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当本文阿雪来到原著世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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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寒意扑面而来。庭院百草凋零，秋意瑟瑟，唯有雪色的梅花迎风吐蕊。
方才不过初夏，山庄内外树木繁花葳蕤，片刻之间，天地竟然变换了季节。
我准备迈出门槛的脚步顿住。
这个房间专供老爹偶尔小住，地处幽静偏僻，唯一惹人注目的是门口那株梅树。它是山庄内移栽最早、也是最粗的一颗梅树，由我母亲亲手栽种，我绝不会认错。
所以，此地是万梅山庄。
身后的手越过身侧，推开两扇门扉，冷风呼地彻底灌进来。
“真是……太有意思了……”老爹先一步上前，环顾四周，目光在对门梅树停留片刻，微微眯着眼，“这就是中原传说中的‘六月飞雪’吗？”
西域一带风光奇诡，四季不同中原，有诗曰：“绿野草铺茵,空山雪积银。四时常觉冷，六月不知春。”气候特别恶劣的时候，冬夏衣服一天之内轮着穿。
西方魔教教主对此适应良好。
身体能适应，不代表理智能适应。
我道：“北疆冬天即便来得早，也不会在转身的工夫里由夏变秋。”
老爹大笑，笑声却没有丝毫喜悦：“所以我说有意思啊~”
不难理解，一个控制欲很强的人，很难喜欢这等不在控制的情况。但作为武道巅峰，他又忍不住对自己认知范围外的事兴致勃勃。
“不知福伯可在此处。”
老爹注意力转回到我身上：“不急，你先加件衣服。”
我只着一件素绫单服，衣外隔了层素纱。风一吹，冷意渗透肌骨。
夏天的衣服本就难以抵御寒冷，更何况我现在内力尽失。
我摇头：“屋子里只有你的衣服。”
玉罗刹沉吟，似是想说什么，考虑到儿子无药可救的洁癖，最终决定省了口舌之功。
还是直接让管家准备吧。
其实我不嫌弃老爹的衣服，我嫌弃他的审美。他身上灰色提花暗纹常服，估计是看上去最朴素的一件。
唉。
小院外，大片梅花竞相绽放，清纯如雪压枝头。这里的确是万梅山庄，深秋天的万梅山庄。
再怎么“忽如一夜春风来”，也不会短短半个时辰内“千树万树梅花开”。
我开始怀疑自己身在梦中。
于是我将视线转向老爹。
知子莫若父，玉罗刹身影一模糊，再现身已在数丈之外。
“这不是梦！现在不是战斗的时候！”
剑出鞘，剑气激碎沿途梅花，柔嫩雪白的花瓣纷飞乱舞，北风一吹，迎面扑拂脸庞。
不疼，很香。
我心想这梦境还挺真实。
不知梦中的老爹有几分实力。
“何人在此？”
询问声遥遥飘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渐行渐近，一名女子拂花而来。
很熟悉的声音，也是不该出现在万梅山庄的声音。
孙姑娘？
我的剑顺势改道，回鞘。
老爹只躲不接招，我也拿他没办法。
参差梅花后的女子终于现身。
她披着一领天青云纹鹤氅，眉宇鲜妍，含情脉脉。
看到我，一双明眸霎时溢满欢喜。
“刚才还见你练剑，怎的不与我说一声便来了这里？昼食已经好了，一起去吗？”
我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她与我记忆中那位姑娘有很多一样，又有一点不一样。但毫无疑问，她就是孙秀青。
我确定自己对孙姑娘心念已断，怎么会出现如此梦境？
玉罗刹注意她高高隆起的腹部。
“阿雪，你想娶谁就娶谁好了，何必金屋藏娇呢。”老爹长叹一声，眼睛不住地往孙姑娘——不，夫人——肚子上飘，“我孙子这么大了，还瞒着我。”
孙秀青下意识护住腹部，看看玉罗刹，又看看西门吹雪：“他是……”
我微微沉默。
孙秀青询问的声音渐歇，怔怔望着眼前的西门吹雪。
他的目光不冷，干净透彻如初春顺着潺潺溪水漂流的冰棱。那双眼睛还是那般明锐好看，望过来的时候，却叫孙秀青——如今的西门夫人打了个寒噤。
初次见面时，西门吹雪对她凶巴巴的冷待，成亲后慢慢变的温暖鲜活。不管怎么说，西门吹雪面对孙秀青，不应该是波澜不惊的。
这是比凶巴巴还令她害怕的神色。
他眼中并没有她熟悉的温暖的光芒，而是孙秀青从未见过的冷淡与包容。包容中蕴含着平静，仿佛不是在看自己的妻子，而是在看一朵梅花，一颗露珠。
梅花和露珠会获得他的注视和微笑，却不会令他驻留。
他说，“孙姑娘，你为何在万梅山庄。”
“此话应该由我问阁下。你是谁？”
白衣剑客持剑而立，注视我。
他身后，是隐晦打量我与老爹二人的福伯。
“我是……西门吹雪。”
孙秀青看看他又看看我，彻底迷惑了。“雪哥，到底——”
“秀青，你先回去吧。”他微微侧首，语调柔和，“我片刻就来。”
这位西门吹雪看向孙秀青的时候，是温暖的、愉快的。
很难想象这幅神情会出现在“我”的脸上，陆小凤常说我剔透冷淡，不似红尘中人。他若见到这位西门吹雪，一定惊讶得合不拢嘴：西门吹雪的脸，竟然能和“温情”搭上边。
“南宫复。”老爹忽而出声打断，见福伯对这个名字作出了反应，他挑挑眉，接着命令道：“拿件冬服给阿雪，要新的。”
福伯看了看自己这边的庄主大人，得到默许后，对玉罗刹方向微微欠身，退下。
————
我直直与他对视，心中旁观“自己”的微妙感一闪而逝，随即而来的是汹涌战意——
剑客之间，不需要语言确认身份。
对方眸中涌现同样的战意。
老爹再强，也不是一个纯粹的剑客。
但我是。
西门吹雪是。
我问他：“你学剑？”
西门吹雪道：“学无止境。”
熟悉的对话，好像我成了当初的叶孤城，他成了当初的西门吹雪。
我突然笑了。
白衣剑客沉默片刻，道：“甚好。”
当你钻研一门技艺到极为精深的时候，你会遇到一些瓶颈，过去的那些优势、那些塑造你如今成功的经历，一夜之间都转为阻碍。
变强是一个不断塑造自我又不断否定自我的过程，越强大，阻碍便越坚固。因为你无法改变历史，无法否定过去，更无法对比选择不同历史岔口的自己。
……本该如此。
谁能想到，会遇到另一个自己？谁能想到，人能够回到过去的时光？
纵然是梦，也是机缘。
我笑道：“叶孤城在何处？”
“九月十五，紫禁之巅,将有一战。”
“今日何日。”
“八月二十。”
“很好……很好。”我笑意一收，转向老爹，斩钉截铁道：“我要见皇帝。”
我要见皇帝，紫禁城的皇帝。
老爹能做到。
而且他知道我要做什么。
————
快刀斩乱麻。
阴谋一旦抓住了一条线，就能够扯出整张暗网。由果溯因，南王谋反的证据很快通过秘密渠道摆上小皇帝的案头。
如我猜测那般，小皇帝并不急于取消紫禁之巅的对决，反而饶有兴趣，更加积极地掺和进来。
其后我借用此地万梅山庄的情报网，找到叶孤城，亲自直接告知他谋划暴露。
说完，我抱剑凝视他。
叶孤城面上毫无慌乱，沉声反问：“你的目的。”
“你与西门吹雪的决战如常进行。”
叶孤城终于流露讶异，左手按剑，明亮的琥珀色双眼端详对方面容：“你不是西门吹雪？”
“我是。”
叶孤城闻言，手又松开了剑柄。
“为什么？”
为什么揭露阴谋？
为什么帮他脱罪？
为什么明知决战内幕，依然选择前来？
白云城主会提出前两种疑问。叶孤城问西门吹雪，只会是最后那个问题。
我闭上眼。
时隔十多年，太和殿一战不时入梦，他的脸日复一日地清晰。
和眼前之人一样。
“我等待得太久了。”我最终轻声回答，“而且我不想一直等待。”
九月十四夜，京城。
西门吹雪和西门吹雪坐在庭院。
照例被拯救成功的陆小凤在床上，昏迷着——没有了叶孤城掺和，意图造反的人和意图吞并对方的两个地头蛇依然掀起波澜，并成功将陆小凤牵扯进来。
庭院的两个西门吹雪好像都不关注这个麻烦精，当然也没谁考虑这个麻烦精醒来后见到两个西门吹雪的心情。
哦对了，这里西门吹雪结婚的事也没来得及告诉他呢。
孩子都有了。
陆小凤：……
西门吹雪一直沉默着擦剑，和我的习惯一样：用纯白细绢沿着剑脊擦到剑尖，然后压着左右侧锋一点一点细细捻净。
擦剑不仅仅是保养，还是和自己武器交流的时刻。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
擦完剑，西门吹雪将其慢慢入鞘，至雪色锋芒完全敛入，道：“我若侥幸取胜，请与一战。”
“固所愿也。”
思及他与我人生轨迹最大的不同，我停顿片刻，又道：“你……娶了妻。”
西门吹雪露出那种温暖的笑，甚至点了下头：“她很好。”
“但是你还是决定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是的！”
我问他：“以后呢？”
他将剑横在膝头，坐姿一如既往的端正，“如果她愿意，她一直是西门夫人。”
她当然愿意，我心想，孙姑娘一直是那种个性强烈且坚韧的女人。在我的世界，她愿意当我的对手，在这里，她大概也愿意当一辈子西门夫人。
西门吹雪侧首看我，语气带了点笑意：“你呢？”
我知道他问的什么。
“峨眉派弟子孙秀青，是一名有潜力的剑客。”
西门吹雪眼微睁大：“……剑客？”
“她有此觉悟，我自当以同道之礼待之。”
西门吹雪静默片刻。“我竟不知该不该羡慕你。”
我淡淡反问他：“你觉得，得到一个妻子比得到一个对手更好吗？”
西门吹雪没答是也没答不是，这实在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尤其对一个即将为人父的男人而言。
最后，他道：“女人可以不用剑。”
我不反驳他，因为我没有经历过他所经历的。
他没成长为如今的我，所以他还无法理解我的选择。
西门吹雪的剑本不属于凡人。
凡人的剑为己，或为人，或为名誉，或为仇恨，或为守护。
西门吹雪的剑只为剑，就像道只为道，天地只为天地，生灭只为生灭。
天地无终极，人命若朝霜。
堕入凡尘，神明即成朝露。
所以我知道，成为剑神的西门吹雪会回来的——明天就回来。
要么，永远回不来。
西门吹雪默契地没问我关于老爹的话题，嗯，他是明智的。
我们各怀思绪，在月下静坐良久。
屋内忽而有轻微声响，我才惊觉时间飞逝。
“陆小凤醒了。”
西门吹雪迤迤然站起来，对我道：“一起？”语调略带轻快的戏谑，显然挺期待陆小凤看见两个西门吹雪的脸色。
也许陆小凤会猜测另一个是司空摘星，紧接着他会立刻推翻自己的猜测，因为西门吹雪的气质难以模仿，因为我就是西门吹雪。
其实我也挺期待的。
我摇摇头：“我去杀个人。”
“谁？”
“一个用剑的女人，她本该死去。”
本该被叶孤城杀死的女人，熊姥姥，女屠户，五毒娘子。
公孙兰。
我的剑，已经四个月没有饮血了。
————
叶孤城被告知谋划暴露，再瞧南王王安之流若无所觉，那野心勃勃的样子变得相当可笑。
敌暗我明至此，胜负毫无悬念。
叶孤城暗叹一声，略感可惜，心中又莫名地轻松。
他果断抛开塑料盟友，一边暗中调查泄密原因，一边重新安排白云城的未来。
叶孤城不是西门吹雪——家里有个十佳管家，身后有个全能亲爹，可以心无旁骛追求剑道。他是一岛之主，背负了更多了东西，在南海剑派的包围下，在宗族势力的软磨硬泡下，他甚至无法抛弃这些无趣的东西。
叶孤城诚于剑，无法诚于人，因为他连诚于自己都做不到。
身在此境地，天生系一岛之民安危于一身，无可奈何。想想当年我对他“不诚”质问，或许有点咄咄逼人。
决战的数年后，我才真正理解他。
正因此，我才彻底拒绝西方魔教，甚至为此斩断了万梅山庄和魔教交错部分的势力，我不想像叶孤城一样，被权力和责任牵掣求道之心。
公孙兰的剑舞很美，剑光凌厉，丝带缭绕，杀机外包裹着层层虚招，招式炫目而华丽。我停在原地看了几瞬，然后收剑回鞘。
她的剑舞定格在最美的时刻。
深秋京城的夜色很美，清澈，宁静。剑舞后人悠悠倒地，身着华服，脸上自信的微笑尚未散去，倒映着月亮的瞳孔神光已然溃散。
月光如水，辉映神都。
一切都那么完美。
我站在屋顶，遥望紫禁深处。
屋顶濛濛雾气升腾，冷润的水雾弥散，给深秋之夜凭添了神秘。
一滴露水悄然浸润片瓦。
“阿雪。”
我没有回头。“你被人追踪了。”
“是的。为了满足你的要求，我动用了教中在此地鲜有人知的势力。你觉得会是谁呢？”老爹低笑道。
我回头一见，不由默然：老爹那双深碧色的眸子波光熠熠，愉悦之情溢于言表——很显然，刚有人在他手上遭了殃。
多数情况下，我其实不喜欢将事态复杂化，比如把其他势力尤其是比较麻烦的人牵扯进来。老爹思路相反，越搞事越兴奋，方便他浑水杀鱼。
问题是，他又不是此世之人，搞西方魔教有何用？
颠覆自己的势力很有趣？
老爹笑：“你不也想与另一个自己对战。”
“我们不一样。”我坚信自己做的是正事，他纯粹是无聊。
老爹但笑不语。
“此次对战，一方娇妻在怀，一方心无挂碍，世人皆言胜负可知。”
我道未必。
叶孤城认真准备决战，那位西门吹雪的未来的确有些危险。不过剑术就是这么奇妙，或许可以估算强弱，不到最后一刻无法确定输赢。
“你说得对。”老爹兴致勃勃地总结，“毕竟苛求完美的人，内心必有弱点。”
“比如我？”
“你觉得自己完美吗？”
我不觉得。
用陆小凤的标准，我毛病可多了。
“完美的人与不完美的人对战，往往是不完美的一方胜利，你知道为什么吗？”老爹不紧不慢道，“因为人世本来不完美，而不完美的人，能够正视自己的不完美。”
我握剑的手缓缓收紧。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你明白的。”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晨雾：“阿雪，你的叶孤城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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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孤城的内心非常骄傲，并非瞧不起别人，而是自我期许非常之高。
要造反，就认认真真造反，失败了，就干干脆脆去死。
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
他不会否认自己做过的事，如果前来对他说那番话的不是西门吹雪，他必然立刻调整战略，一面故意示弱，一面提前联系南王逼宫，不做不休。
换而言之，他反水，只因为说客是西门吹雪。
剑道或者王道，若二者只能取其一，他的心此刻偏向了剑道。
西门吹雪身上似乎也有谜团，不过叶孤城不在乎，谁叫对方是西门吹雪呢？
决战当晚，叶孤城才发觉到异样之处。
西门吹雪是西门吹雪，却不是之前那位西门吹雪。
太和殿上，两位剑客遥遥相对。
叶孤城默然片刻，首先发问：“他在哪里？”
围观群众：？
西门吹雪：“正在此处。”
叶孤城琥珀色的眼睛凝视他，片刻，道：“我明白了。”说完，再度陷入沉默。
围观群众：？？
西门吹雪：……不，你可能误会了。
情况太过匪夷所思，西门吹雪无意在此档口解释另一个西门吹雪的来龙去脉。他直入主题，扬起手中剑：“此剑乃天下利器，剑锋三尺七寸，净重七斤十三两。”
叶孤城亦神情肃然，展示自己的剑。
圆月之夜，紫禁之巅。
一剑西来，天外飞仙。
等待如此漫长，胜负只有一瞬。
我曾有一柄同样的乌鞘长剑，圣母之水峰一战后断成两截。其后我的随身佩剑只剩叶孤城所赠那柄。
陆小凤见到我，已经吃惊得怀疑自己双眼，见到我手中与叶孤城一模一样的剑，几乎吃惊得怀疑人生。
“你……他……”陆小凤看看我又扭头看看另一位，脖子差点没扭成麻花。
我好整以暇，看他能编出什么来。
“前辈！”陆小凤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定格在痛心疾首上，“您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送死！”
我淡淡道：“他们没死，平手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双双重伤，现在还昏迷呢！”
“有我在，不会死。”
“就算这样，也不能放任亲友相残啊！”
我：“……你哪里看出来的？”
陆小凤信心满满地解释：“您和西门容貌一样，必然有血缘关系！您的佩剑与叶孤城如此相似，必出于同一铸剑大家之手！似您和叶孤城这等绝世剑客，必不用那等量产的俗剑。所以，你们用一模一样剑的原因只可能是——同门！或者——”
老爹带笑的声音自后方飘来：“或者什么？”
“或者是他们的父兄！家族传承！”
我：“……”
是，你说的很有道理。
“不愧是绝世剑客之……父兄，内力深厚，驻颜有术！”
老爹笑得更欢，一手按住陆小凤肩膀，“谢谢夸奖。”
陆小凤一拱手：“好说好说，敢问您是？”
“我是阿雪他爹。”
陆小凤呆了呆，看我：“那你是？”
我面无表情：“西门吹雪。”
陆小凤：“双胞胎取一样的名字不会搞混吗？”
“……”
我决定放弃纠正陆小凤的脑回路，转而对老爹道：“我还以为，你去跟你自己玩了。”
老爹笑道：“精彩一战，怎能错过。”
我点了下头：“那你该放心了。”
老爹笑容微淡：“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认真看着他：“我不是为了弥补遗憾才做这些。”
老爹承认了：“我的确担心你执念太深。”
我摇摇头：“江湖之大，有天赋者寥寥；天赋者之多，剑客寥寥。我找叶孤城，实是在救我自己。”
“这么说，你打算留在这里？”
“不……也不错。”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当本文阿雪来到原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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