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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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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瘦了!纥司捏着拳头,眼睛从头到尾将妤苏看了几遍。在看到她脚上那双沾了泥水的湿鞋的时候,脸一下子抽起来。她最怕冷的,怎么受得了这份罪?眼睛酸涨,喉咙一堵,只觉得心里万分难受,疼的要命。又怕十三笑话,急忙拿袖子往脸上抹。撇开头去,不敢再看。
十三还是诧异的,他以为这个小子是个没心没肺的,整天的嘻嘻哈哈,对人恭敬有礼,性情也难得爽直,合他胃口。没想到还是这么个感性的人,姐弟感情不错呢。调笑的心思收了起来,回头看过去,那位竟然也在抹泪儿。
咳嗽一声,十三指指酒杯,纥司连忙帮他倒酒。眼角瞟见妤苏走了过来,手轻轻一抖,酒溢出杯子。
“纥司?!”妤苏惊呼!完全没料到真的会在这里碰到他。回身的时候,看到一个小子正给十三倒酒,近了才惊觉是纥司。一双微红的眼睛大大的瞪着,仿佛不敢置信!
灰黑的棉长大褂,面前油污颇多,袖口上黑糊糊的,泛着油光,领子也不整齐。衣服不大合身,整个小了一圈,手腕露出来一截。脸上虽然白净,却更衬的颧骨上那抹红分外刺目。眉目依旧清朗,身型比她进去的时候又高了。黑亮的眼睛,红红的,还有水,象是被欺负了。
可是,她怎么就看不得他这副低声下气,伺候别人的样子呢?换做以前,惹她生气的时候,恨不得将他扫出门当乞丐。难道,家里景况不好,要他出来给别人跑堂赚那点子小钱?
……
两人可好,你看着我红了眼眶,我看着你红了脸蛋,竟都没了言语。屋里静的过分。妤苏盯着纥司细看,不觉的上去拽了他的手,狠狠睁大眼睛不让泪水流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你怎么会在这里?”妤苏的声音有些变调,突然的拔高,让人听的心惊。
“姐,我……”妤苏严厉的质问,纥司愧疚,反握了她冰冷的手。垂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嘴唇紧紧抿着,不敢言语。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脂粉香,能听到她急促的抽气声。却始终不敢抬头正眼看她,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的。
他其实很想她!他很想证明给她看,他是个男子汉,再不是从前那个调皮捣蛋的混小子了。他可以照顾家里,可以赚钱养家,不用她操心的。
只是这样听着她说话,他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她若是再打几下,说不定他会更开心,他喜欢看她张牙舞爪,情绪失控,气急败坏的样子。
“咳咳,你们是姐弟?”十三出声打断两人,他有些受不了这样重逢的场景,酸涩的味道在心里蔓延,心底某个角落,微微抽疼着。垂眸,他道:“既如此,有话出去说罢!”挥挥手,他端了酒杯一口饮尽。
妤苏这时候管不了这么多,匆匆福了身,拉着纥司快步退出去。
“姐,姐……”纥司看她的样子,吃不准她想法,急忙拉了她带到早先准备好的屋子里。进了门,妤苏放开他的手,背过身去不看他。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没在家好好读书?”
“姐,你别生气,好不好?”纥司走过去轻轻拉她的衣袖,妤苏甩开,往前走一步依旧冷着脸。纥司看着她,小心凑过去,惴惴的说:“姐,我今天是出来玩的,这家酒楼老板我认识。家里日子太无聊,书看多了头昏脑涨的,额娘让我出来放风,让晚上回去。真的,我没骗你!”他拍着胸脯作保证。
“你混蛋!”妤苏话出口的同时,旋身提裙踢腿飞起一脚,‘啪’的往纥司胸口踹去。说是迟,那时快,纥司早有防备,看她如此动作,立刻笑咧了嘴快速退一步,一把抓住飞来的秀腿。
“姐,你不要每次都这么热情的欢迎我呀。虽然看到你我也好高兴,只是,这么个欢迎法,迟早你弟弟我的小命会不保啊!”纥司握着那只脚,恬不知耻的笑。
妤苏眼角抽搐,更是火冒三丈,怒喝:“放手!”
“不放!”他痞痞的笑,手不安分的扭动。
“混蛋,你找死!”妤苏怒极也笑,仰头眯起黑眸看着纥司欠揍的脸。身子往前一冲,单腿弹身起跳,脑袋作好了撞他下巴的冲势。结果,一片寂静后,乌鸦大群飞过……(作者配音:嘎~嘎~~~~)
某女贼快的身手,葬送在他弟弟强健的怀抱里。纥司一手揽着妤苏的腰身,一手扣着她的腿,将她整个人箍在怀里,她动弹不得半分。两人极其不雅的搂在一块儿,身体亲密接触。(某乌鸦双翅捂脸,作害羞状:哎呀,好丢脸,好丢脸,妤苏打不过弟弟!嘎嘎~~妤苏:>_<娘的,拔了你的毛,剁了你的乌鸦嘴……)
“死小子,你给老娘放手。”一声暴喝,妤苏青筋快活的跳动,涨红了脸。
“呵呵。”纥司捏捏抱着的香软身段,摇摇头。“不放!”呼吸直接落在妤苏耳边。‘轰’的一声,妤苏气血直冲脑门子,哇的一口咬下去。“咝”,纥司倒抽凉气一口,龇了牙咧了嘴。他的肩膀,啊~~~
妤苏这一口下了狠劲儿,可冬天那么厚的衣服怎么咬的疼嘛!这死孩子肯定是故意叫疼的,接着咬!
“姐,衣服好脏的,好象有五六天没洗。唔,味道,怎么样?”他继续凑在她耳边说,看到她僵掉的动作,嘴角的弧度更大。就近细看,她脸色真的不好,蜡黄。还有,刘海儿太长,她眼睛不会刺疼么?还有,这体重也没增加,反而清减不少。她是怎么照顾自己的?
看来,有必要想个法子才行。纥司盯着她的眼睛想,真是妩媚的眼睛呢!眼尾挑起,栗色的瞳孔,朦胧诱惑。带着嗔怒的眸子扫向他的时候,心脏会突突跳的好快。
他慢慢凑了鼻子往妤苏脖子里嗅,真好闻,感觉太棒鸟!》《
纥司,你TM的真是欠修理!妤苏抬手往纥司脸上挥,左右手中食指狠狠一夹,再一拧,纥司立刻疼的两眼冒泪泡泡。
“姐,你太狠了!”捂着脸看着整理衣服的妤苏,纥司一脸愤懑。剑眉倒竖,敢怒却不敢还手。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所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他有深刻体会。
“老娘乐意!”掸掸袖子,妤苏脸蛋往一侧扭,凤目水灵通透,淡淡一笑。“你最好解释清楚,免得我亲自动手!”眼风一扫,往旁边的椅子上坐去。先倒了茶水漱口,再拿小手炉,暖起手来。
纥司揉揉脸,看她默默无语的坐着,嘟了嘴。手没闲的在一边的柜子里拿了个布包,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摊开,规矩的坐下来。妤苏看一眼,再看一眼,有点儿愣了。
棉鞋!两双深蓝的皮面鞋,静静的躺在桌子上,鞋口有厚厚的毛突出来,底子也包了动物皮。几乎一模一样。妤苏觉得暖炉有些烫手,一下子搁在桌上。
“这是额娘做的,额娘说,天冷,免得冻了脚。两双轮着换方便,颜色不艳,不会有人注意的。姐你带进去换着穿。”纥司看她交握的手,冻的红通,不过没肿。再看她放在椅寸子上的脚,站起来。
妤苏手微微颤抖,见纥司起身出了门,连忙擦眼睛。狠狠的深呼吸,这才拿起鞋子来。额娘,额娘……嘴角的笑容大大的,吸吸鼻子无声的笑。纥司端着一盆热水,先放好再回去关门。妤苏还愣着的时候,他已经先一步脱了她的鞋。
“不……”妤苏往回缩,想抽回脚。纥司温暖的大手,紧紧抓住她光滑的脚踝,扣的死死的往水里按。她的脚皮肤白皙,圆润的趾头泛着粉红的色泽,甲盖修剪的干净,脚跟也是粉红色的。好可爱呀!纥司轻轻捏了捏,触感就象丝绸一般,凉凉的,滑滑的,哼哼~~~他闷笑!嘴角有得逞的微笑。
妤苏只觉得从脚底有缓慢的电流一路向上,攀上脑际,眼前一花,激的微微一颤。她呆呆的看蹲着的弟弟,半个黑脑袋,长长的辫子盘在颈子上,卷着袖子正撩着热水往她脚上清洗。修长的手指,握着她冰冷的脚,那指腹有细小的茧,刮的她痒,还有点儿疼。
心底陡的升起怪异的感觉,漏跳好几拍。眨巴眼睛,她就这么抱着鞋子,看纥司小心的帮她洗脚,一只一只。真暖和!她舒服的眯了眼,原来弟弟可以这么用的。
纥司很兴奋!姐姐没有踢开他呀!他恨不得抱着那粉嫩嫩的脚亲几口,啊啊啊,以前被这脚踹过多少地方啊?屁股不用说,他连脑袋都被她用脚踩过。(作者:- -|||真没用,鄙视!纥司:小爷乐意,你管不着!作者:PAI飞,打死都不让你再碰了,色鬼!)
他洗好脚,帮她套上袜子,拿了桌上另一双鞋,顿了顿。看着还盯着水看的姐姐,手不客气的挠,一下,一下,再一下。悄悄看,姐姐没反应,嗷嗷,好机会!他一只大手扣了两个脚腕,另一手五指撒开,使劲儿一挠。
“啊~~~”凄惨无比的叫声。
某人再次捂住脸,这回没站着,直接挺尸了!
妤苏笑的眉眼弯弯,莹白手指,拨动眼前的刘海儿,向上吹一口气。看着地上的人,抛个媚眼:“你当老娘是死尸?!”死尸没感觉的说。
隔着指缝偷看的人,立刻翻身猛捶地:“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受伤的总是他?他不甘呐,死也不甘!
迅速穿好棉鞋,妤苏站起来走了几步。恩,真舒服,真合脚。走过去踢了踢还在发疯的家伙,纥司看她一眼,瘪着嘴爬起来。妤苏挺满意,这才对,不吃点儿苦头,你就找不着南北!
抽抽鼻子,纥司乖乖站在她身边,看他那个怂样儿,妤苏忍不住白了几眼。装吧你就!既然该暖的暖了,想起事来总会转的快,时间好象过的挺快。妤苏看窗户,搓着手,有些事需要交代,也不枉她出宫一趟。
回去的路上,十三喝多了,安静的坐在马车里。妤苏拿了披风盖在他身上,歪靠在软垫上,闭着眼睛小憩。
外面风雪交加,吹的忽忽响,妤苏抱着包袱笑的嘴都合不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