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福斯莱镇（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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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
艾尔看到之前在集市中奔驰的卫城骑士踢踢踏踏地向城门的方向赶去，比起之前目中无人的高傲，骑士们显得有序而紧急。
然而与之相对的，却是四处奔逃的百姓们。
百姓们显得张皇失措。许多从城镇外往城镇里跑的，奔逃着呼喊：“雪山上的魔兽发疯了！全部跑下来吃人了！”
恐慌就像潮水一样，快速地从城镇门口覆盖开去。
艾尔他们和赛特约好见面的地方，恰好在正对着城门的一块石碑附近。艾尔见到这个景象，心猛地沉了下去。
有几个精神已经不太正常的普通村民被骑士们强力镇压下去。马上的的骑士把刀鞘变成栏杆和鞭子，一手制止这些弱小的人们前进，一手让他们颤抖。
那些惊恐绝望的脸和骑士居高临下冷酷的脸在艾尔面前变成特写。
他忍不住握紧了瑟吉列的手。
“我们去找赛特吧。”
“我陪你。”瑟吉列反手握住艾尔，宽大的手掌竟然可以包裹住青年的拳头。
然而艾尔从未觉得如此无力过。
当他赶到几个小时之前还收留过他的村庄时，整个村长已经被杀戮洗劫一空。四处可以看到魔法使用后的痕迹——房子还在烈烈火焰中燃烧，泥土四处拱翻起来，烧焦和水渍流动的痕迹随处可见。
而最让人不能直视的则是散乱在地上的尸体。
一开始跟艾尔打过招呼的熟悉面孔睁着双眼倒在血泊里，他们有的眼睛中还有些不可置信的惊恐，映着劈啪作响的火光诉说着他们的不甘心。
还有更惨的身体已经被撕裂开去，血液已经凝固，脏器流出来淌了一地。
艾尔不能更熟悉这些撕裂的爪印。在雪山上的这些年，如果他没有变强，他的下场一样是身体破碎地躺在地上。雪山上的魔兽们在斗争中失利的那一方，也难有身体完整地死去的。
但是艾尔这是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同类被以这样的方式残缺地倒在血泊里。
还有从镇子里往村子里赶的忙乱的卫城骑士，还有同样倒在血泊中的魔兽尸体和为数不多仍在仓皇奔逃的魔兽。
艾尔放缓脚步，尽力小心地避开血液，踏在空地上。他走得极慢，每一步都重逾千斤。甚至连瑟吉列都看不穿他在想些什么，只好把手搭在充满着死气的魔法师身上，企图拉回艾尔的神智。
“你帮我找找，瑟吉列，你帮我找找，还有没有人……活着？”
瑟吉列轻轻地摇了摇头：“这边没有了。你不是要找赛特吗，去那吧。”
“对！”艾尔眼睛不可抑制地亮了亮，“说不定阿姨和玛利亚还很安全呢。”
然而他们却注定要失望了。
几个小时以前还慈祥微笑着的妇人变成了一个倒在血泊中的尸体。当时妇人的眼睛就已经不够明亮，然而她死去以后，眼珠却干净地像一块镜子一样。一半印出燃烧的火光，一半印出湛蓝的天空。她的手还微微曲张，像是在跟女儿说跑。而小姑娘倒在母亲手指顺着的方向，被一爪穿心，面对大地趴着。
一开始羞涩得不敢看艾尔的姑娘，脸砸在地上磕成一滩烂肉，出现在暗自心幕的魔法师面前。
把玛利亚反过来的艾尔无意识地开始发抖。整个人都蹲不住了。
“瑟吉列。”艾尔低低地重复着身边男人的名字，“瑟吉列。瑟吉列。瑟吉列。”
瑟吉列揉揉魔法师的头顶，弄乱的头发就这么散乱在还含着血腥味的风中。他从后方揽过艾尔，手臂从艾尔下巴底下穿过箍在青年的肩上，用自己的胸膛贴着艾尔的背。
“艾尔，艾尔，坚强一点。勇敢一点。”
艾尔维持这个姿势似乎维持了一个冬天。他问：“赛特呢？”
“那是他的刀和猎枪。”瑟吉列指指不远处的地上。地上躺着一把短刀和一把随意扔着的猎枪。
对于战士来说，刀在人在、刀毁人亡。
骑士们还在这个被屠杀了的村子里四处奔跑，在干涸的血液中留下永不消逝的马蹄印。他们忙着屠杀最后几只魔兽，并且管理那为数不多的嚎啕大哭的幸存者。
艾尔把赛特的刀和猎枪包起来，带走妇人和玛利亚的尸体一起埋了。
这几天镇上一直流传着城主将要被罢免的消息。由于城门修筑不当，使得一个村庄被屠村。
人们或多或少地听到了魔兽来袭的消息。似乎近来魔兽暴动愈发严重，除了福斯莱镇还有别处也有魔兽来袭带来的人员死伤。
新的城门开始修建，旧的城门严加把手。
卫城骑士的巡逻队一天天更加严阵以待，加紧巡逻。
然而一切的补救措施都无法挽救逝去的生命了。
艾尔这些日子一直不是太好。瑟吉列明白艾尔是钻到死胡同里去了，但是他也没有更多的话能对艾尔说。第一次见到这么大面积和单方面的屠杀，艾尔的心里还沉甸甸地压着死去的人们。
那一天过后，艾尔在赛特家的村子附近搭了个帐篷，再利用魔法师开出一道空间。他与瑟吉列就这样住在了雪山到村子的必经之路上。
尽管知道不太可能，但艾尔还是希望可以碰见也许还活着的赛特。他每天在附近的雪山脚找食物，有时候到镇上去买一些补给。
半个月，他们没有再遇见除了三队冒险队以外的活人。
这是一个普通的早晨。
艾尔和瑟吉列一起在外觅食，但是瑟吉列警觉地按住了艾尔的肩膀。艾尔侧头示意发生了什么，瑟吉列则用眼神示意在左边不远处有人躲着。
那边有几块磷乱排布着的大石。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福斯莱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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