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为剑》隐玉

4、江湖

　　七岁学剑，七年有成。执剑在手，须臾不离。
　　十四岁踏足江湖，自此不轻易出剑。
　　因为我只有一把剑。
　　那便是我自己。

　　江湖没有陆小凤所说的那么精彩。
　　或者只有陆小凤的江湖最精彩——换而言之，麻烦。
　　我的剑解决陆小凤的麻烦，绰绰有余。

　　剑光游走间带走生命，生死交锋激起战栗。
　　触摸到某种无法言喻的震撼，我甚至觉得，只有这一刻是活着的。
　　这是对着虚空劈砍不能带给我的体验。
　　血出，剑回。
　　我若有所悟。
　　习剑，毕竟需要对手。
　　我对战万梅山庄的仆人，也时常用陆小凤的灵犀一指练习剑招和剑速。
　　但是习剑，更需要见血，以血铸就剑意。
　　老爹说过，剑客的路从来都是由其他剑客的命堆积起来的。
　　没有比此时更清晰地认识到：
　　——我需要，出剑的目标。

　　江湖很大，江湖的水|很|深。
　　我认为它无趣，却决不能认为它无能。
　　中原不是那个任由我肆意挑战不顾后果的西域。
　　这里宗派林立，正邪分道，高手如云。
　　我不畏惧挑战，但若要在剑道这条路上走得比旁人更远，必须斟酌损益。
　　眼高手低的人，只会半途夭亡。

　　老爹亲自送来了江湖上所有知名高手的情报。
　　情报分三册。
　　“第一册之人，十年可与一战。”
　　“第二册之人，五年可与一战。”
　　“第三册之人，不过磨刀石尔。”
　　三册人名，全江湖的高手，俱在他指掌之间。
　　他为此准备了十年。
　　我选择剑道之时，他就知道有这么一天。
　　“十年后，江湖可与你一战的高手不会超过一掌之数。”
　　“以你之资，十年必得大成。”

　　西方魔教经略西域多年，鲜涉中原。
　　为收集各大高手详细情报，耗时耗力十余年，不少教中弟子命丧于此。
　　魔教内部一度以为玉罗刹有进军中原的野心。
　　我知道，这是老爹为我铺路准备的骸骨。
　　看上去野心勃勃控制欲极强的老爹，骨子里对西方魔教不屑得很。
　　“以那些家伙的脑子，也只配在西域玩玩。”
　　“掺和到中原来只会被人啃的渣都不剩。本座可没精力帮这些蠢货收拾烂摊子。”
　　老爹看着我，“中原，有吾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