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尔传》阿洒洒

10、福斯莱镇（四）

　　大石头的排列没有任何规律，大大小小相互遮挡着，竟然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遮蔽场所。艾尔明白，如果不是瑟吉列提醒了自己，那自己肯定就会忽视了这处天然的隐蔽场所。

　　“那里有什么？”艾尔低声问。

　　瑟吉列皱着眉，思考道：“有很弱的一阵魔法波动.”

　　艾尔心头一凛。

　　因为赛特是一个纯粹的战士，他不可能有魔法力波动。反而那些来自雪山的疯了的魔兽可能拥有各种各样的魔法力。
　　他这些日子堵在雪山到镇上的必经之路上，也是为了在第一时间拦截到魔兽。他每天除了练习魔法就是冥想，剩下的事情全部交给了瑟吉列。

　　今天这些该死的魔兽终于又出现了。

　　艾尔一步步向着石堆走过去，那天屠村的惨状和前世患者去世的时候家属悲伤的表情交替出现眼前。他觉得自己每踩下一步，就有稀里哗啦的血滴浇落在地。就像那天他缓慢地经过一具具尸体。
　　艾尔情不自禁地运转起身上的空间元素。

　　瑟吉列握紧艾尔的手，眼中浮起一丝担忧。

　　当艾尔离石堆只有十几米的时候，他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对面传来的魔法波动了。对方似乎也感知到这边艾尔的靠近，显得更加紧张。

　　艾尔猛地朝对方丢过去一把空刃。

　　“兹拉——”

　　水元素和空间元素抗衡。艾尔发出去的空刃被温和的水幕包裹了起来。

　　艾尔缓缓回头，凝视着发出水魔法对抗自己的瑟吉列。他的眼神终于渐渐平静下来。
　　“怎么了？”艾尔问。

　　瑟吉列面无表情，但在心里满意地笑了。即使艾尔已经情绪接近崩溃，也不会质疑自己做的任何事情。哪怕是对抗，艾尔也能从敌对状态中解脱出来。
　　这种情感来自绝对的信任。

　　瑟吉列很满意。他不介意花更多的时间让这种感情升温质变。

　　“艾尔，认清你的敌人。”瑟吉列直视到艾尔的眼睛深处，“你也不是救世主，你只是一个普通的人，我要你只为了一个人普普通通地活着。”

　　瑟吉列的目光像雷电像刀斧，不动声色却有着劈开一切混沌的力量。艾尔沐浴在瑟吉列的目光中恍然间想泪流满面。他本来是一个医生，拯救病人是他的使命。每次看到病人死在自己眼前都是对医生骄傲的一次打击，也是鞭子抽打着陀螺。
　　陡然间死亡后来到异世，人命如同草芥般渺小。他知道自己的穿越是奇遇，总在不知不觉中给自己强加上不该他背负的重担。
　　越是想去拯救，却越发现自己无力。
　　直到遭遇屠村，生活像是个戛然而止的句号。于是再也不想去看清。

　　艾尔再看向石堆，躲在里面的“魔兽”也走了出来。

　　竟然是几个年轻的孩子！

　　“如果你还想攻击他们，我立刻如你所愿。”瑟吉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艾尔颓然地卸掉了魔力。

　　面前站着5个孩子，2个女孩子已经面无血色，3个男孩子还强挺着准备攻击。

　　“都是我的错，我很抱歉。”艾尔卸掉魔法力之后，停住不动，摊开手，向对面的孩子们微笑起来，“这是个意外，你们知道，最近雪山上魔兽暴动很厉害，在这么荒芜的地方传来魔法波动，我还以为是魔兽。”

　　“尊敬的魔法师先生，既然是误会……”无人中个头最高的亚麻短发男孩子还在说话——

　　艾尔突然向几人所在的方向发起了魔法攻击！一个空间扭曲发了出去！
　　“小心！魔兽！”艾尔看着突然呆住不动的几个孩子，大声地提醒对方。

　　这时5个孩子才冷静下来转身去看，发现后面的石堆边上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3只不认识的魔兽，并且已经和石头一起扭曲了起来。

　　“啊！这是空间魔法！”一个女孩子惊讶出声，说完了又觉得不妥，把自己的嘴巴捂了起来。

　　瑟吉列再顺手补上几束冰刃。水元素被结成冰压缩到极致，刺进魔兽的身体再爆裂开去。真正瑟吉列随手使用的魔法孩子们是看不出来的，他们看到的只是这个年轻人随手发了几个简单的冰刃杀死了三头魔兽。

　　艾尔一定不会想到自己在差点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以后，顺手杀掉几头魔兽会给自己招来几个赶也赶不走的跟屁虫。不过如果他知道了，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啊。

　　年轻的魔法师就是这样被吃得死死的。

　　“好厉害！”金黄色头发绿眼睛个子偏矮的男孩子第一个惊叹出声，眼睛里都要射出光来。“我也是水系魔法学徒，可是我为什么发不出来威力这么大的冰刃？”

　　“菲尔，礼貌一点。”最开始说话那个亚麻色头发像是为首的男孩对同伴说，但看他的表情，也是明显的好奇和崇拜。“尊敬的魔法师，我们是韦博拉魔武学院的学生，来雪山完成学校分派的实习任务。没想到这里的魔兽暴动已经变得这么严重了，我们也算是被困在雪山。今天没碰到两位魔法师，可能就要丧命在此处了。”

　　几人听到这里，看了看三头魔兽的尸体，又对视了一眼，都感到心有余悸。
　　其中一名浅金色卷发的女孩子温雅地欠了欠身：“谢谢两位的救命之恩。”
　　另一个红头发扎成马尾的姑娘很快地接过：“是啊是啊，如果顺路的话，我们可以一起走一段路，请让我们报答你们吧！”

　　为首的男孩子这才说道：“请允许我介绍一下，”他指向矮个男孩子，“水系魔法师菲尔，”红发女孩子，“战士艾米，”浅金色卷发女孩，“木系魔法师格蕾丝，”一直没有说话的沉默青年，“战士艾比格拉，”最后再指向自己，“还有我，萨米尔。两位都是高阶魔法师吧？”

　　艾尔微微一笑：“我大概是六级左右的实力，阿瑟比我可能还高一点。对了，忘了介绍自己了，我是艾尔，这位是我的同伴，阿瑟。”

　　萨米尔问到：“艾尔是空间魔法师吗？”

　　艾尔正打算开口，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的瑟吉列却突然打断了他们的谈话：“看来你们是一点都不好奇那三头魔兽。”

　　萨米尔怔住了。

　　一直没开口的艾比格拉却说话了：“据我所知，这三头魔兽并不属于我们所知的任一分类。你们认识吗？”说完看向瑟吉列。

　　所有人都摇摇头。

　　萨米尔把一头魔兽装进了随身携带的空间戒指里面，说：“博学如艾比都不认识的魔兽，我是不是可以假设它不存在在莫纪大陆上？”

　　剩下四人面面相觑，艾尔也没忍住看了看瑟吉列。

　　瑟吉列一如既往面容平淡，沉稳冷静，看不出一丝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