个热情似火。可是现在看来，无论轮廓还是气质，简直如出一辙，包括他们正在做的事情——对闻人家少主不吝赞美之词：“有素音在果然是如虎添翼。”郁诺笑容绽放的脸像朵花儿似的。花儿……想到这里，又是一阵难过。那张曾经只对我那样放肆的笑的脸，现在除了对我……

　　我总归还是个特例，我开导自己的同时不禁对自己的开脱冷嘲热讽起来，心里越发紧。
　　闷着头走，他们说的也没错。闻人家是有通三界的本事的，有闻人少主在我们甚至省了召唤五方兽，直接被带到三界甬道。

　　大概正因为他们说的没错所以我才这么不开心吧。
　　我多希望少主显得平庸些，再平庸些。
　　可她偏偏展现出闻人家优质的教育结果，从各个方面。

　　原本大家都一样，在同一条起跑线上，随着有人的特殊能力显现出来，我变得越来越没用，心情也越来越低落。我多想被用上，哪怕只是利用，我想看到那样灿烂的笑是对我。可是现在的我，连被利用的资格都没有。头顶上像是跟了一朵会隐身的云，遮的我严严实实。

　　边走神边走路，竟也不觉得漫长。独自快步避开冲耳的夸赞，轻车熟路的来到阿克伦河边，蹲在河边随手往河里扔着小块的岩体，等身后仍在互相夸奖的他们。第二次来到阿克伦河边，有了心理准备而且目睹过布岛的那种惨烈，感觉这里也不过如此了。像上次一样墨一样浓郁的河水中人头此起彼伏，偶尔露出眼洞。曾经的我觉得胆战心惊，现在的我竟看的出神。
　　身后突然传来闻人少主的尖叫：“啊！啊！！”

　　我应声望去，只见闻人少主花容失色的窜进花郁诺怀中，不时心有余悸的望向我所在的方向。花郁诺很配合的紧紧搂着她，还用手帮她捂着眼睛，一脸的心疼，口中不停念叨着什么。想来也是些安慰的话吧。
　　我更加频繁的继续往河中丢着岩体，不住碎碎念：“真是够了，有那么夸张吗。”手边的岩体被我丢的差不多了，他们才刚刚走过来。

　　白冷漠的瞥了我一眼，跟大家说：“靠近些。”
　　现在的白已经能很轻松的完成人物的转移，不需要我们向上次那样死死抓住他，当然更不需要闭眼。有时严重怀疑上次之所以让我们闭眼会不会是害怕万一不成功被我们亲眼目睹当作话柄。

　　贪狼门近在咫尺。望着上次藏身的凹处，久久挪不动步。这扇门，杀死了我的小花。在我们听白分工时，祎兴默不作声的出来了，站在狼口静静地看着我们。

　　我不知道其他人注意没，反正我一直用余光锁定着他，默默计算着马蹄莲镖的有效攻击距离。随着他一步一步往前迈进，我变得紧张起来，汗水甚至顺着耳际从脸颊淌了下来，就差一步了，我握紧马蹄莲镖暗自较劲。他像是看穿了我的计划，偏偏不迈这最后一步，我急的险些又要跳脚了。

　　“思默。”不知谁轻轻喊了一声。

　　转过头才发现白锦堂、花郁诺、诚非哥哥、青肆都看着我……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干脆低头乖乖站着等白批-斗，余光依然锁定着狼口的祎兴。
　　没等来批-斗，诚非哥哥拉我到身边揽着肩膀拍了几下，笑着晃了晃我，说：“别这样。”

　　我渐渐放开紧握的手，下意识的用力竟使手指有些抽筋。我默默牵着诚非哥哥的袖口。
　　诚非哥哥将我的手放在他的手心，拍着说：“要出发了，跟紧我。”

　　看来不止我有勤奋训练，大家的变化都是惊人的。按照闻人素音的步法，青肆率先从底侧墙壁攀爬到狼口下方挂住身体等待信号。白锦堂、花郁诺配合的天衣无缝，分别从两路向狼口直奔而去，祎兴上前两步亮出银枪准备迎战。诚非哥哥牵着我站在岩体下，闻人少主在我们对面的地上画着什么。

　　“就是现在！”少主完成了一个鬼画符似的东西突然大喊一声。
　　“收到。”青肆话音未落已经翻入了狼口，把注意力被白锦堂和花郁诺完全吸引的祎兴吓了一跳。青肆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祎兴再想往后退已经来不及了。我转身奋力向他投出剧毒的马蹄莲镖，由于他刚退了几步导致我的马蹄莲镖力度不够，刚刚扎到他的身上，青肆发现之后及时一脚，将整只灌满剧毒的马蹄莲镖完全嵌入祎兴的身体内。

　　我和诚非哥哥走到狼口下，白锦堂和花郁诺也到达狼口中，站在青肆左右看着祎兴。祎兴单膝已经跪倒在地，依然单手举着银枪苦苦支撑着身体。
　　诚非哥哥望着狼口，诚恳的说：“祎兴，我敬你是条汉子，你自行了断吧。马蹄莲镖里灌的是易血凝露，再不动手待毒物发作，你便会血流不止，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光，最终死亡。”

　　祎兴并没有动作，只是跟我们互相对视。血在他身下漫开，众人僵在原地。花郁诺夺过银枪一下刺穿祎兴的身体，血溅当场。
　　“伞……伞歆。” 祎兴的眼神露出一丝光华，轰然倒下。

　　贪狼门发出巨响，缓缓下陷。
　　我们来不及惊讶花郁诺的行为和祎兴的异样，已经开始担忧自身的处境。贪狼门的下陷伴随着巨大的嗡鸣，像是什么世纪钟摆之类的大机器被打开了开关运转起来。

　　贪狼门完全陷入，与内外齐平。我们互相搀扶着往前走了几步，环顾四周。惊魂未定，身后的贪狼门又开始巨响并上升。
　　“不好，门要复原。”青肆匆忙跳上想要压住，怎奈身单力薄。
　　“快下来。”闻人少主大喊。
　　青肆习惯了听命并没有多问，随手拿起了什么东西揣进怀中连忙跳下，身后贪狼门已经闭合，众人只得步入门内另做打算。

　　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我曾多次想过冥界是什么样子，尤其一探贪狼门重伤之后。我想过古风版的阴曹地府，想过黑白无常，孟婆汤奈何桥；我想过基督教的地狱，想过黑暗的无底坑，想过不死的虫和不灭的人；我想过佛教的地狱，想过八寒地狱、八热地狱、近边地狱、孤独地狱，想过十八层地狱，想过六道轮回。可眼前的景象，不过是条路，跟三界甬道类似的路而已。
　　很宽很长的路望不到头，我不知道他通往哪里。

　　闻人素音像是看穿了我的疑惑，对我说：“这条路是联通歧途的，作为各个灵体的中转。和三界甬道功能相仿，可以称为小甬道。”
　　这条路像三界甬道一样分两侧，一侧荒芜，一侧凄惨。

　　就这么面对面，林林总总的摊位无一例外的在贩卖和三界甬道中一样的类似水晶球似的东西。一侧是满目荒凉，一侧是哀鸿遍野；一侧是寸草不生，一侧是白骨皑皑；一侧是沧海桑田，一侧是断壁残垣。
　　有过三界甬道的经历，我知道这些都是人生。只是这里的人生最好不过惨淡，其他各种充斥着杀戮与绝望。

　　我看着四周，没有什么明确的路标，不解的问：“现在该往哪里走？”
　　闻人素音站到我的对面，说：“我们在这里要分道扬镳了，我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下一步你们要从中选择一个人生球，按其中脚本顺利过完整整的一生。平安完成其中的任务，正常死亡之后才可以进入下一道门。”

　　素音表情严肃可这进下一道门的过程未免也太扯，简直是乱来。我有些气愤，道：“这……你是在开玩笑吗？我完全听不出笑点在哪里……”
　　素音退到门边，看着我们说：“我是认真的。别再耽误时间了，你们快去吧。”

　　我还要发作，诚非哥哥过来拉住我，笑着问她：“那我们该由谁选呢？是一起一生还是各自？”
　　她抿了下嘴，说：“按方位跟五行吧应该是，我也记不太清了。是一个人选，但在这一生中你们完全不知道对方会在哪里，以什么身份出现。你们需要找到彼此，一起安全的完成水晶球中自带的任务直到死去，最终以灵体形式回到这里。”
　　白把我们喊到一边，决定以方位开始，首当其冲的又是我。

　　我站到路中央，轮流看着两边，一个一个扫过，第一次挑选自己人生的感觉，还真是奇妙。突然想到这是冥界的路，两旁的人生球也并没有什么幸运的可挑，回头无奈的问素音：“我们选好后，新的一生会有现在的这些记忆吗？我们的样貌会改变吗？”

　　素音想了好久，左脸抽动了一下略显尴尬的说：“我真的记不大清了，好像是可以通过胎记、梨涡之类的来判断吧……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经历这些……只能确定你的选择会关系到你们彼此的成活难度。”

　　我听完紧张得不行，手脚冰凉血液不通的感觉。诚非哥哥过来握了握我的指尖，说：“别太大压力，我们相信你。不管你选的会是怎样的人生，我们都会一起度过不是吗。”
　　我用力点点头，选中了一个洁白的水晶球。我看向他们四个，他们四个也看向我。

　　刚要伸手去拿，远处的素音突然插话：“你可想清楚了啊，这次如果顺利回来还好，如果不能的话，你们五个都有可能会死在这个人生中，有没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啊？”
　　我的手停留在半空，思索素音的话。
　　转头看向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