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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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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庞奇,现年25岁 ,毕业于东京医科大学,现任汴京第二医院外科主治医师。
关于医术,无所谓高明不高明,只是根据手术成功的百分比,他还算是一个比较成功的执刀者。他的手术刀以“快,狠,准”闻名于麻醉师中,给他的病人做麻醉,往往不需要担心是否足量。
但是这几天,确切地说,自从汾水分局搬到医院隔壁,他就有了一个很奇怪的毛病,右手的无名指,总会不定期地抽痛,身为执刀者,手就是事业的生命,而事业是男人的生命,所以不要说抽痛,就连些微的颤抖都是不可饶恕的,于是他请假了。
他请假后先到了骨科,骨科大夫是他的老同学,又是拍片又是照X光,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检查一遍之后,很遗憾地告诉他“很抱歉,确实查不出原因,要不你到神经科看看,也许是手部神经的问题。”
于是他到了神经科,神经科的大夫是他的昔日情人,在哀怨的目光对他不起作用之后,只能公式化地试他的各类神经同时不死心地骚扰他的各类神经,试反射神经时,庞吉竟不由自主地想起某个漫画里关于试反应神经的笑话,在旧情人坚持不懈的挑战他的忍耐度时,庞吉有种冲动也想一脚把他踢飞,呵呵,当然他没有,当全套程序都做完之后,旧情人面无表情地说“很抱歉,也不是手部神经出问题,我建议你到心理科看看。”随后不忘捏他最后一把。
第二医院只是个中等大小的医院,并没有单设心理科,于是庞吉出门了,这之前右手的无名指并没有异状,不管是疼痛还是颤抖都没有,伸展自如,灵巧得他自己都想玩个手术刀的蝴蝶花。
但是在车库里他碰见了一个人,谦虚虽然是从小被屡屡提醒的美德,但是广大护士及病人们的脉脉秋波告诉他,自己是个相当白金级的男人,俊朗而且多金,温柔而且体贴。所以很勉强地很不得已地他习惯众人注目。
可现在,他却在一双眼的注视下局促、不安、失措。而这种感觉庞奇隐约记得曾在中学二年级时体会过。
那双眼并不是咄咄逼人的那种,相反的,那是一双温和的,疏离的眼,每次碰面了,黑色瞳孔微微收缩一下,流光隐隐,然后再有礼的微微一笑,轻轻点个头。就是这样,连一句话也没有,然而,就在这样一眼一笑一颔首里,庞吉发现自己的手指,右手的无名指,剧烈地疼痛起来,连弯曲也不能够,那痛直达到心里,竟象心脏不能负荷的痛。
庞吉对那个人也点了点头,似乎疏离而有礼,然后心里不无苦笑,再这样下去,也许会英年早逝于心肌梗塞也不一定,看来是该考虑到内科报道了,想起在医学院里老以一分之差落在自己后面的内科主治大夫,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未来,似乎不是那么的光明。
车里的人探头出来“展警官,上车吧。”那个人回头“好!”
庞吉坐进车里时他们的车已经出了大门,手指的痛缓解了些,却并没有消除。
还是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吧。庞吉打着方向盘,心无旁骛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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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鱿鱼诊所’
当庞吉历尽千辛万苦找到这条小巷子,而因为巷子小车子进不来,不得已地将车子停在千米之外,再绕过无数圈后才看到这个诊所,面对这样的诊所名,庞吉不是不觉得,呃,愤怒。
为什么自己有被骗的感觉呢?当庞吉沿着小而窄的螺旋式楼梯向上攀爬时,甚至久违了的蜘蛛都出来跟他打招呼,要不是兄弟的强力推荐还有预约,也许到5楼时庞吉就会跑回去了,无休止的螺旋形楼梯,庞吉徒劳地向上望了望,还有7层。
终于到了,庞吉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耐力居然这么差,气喘吁吁的象个七八十岁的老人家,还没等他敲门,门板上传出声音“是庞吉先生吗?”
是个女人?
庞吉觉得自成年后自己受的骗加起来都没有今天的多,他一声不吭就准备离开,然而,从17楼望下去,那螺旋式的楼梯有种奇异的效果,能让庞吉觉得,也许自己还是进去比较好。
跟屋子外面有强烈对比的是,这家诊所的内部装修相当有格调,而且进门正对着的居然是个吧台,若不是空气中流泻的是轻而缓的音乐,庞吉会以为自己是到了“乐天”的私人吧坐,门是自己开的,庞吉进来后再无声无息地自动封闭,留他一个人,面对这个实在不象诊所的诊所,庞吉觉得无所适从。
“是庞吉先生吗?欢迎欢迎。”终于见到人了,这是个美貌而有灵性的女人,高挑的身材,精致的五官,神秘的眼神,庞吉眉毛一扬,美人果然赏心悦目!
她裹在一身蓝黑色的缎子衣物里,对庞吉微笑“请往这边来。”绕过吧台原来别有洞天,一间不大不小的屋子,铺的是昂贵的长羊毛地毯,没有桌子,只有一个矮而宽,软而松的长沙发,少见的,居然是羊绒包面,上面任意地扔着几个松软的坐垫,那女人指指右手边一个小小的房间“里面有宽松的衣服,请进去换上。”
庞吉觉得完全没有必要,今天自己穿的并不是西装,更没有打领带,他已经穿了自认是最休闲的衣服,但在那个女人不可抗拒的眼神下,他还是屈从了,于是他进了那个房间,换了身只有在家里才会穿上的睡衣。
这到底象什么事儿啊!庞吉一边暗自嘀咕着一边踩上了羊毛地毯,屋子里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的芬芳,在心理师的示意下,他找了个最放松的姿势躺在那沙发上,然后慢慢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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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庞吉带着古怪的神色从17楼下来时,已经是灯近黄昏的事了,谁能想得到在这栋又破又旧的楼里居然藏着一个小型直达电梯,这个诊所,庞吉回头看了看,真的是很古怪。
“主任,我要销假,对,对,没问题,那就这样,再见。”
挂了电话庞吉舒服地躺了下去,原来是这么回事,今天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那个叫尤紫的心理医生还是有俩把刷子的,翻个身,庞吉含糊地想那么,就明天吧,明天就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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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明确的目的,庞吉觉得自己走起路来两肋生风,到了警局门外他又踌躇起来,这样子,会不会太唐突了?
突然他被人从后面撞了一下,撞他的那两人连道歉也没有,只是匆匆地往前走,凭着医生的鼻子,庞吉在那人身上闻到某种熟悉的味道,奇怪,他们带这个进警局干嘛?
然后他看见展昭,从警局的大厅里出来,看见那两个人时顿了一顿,走在庞吉前面的两人互相使了个眼色“是他?”“是他!”
庞吉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跟了上来,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是找展昭吗?展昭也看见他了,诧异的眼神在庞吉看来就象是温和的询问:你找我吗?
这是不是一种鼓励?庞吉再向前走了几步,却看见前面的那两人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扑鼻而来的,是硝酸甘油的味道!
(“液体硝酸甘油要小心轻放,如果遭到撞击或是碰到火源时会变身成□□,有强大的杀伤里。”读书时头顶地中海的老教授似乎曾这么说过)
当庞吉反应过来时,展昭已经被自己扑倒在地,玻璃瓶子撞击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脆响,然后是更大的一声响,在无尽的黑暗来临之前,庞吉竟能分辨出那个人的味道,清爽的,带着须后水的芳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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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小房间里,尤紫对他的描述耸耸眉,但是并没有现出惊诧的神色,她略为沙哑的嗓音在薰衣草的芳香里有着奇异的效果“这确实是一种心理上的疾病,或者说,并不是病,而是一种心理暗示”她带着一种吉浦塞式的微笑继续说下去“在你还没意识到时,你的生理就在告诉你一个讯息:你爱上了那个人。那个你每次一看见他手指就会觉得疼痛的人。”
庞吉不相信,或者说不能相信,倒不是因为那人是男人,而是,那是个连交谈都没有的人,怎么可能?
尤紫看着自己的手臂,再掉转视线“这是真的,当一个人心中有所求而求之不得时,身体会用某种方式抗议,比如疼痛,比如疤痕。”庞吉这才发现,那个漂亮的心理医师的手,居然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当庞吉最后一丝意识也湮灭时,他突然发现,自己的手指,真的完全不痛,一点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