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兰画堂春不在》秦西音

6、Ending1

　　两年后，纳兰再次参加科举考试。殿试策论，大臣均主张给他状元之名。文章有见地，有风骨，我大清第一才子名至实归！

　　在最后下决定的时候康熙又犹豫了起来。若是给他一状元之名入仕，必不能让他留在自己身边。风谲云诡的朝堂只有根基渐稳的自己才能保他一方岁月静好。

　　他承认他是太自私，他不给纳兰建功立业的机会，只因为、这人是他的容若，他不愿意失去他的容若。

　　身为帝王他的心不能小，但是装下了万里江山，剩下的地方太小太小，就只能装下他自己，和他的容若。

　　次日放榜，纳兰成德高中二甲第七，赐进士出身。

　　随后圣旨又到，皇上爱惜人才，又因其出身显赫，赐官御前三等侍卫，钦此。

　　明珠全家叩谢圣恩，纳兰见到名次便知康熙心思。明白他他终究还是放不开自己，心中又是怨恨又是欢喜，一口气淤积在胸口，等那宣旨宫人走后起身不过几步又晕了过去。

　　一日后纳兰奉旨进宫面圣,。

　　两年后再见到对方，均是未曾料到已经是这般光景。凝视半晌相对无言，到底还是康熙上前一步把纳兰拥入怀中，在他耳边轻轻地道：“容若，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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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次大波大澜后两人感情终于归于平静，他们的感情无关于天下兴亡，有的只是流于年华中的静默安详，和，画地为牢的束缚。

　　直到康熙十六年卢氏难产去世，纳兰对这位陈静温婉的女子只有愧疚，她把自己最好的年华全部给了自己，自己却不能回报与她半分感情。一夜间做数十首词悼念亡妻，自己也是跟着一场大病。病好后，对于情感一事便看得淡了许多，虽然对康熙依然情根深种，却不甘于这紫禁城一方小小天地。

　　康熙疼惜他心思郁结，这些年间多次南巡北狩均将他带在身边。却只能看到纳兰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缠绵病榻不得起。

　　康熙二十四年，正当暮春时节，纳兰抱病与好友一聚。期间一个英武青年半途造访，纳兰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展颜一笑，病重仍然风华不减，弱风扶柳仍不掩姿容天成。那青年像是容若的老相识了，随便与他人招呼过了就自顾自坐在纳兰身边，也不管别人谈论什么，只是一直盯着纳兰，纳兰也没有不好意思，偶尔对他笑笑。

　　后来谈论到纳兰以前的诗词作品，纳兰自己笑着念出一篇《采桑子》：

　　非关癖爱轻模样，冷处偏佳。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谢娘别后谁能惜，飘泊天涯。寒月悲笳，万里西风瀚海沙。

　　虽然是念给众人听的，他身边之人却是反应最大。等到宴终人散，那人终于忍不住，一把握住纳兰肩膀，声音中满是悲哀：“容若，你就真的……这样想？”

　　纳兰的笑容几近透明，整个人脆弱得仿佛纸糊的一戳就破：“皇上，这么些年，还不明白么？容若累了，帮帮容若，让容若歇歇吧。算是求您了，好不好，好不好？”

　　康熙盯着他看了许久，用力拥住他，力道大得仿佛要把人可入自己的血肉中，在吻上怀里人苍白的双唇，唇齿交缠间极尽缠绵。

　　我一直以为我爱着你，护着你。你也知我懂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的就留不住你？
　　总是到了最后才明白，我对你的爱不过是一厢情愿的束缚，锁住了你的人，终究也困死了你的心。

　　容若，这是朕能帮你的最后一件事了。答应朕，开开心心地上路。

　　你要在忘川河边等朕，不管过多少年，朕一定会记得去找你。然后我们一起过奈何桥，再一起投胎。下辈子，朕不要当这个皇帝，只想和你好好过日子。朕不逼你，不困你，只爱你，只疼你，好不好？

　　从当日开始，皇上御赐药物于纳兰成德养病，七日后，药石无效，一代词人风流才子纳兰容若与世长辞。康熙皇帝深感悲痛，派曹寅代自己亲去送葬。宫里人都道皇帝待这个臣子极是亲厚，甚至泪洒乾清宫，自康熙生母病逝后，从未见他如此伤心过。

　　三年年后康熙于明府故地重游，满园兰草蓬勃，更有几株芍药更添丽色。看到池塘边一个鸟架似曾相识，回忆起还是初见时那只画眉，上前打开拴着鸟的锁链，那画眉得了自由，振翅而飞，很快便消失在碧空中。

　　【Ending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