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真相与决战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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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兰的死施云月对外宣称为病逝，连同两个孩子的尸体都做焚烧处理。愚蛊隐去了玉玺一事，其他都如实告诉了施云月，对于秋蕊的处理也交给了施云月，施云月又将此事交给了施锦鹏。死了一个花秀，施云月并不上心，倒是施锦鹏看到面色苍白吓得不轻的秋蕊一脸心疼。看着儿子没出息的样子，施云月沉着脸冷哼一声便跟着愚蛊离去，施锦鹏轻声安慰了一句秋蕊就连忙跟了上去，施云月这两天对他冷脸的次数比平日多了一倍，这会儿他可不敢为了一个花秀惹这个喜怒不定的爹生气。
春秀和李庄儿子的下落，愚蛊一开始是直接问施云月，可施云月对李浩毫无印象，后来才让他喊来陈婆婆。陈婆婆一直板着脸不愿意透露当年的事，只一口咬定李浩死了，后来被施云月的一句‘若被我查出他还活着，那便依婆婆所言让他成为一个彻底的死人’震住，这才说出实情。
原来当年害了李家夫妇二人后她看年幼的李浩哭的可怜，就悄悄的将他当做了自己亲孙子养在身边，改名为陈鸿。如今李浩就在醉梦楼里当差，已经娶妻生子，他不记得自己的身世，将陈婆婆当做亲奶奶很是孝顺，陈婆婆本指望陈浩为她养老送终谁知春秀和李庄夫妻二人竟是清醒的。
愚蛊将此事转述给了春秀和李庄，并承诺将他们带离醉梦楼，至于其他的便是他们和陈婆婆的事情，他没有插手的理由。
当天晚上的赏花会一如既往的成功，倾玫和倾竹没有出场，他们正忙着收拾东西，愚蛊打算第二天就带他们离去，这一次离开愚蛊一共带走了九个人，都是他当初许诺过的人。愚蛊带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人，施云月自然不会阻碍。
第二日清晨，愚蛊坐上了施云月为他准备的马车，车里非常宽敞，还放了矮桌和吃食，和叶孤城从平南王府出来时的配置有些相似。临走前，施云月又向愚蛊询问了关于需要耗费多少功德的事情，这一次愚蛊直接让他至少准备五百颗解药，施云月恭敬的应下。愚蛊很清楚这个人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一定不愿解放他身边的那些仙仆，他们是他很重要且用惯的武器，人各有命，愚蛊不是菩萨，没法子普度众生，醉梦楼里的其他人最后结局如何那也只能听天由命。
[至少我能救五百人。]愚蛊私下安慰自己。
翟鸿熙在与愚蛊分别时哭的一个惨烈，他的爹娘抱着失而复得的儿子，也是哭的要背过去，愚蛊最后也没有对他做出会回来看他的承诺。告别翟鸿熙一家后，愚蛊带着车里仅剩下的三个人赶往了滕县。
叶孤城听说他要去滕县时并未阻拦，似乎早已经猜到，仅是嘱咐了他几句就放人离开。叶孤城与西门吹雪的决斗时间仅剩下半月不到，关于此事江湖上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一路上愚蛊等人到客栈茶肆休息时总会听到不少人在高声谈论此事，甚至有不少人开了赌局。也有许多人关注点在于两人的决战场地，叶孤城和西门吹雪都是绝世高手，他们的决斗若能一观想必受益匪浅，只可惜这两人约战紫禁城之巅，那并不是一般人能够进去的地方。
“那个叶孤城是你哥哥，你不担心？”马车里，看愚蛊一直一脸淡定吃东西的模样，朱常洛忍不住问道。
“担心是必然的，可这是他的决定，我又打不过他，难道抱着他的腿哭着让他别去？”见朱常洛比自己还紧张，愚蛊调侃道。
在见过西门吹雪后，一个疑问一直盘绕在愚蛊心头，那便是这场决战里叶孤城的败局。西门吹雪的确是个天才剑客，如此年纪他的剑意心境都让人惊佩，可相较于年长几岁的叶孤城还是差了些许，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叶孤城最后死于西门吹雪的剑下？
“你觉得你哥哥强还是西门吹雪强？”倾竹也好奇的问道。他从醉梦楼出来就一直听周围的人在讨论两大绝世剑客对决的事情，没想到其中一人竟然是许琉的亲/哥哥。问完他又疑惑的道，“你们是亲兄弟，可为什么你姓许他姓叶？”
这时其他三人才知道，原来倾竹到现在还以为许褚和许琉是朱常洛和愚蛊的真名，倾玫见弟弟傻乎乎的样子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是他离开醉梦楼之后第一次露出笑容，在此之前他总有种自己在做梦的恍惚感，似乎到了这一刻他才清醒的认识到自己和弟弟是真的自由了。
“？”倾竹莫名其妙的看着三个大笑的人，不明白自己的话哪里可笑了。
“许褚和许琉只是化名，我和他也不是什么堂兄弟。”朱常洛比倾玫和愚蛊笑的含蓄多了，他好心的解释道，“我叫朱常洛，他叫叶孤流。”
“你们都没说我怎么会知道？还笑我...”被嘲笑的倾竹委屈的抱怨。他脑袋单纯，不会想事，别人说什么容易信什么，这些年若没有倾玫在身边怕是早就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可以正因为他这样的性格才能让倾玫在醉梦楼那种吃人的地方保持了自己的本心，从而得到愚蛊的赏识最后拜入他的名下，永远的脱离了那个死牢。
四个人一路说说笑笑时间到也过得很快，他们在进入滕县后愚蛊让其他三人和车夫都到客栈休息，自己独自前往梨花村。梨花村是滕县的一个小村子，离县城不远但是位置有些偏，虽然路难走，可村子周围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在快到村口的路上愚蛊看到一只狗叼着一样白白的东西在林子里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只是一晃眼就跑的不见了踪影。
“小宝。”
还没到梨花村，愚蛊就听到了刁羽翼的声音。被称呼为小宝时他还没能反应过来，待他回过头时才发现刁羽翼竟然在自己身后不到二十米的地方看着他。
如此近的距离，愚蛊却一点感觉也没有，几秒前刁羽翼分明不在那个位置。
难道是在他被狗吸引注意力时来的？
“我就知道小宝不会丢下我的！”刁羽翼好像很开心，他带着笑容看着愚蛊，却没有向前走半步。愚蛊走到他身边，他打量了下刁羽翼，发现他穿得很少，脸色也很难看，皮肤苍白的像死人，嘴唇还有些发黑。
“你生病了？”愚蛊皱眉想要去拉刁羽翼的手把脉，可却被刁羽翼一把反握住，那种冰冷到毫无温度的触感让愚蛊打了个寒战，下意识想要挣开，可刁羽翼的力气却异常的大。
“你...”明明这个人就是刁羽翼，可愚蛊总觉得不对劲。
“小宝，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古代果然不太适合我，太无聊了。”刁羽翼看着愚蛊的脸突然说。
从现代到古代这件事的确只有他和刁羽翼知道，愚蛊觉得也许是自己太多心。
“很快，你先放开我，我帮你把脉，你看上去一副快死的样子。”愚蛊又甩了甩依旧没有甩掉刁羽翼的手，他像水蛭似得紧紧吸着他的手不放。
“我没事。”刁羽翼盯着愚蛊歪了歪头，他死死地握着愚蛊的手，愚蛊被他盯得发毛，好在他很快又道，“小宝别在丢下我了。”不等愚蛊答话，刁羽翼看着他的眼神变的有些恍惚，幽幽的道，“我会变得很强...”
看着刁羽翼空洞的眼神，愚蛊心下的不安越来越重，他第一次因为害怕避开了与人的对视，勉强道，“你不用变强，这次是我不对，等我将事情处理完，回去后...”
“回去后就没关系了吗？小宝是这样想的吧。”刁羽翼忽然接口道。愚蛊顿了下重新看向他，这时候的刁羽翼眼睛已经恢复了清明，刚刚的那压抑的死寂仿佛只是愚蛊的幻觉。
“小宝有时候真无情。”刁羽翼说完，自己笑了起来，“不过，我们本来就不熟。”
愚蛊不知道怎么接话，他和刁羽翼在那个世界也就见过两三次，来到这边后相处时间也不过一个月左右。
“是我不好说了奇怪的话，这里好冷，你穿的少我们先离开吧。”刁羽翼转了话题，拉着愚蛊的手往他来的方向走。
“你不去和收留你的人家打声招呼？”愚蛊扭头看了眼梨花村的方向，说道，“你穿成这样还是，还是回去加几件衣服。”
“不用了，我不冷。”只在里衣外面笼了一件外衣的刁羽翼笑道，“我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何况，你现在去了也见不到他们。”
“...”见不到？这个点至少还是有一两个人在家才对，不然谁来做饭？
刁羽翼不愿回去，愚蛊以为那户人家对他不好，也就没有勉强。他跟着有些奇怪的刁羽翼走了一路，路上刁羽翼一直未曾放开他的手，愚蛊心想这孩子也许是怕自己又将他丢下，本来就是自己害他落入这个世界，又私自将他丢在陌生的地方，现在看来当初觉得为他好的决定是错的，心里对刁羽翼不禁多了一分愧疚，也就没有挣开他将自己捏疼的手。
直到刁羽翼拉着他来到客栈门前，愚蛊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到了县城里，这路程感觉比他去的时候短了一半。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落脚？”愚蛊突然转脸问站在身边的刁羽翼。
“这里只有两家客栈，前面那家不是自然是这家。”刁羽翼也看向他，说道，“你不是说有朋友在等，我们进去吧。”
[我说过倾玫他们的事？]
愚蛊甩了甩脑袋，感觉自己这一路上都在走神，他和刁羽翼说了些什么自己都不太记得。
一进客栈，愚蛊动了下自己被抓着的手，刁羽翼也顺势松开了手。看着手上的一条条红痕，愚蛊觉得骨头有点疼，刁羽翼也看到了，他耸着脑袋向着愚蛊道了个歉，并想带他去医馆，被愚蛊黑着脸拒绝了。愚蛊觉得自己最近变弱了，居然被一个不会武的孩子捏的生疼。
倾玫、倾竹和朱常洛都在各自的房间里，直到愚蛊去敲门才出来。朱常洛和刁羽翼差不多高，两人年龄也相仿，愚蛊还特意介绍两人认识，只是这两人的反应都很淡，他们互相点点头就算打了招呼。倒是倾竹对刁羽翼很好奇，据他所说，刁羽翼是他见过最白的人，眼珠子也好黑。
听到倾竹的话，愚蛊才去仔细观察了刁羽翼的眼睛，果然像他所说，刁羽翼的瞳孔很黑，一般人都应该是琥珀或者棕色，他的却是真正的黑色。
“你的眼睛一直是这样？”愚蛊不确定的问。
“恩，很奇怪吗？”刁羽翼与愚蛊对视，他的表情很自然，也很淡定。
“...也不是。”愚蛊移开视线，他突然想起了梦里的刁羽翼，只是那个时候刁羽翼连眼白都是漆黑一片。
顺利接到平安无事的刁羽翼，愚蛊松了口气的同时带着不好的预感驱车前往京城。路上他总是忍不住将视线落在刁羽翼身上，对方感觉到他的视线，每次都会抬起头来看他，待愚蛊移开视线，刁羽翼还是会盯着他看许久才移开。
***
倾玫本以为咒术一事已随着听兰的死而结束，却没想他们到达京城后却收到施云月的来信。在信里施云月向愚蛊汇报了关于解放仙仆的进度，也提到决战日会到京城观战，信的最后顺带提了一句秋蕊的死，话语间带着对此咒术是否会蔓延开来的担忧。
“师父，为何施咒人听兰已死，秋蕊还会...”倾玫站在案旁帮愚蛊研墨，看着他提笔开始回信，忍不住问道。
愚蛊感觉自己许久未曾用毛笔写字，他写的格外认真。听倾玫如此问，他头也不抬的反问道，“还记得听兰死前对秋蕊说了什么？”
倾玫回忆了下，回道，“她一直说秋蕊会后悔，还骂她叛徒。”说到这里倾玫疑惑道，“可先背叛秋蕊的不正是听兰自己，为何反倒怪罪秋蕊？”
“听兰从没有背叛过秋蕊或者说她背叛的不明显连自己也不曾察觉。”
愚蛊的话让倾玫一顿，随后反应过来，他惊讶的道，“师父是说，当时说谎的不是听兰而是...”
“没错。”愚蛊的回信只有几行字，写完他放下毛笔，抬头看向倾玫道，“说谎的人是我，听兰说的才是真话。”
“可是，秋蕊在知道自己被下咒时听兰确实受到了反噬。”倾玫更加不解。
“听兰就是那种花一份钱想要得到两样同等价值东西的人，咒术又不是商城的特价活动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愚蛊见倾玫对咒术也感兴趣，也就顺带给他上一课，“这个咒术本身只需要两名年轻女子的精血就能完成，只是听兰选择的对象年龄太小所以才凑了三个人，这三个人的精血只能为一人所用，听兰不忘自己的好姐妹，冒险使用了通体术。此术的功效就是将作用于自身的咒术同时作用于另一人，若是没有出李紫柳这个意外，她们两人的确能够通过咒术获得自己想到的。”
“既然如此，听兰为何要隐瞒秋蕊？”
“因为听兰足够聪明。”愚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下手脚道，“这个通体术相当于作弊器，使用它带来的危险性与它所带来的利益是相等的。施展术过程中，两个人里只要有一人对咒术产生怀疑和抗拒，那么咒术就会中断，从而产生反噬。所以听兰从一开始就没告诉秋蕊她被下咒一事，既然秋蕊不知道这件事会对自己有危害也就不会去怀疑听兰做的任何事情，听兰在知道秋蕊对咒术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也不会担心秋蕊会背叛自己，说到底听兰从一开始就没有对秋蕊交付过自己的信任。”
“听兰过于多疑，若是她没有隐瞒秋蕊，那...”
“人的心是很微妙的东西。”愚蛊打断他的话，他看着这个年龄和自己相仿的徒弟，认真的道，“在牵扯到自身的性命和利益时，连父母兄弟都会产生嫌隙，何况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妹。听兰死时承受的痛苦全来自于秋蕊因恐惧产生的各种猜疑，虽不是出自于她的本意可杀死听兰的确实是秋蕊，听兰骂她叛徒也无可厚非。虽然陷害她们的是我，可这两姐妹所谓的情分在危难关头却败给了外人的一句话，她们即便一开始坦诚相待也不见得会比现在的下场更好。”
倾玫听完沉默下来，他想若是换做他们兄弟二人，他是否也会和听兰做出同样的选择，最后发现，即便不想承认，答案也是肯定的。
作者有话说
第56章 真相与决战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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