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 5 茶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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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社倒闭。于是我的上午时光就空闲了出来。打扫房间，做做手工活——趁现在把米拉的旧毛衣重新打过一次，织一条颜色漂亮一些的围巾……
“妈妈！”米拉穿得整整齐齐的走过来，臂弯里夹着本笔记本、钢笔和墨水瓶，俨然是一副去图书馆的架势，“我去看书了！”
上不起女子学校，米拉却十分好学且有毅力，自己去图书馆自学……她也是个机敏与智慧并存的姑娘，聪慧十分……我敢打包票，没有哪个同龄人的学识能超过她的。
【注意安全，别太累了。】我对她比嘴型。
米拉一走，屋子里缺少了另一个人的气息，渐渐的有种失去炉火的茶水逐渐失温的寂静苍凉感，只剩下铁针有节奏的互碰声。
“叮铃”……
募地，理查德夫人安装在墙上的摇铃钝缓的响了两下——为了方便行动不利索的她能在有需要的时候找我帮忙，在我的允许下安装的手动摇铃。
其实一般都不会有什么要紧的事——陪她喝喝茶，吃吃下午茶，尝尝她新做的点心，聊聊天什么的。我放下手中的活计，想了想，装了一袋子自制曲奇下了楼。
“您好！”道尔夫·格林莫森一脸腼腆的向我打招呼，脸上讨好的笑容一如憨憨的大型犬般带着阳光和真诚……还有一丝紧张和羞赧。
我的读脸术精进不少呢【欣慰状】。
真是令人吃惊，格林莫森先生的到来。
他就是那位传说中“米拉生父母远在苏格兰高地克林拉里克一座教堂的牧师朋友”。米拉生父的同事兼好友，这几年常常不辞辛苦远道而来看望我们母女俩，当然信件交流也保持在一个月一次的频率上。
作为一个清贫的单身糙汉子，格林莫森给不了我们什么物质帮助——他送的最贵重的礼物是一本精装圣经。
多来几次，莫森夫人都对他熟悉得不行，似乎是第二次见面就拉着他把他的祖上三代都挖出来聊了聊……这次她热情的把我和格林莫森拉到了小客厅，端上了茶和点心，就拄着拐杖表示她要出去逛逛，隐晦的对大型犬般蒙蒙的格林莫森挤了挤眼睛，眼里带着股促狭。
“道尔夫是个不错的男人。”临走前她压低声音意有所指的对我说。
我对她端出了包容万物的圣母笑恭送她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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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养米拉的女人住的位置很偏，道尔夫.格林莫森压低了帽子疾行于小道中，不时猛地停下脚步查看街边房屋上的门牌。
“……26……啊！27号！”他停下了脚步，敲响了房门。
给他开门的是一位面容慈祥的老妇人。
“请问……艾姆瑞德.……”
得到的消息是那位女士出门打工去了，不过，格林莫森在屋子主人的客厅里看到了米拉，小姑娘有着一头漂亮柔软的黑色卷发和黑曜石般的眼睛，此时正迷离的躺在摇篮里昏昏欲睡。但格林莫森一接近，她就咯咯笑着精神了起来。
于是他坐在客厅里等待，一直到凌晨十二点，主人理查德夫人早已经回屋睡觉去了，米拉也早早已经甜甜的睡着了……格林莫森也昏昏欲睡时，他一直等待的女士才风尘仆仆的回来了。
艾姆瑞德是个美人，铂金似的淡金色头发整齐的盘在脑后，一双蓝色的杏眼在紫色眼影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妩媚；她浓妆艳抹，一身贴身的长风衣紧紧的裹着她凹凸有致的躯体，隐约能看到风衣下的小腿上套着性感的渔网袜，脚踩绑带高跟。
靠近了，还能闻到烟、酒，和劣质香水混合的味道。
典型的风尘女形象。格林莫森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艾姆瑞德先是去看了看摇篮里的米拉，而后匆匆写了张纸条塞进格林莫森手里，便抱着米拉轻缓的走向后门。
【请跟着我。】秀美而内敛的花体字 。
跟随着艾姆瑞德，格林莫森从后门走出，通过一个狭长的铁楼梯走上了小楼的阁楼。
并不是很大的空间。但艾姆瑞德显然把这个租用的阁楼布置得格外温馨，无论是那碎花的隔帘、虽说老旧却干净柔软的地毯，又或是那盏壁灯散发出的鹅黄色的光。
格林莫森被礼貌的请到了唯一的一张单人沙发上暂坐休息，不一会儿，卸了妆穿着居家棉布长裙的艾姆瑞德从盥洗室里走了出来。
——格林莫森看直了眼。
艾姆瑞德简直就是换了个人。
卸了妆的她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模样，正是青春正好的、鲜花一般，散发着混合着年轻、纯洁与生涩又成熟气息的年纪。金色的长发微卷，柔顺而随意的披散着，一双形状娇好的杏眼中那蓝色的眼瞳犹如最澄澈的海洋，近乎透明。
金发美人对单身糙汉子温和一笑。
“我我我……！”顿时格林莫德就被自己的失态窘得说不出连续的话来。
这时艾姆瑞德又递了一张纸条过来。
格林莫德接过来一看，脸色渐渐的从病态的红润变得苍白。
【我无法说话，这么交流可能会有些不便，实在抱歉。】
无法说话？哑女？……残疾人。
此次远道而来登门拜访，一部分是因为他想确认朋友遗子的安全，而另一方面，是因为他听说了收养这个孩子的是个独居的年轻的单身女人，听说之前是居住在混乱的贫民窟里的——说不定是个以出卖□□营生的女子——又或者是……总之无论是哪一个假设都让格林莫德对好友遗孤的生活质量乃至未来的教育忧心忡忡。
格林莫德数了数自己的小金库——作为一个清贫的神职者，那点教会布道而来的微薄补贴只是将将足够他喂饱自己的肚子，如果多了一个小婴儿——哦天呐，他简直可以看到父母留给自己的那点可怜的积蓄像是老鼠啃米一般迅速的消失到不见，而且未来那紧巴巴的日子似乎已经正在不远处向他微笑招手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他还是需要去看望一下那个小姑娘的，如果必要，他会把她接过来，就算是自己挨饿（想来教会应该不会亏待一个牧师的遗孤）也得让那姑娘健健康康正正常常的长大，才对得起他和罗伯特的友谊。
上帝保佑！
格林莫德从来没想过，收养米拉的女人居然如此年轻，她有二十岁吗？还是个貌美的哑女……这样的人如果不够精明想必当初在贫民窟的日子不怎么愉快吧？——唔……说实话她的教养、行为举止更像是一个贵族姑娘，完全不轻浮，甚至进退有礼，给人一种恰到好处的亲和和疏离感。想来那副装扮是工作生活所迫吧？毕竟一个贫民窟出生的姑娘，你能指望她背诵整本《圣经》吗？会更加高雅的艺术——当个家庭教师什么的？不可能吧？把字写得这么漂亮已经是赞美玛利亚了！
而且——更重要、最重要的是——
她看起来，很喜欢米拉。
虽然把米拉寄放在房东太太的家里，但米拉看起来很健康，很活泼，干净软香，带着一股子奶味儿，完全没有不妥之处。艾姆瑞德的服饰都是些低档的料子，光是一眼看上去都觉得会因为粗糙而会伤害她的皮肤，但米拉却是被柔软的布料包围着，被壁炉发出的温度所包围温暖着的。
于是，那句“我想将米拉带回克林拉里克的教会抚养长大”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了。
“……我只是想来看看，确认米拉的情况……”格林莫德喃喃道，他的目光一下对上了艾姆瑞德的——年轻女人那双湛蓝的眸子正温和地注视着他，里面是跳动着的橙色壁炉火焰的倒影——和他的脸。
格林莫德猛地吸了一口气——“万分感谢你——米拉看上去过得很好！”
艾姆瑞德绽出了一抹温柔的胜似爱琴海中水的柔软涟漪一般的笑容。
【I love her.】
格林莫德那一瞬间的感觉就是，自己瞬间陷入了一个充满了鲜花、精灵、香气，鸟鸣和——艾姆瑞德微笑的奇妙世界里。
作者有话说第5章 chapter 5 茶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