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前路（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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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是聚餐，但其实大多数人的心思并不在食物上。女生还好，尤其是男生，刚吃了没一会儿，就喝得热火朝天。
刚开始的座位安排都是和自己平时关系好的坐在一起，长方形的餐桌，好多都是男生一桌，女生一桌，慢慢的，大家就不在自己的座位上了，在四处的桌子前流连，各述衷肠，推杯换盏。
高中生，即便是男生，也没多大酒量，如果女孩子家里再管得严点，基本就没怎么沾过酒，没过多久，就有很多人面红耳赤，站都站不稳。
可越是这样，气氛就越是热烈，有几个男孩子甚至鼓起勇气去找暗恋了三年的女孩子表白，可是张开嘴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有的直接就倒下了，可笑又可爱。
苏梦梦也喝了一些，但因为之前喝醉吻了张远航的事，她还是心有余悸，自己注意着不能过量。她四处看了看，林莫峰还坐在原地，四周一拨一拨的换人，酒杯就没放下过，但脸色如常，应该没问题。
看了林莫峰，她就自然而然去找赵晴，一圈看完了依然不在，联想到上午林莫峰的表现，她更觉得有事，可到底是什么事她却是半点头绪都没有。
曹雨就在她身边坐着，她习惯性的凑过去问，“小雨，今天赵晴怎么没来啊，这几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曹雨似乎也喝得不少，脸颊已经微微发红，听到她的问话转过头来，像是反应有点慢，过了一会儿眼睛里才有了内容，是不屑和嘲弄，“赵晴？赵晴是谁？和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知道她的事。”
自从上次之后，所有有关赵晴和林莫峰的事，曹雨都表现得漠不关心。也许她们不是一起长大的话，连她曹雨都懒得理。
苏梦梦自知理亏，但面子上又有些不好看，只好勉强嚅嗫道，“她，她毕竟是我们的同学。”
“同学……今天没来的同学还有好多，你知道还有谁吗？”曹雨用手撑着一侧脸颊，带着醉意问道。
苏梦梦回答不上来，这才转过头去四处观察，就听见耳边曹雨一声轻笑，“别以为你嘴里天天喊着哥哥，就能骗得了别人，即使骗了别人也骗不了我。梦梦，我太了解你了，你是天之骄女，认定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为了达到目的，不惜使用任何手段和方法，也不惜牺牲任何东西，什么义气，什么友情，在你眼里一文不值！”
“曹雨！我承认我做错过，对不起你和小航，可是我绝没有你想得那么不堪！”苏梦梦心中充满了被羞辱的愤怒和委屈，她激动地站起身来，还想说些什么，有人忽然从身后揽住她的肩膀，她回头看去，是李小淳肥嘟嘟的大脸。
“两位美女说什么呢？这么激动！”
李小淳估计是没听到她们之前的话，一脸的单纯无害，笑眯眯的看着她们。
曹雨似乎丝毫没把苏梦梦的话放在心上，慢慢直起腰来，“她问赵晴怎么没来。”
“哦，赵晴呀。”
李小淳一副全都了解的样子，苏梦梦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过去，“你知道她为什么没来吗？”
李小淳皱着眉头，有些的不解的看她，“阿峰没告诉你吗？赵晴要出国留学，我想想，好像就是今天下午的飞机，刚才有几个她平时要好的女生都去机场送她了，不过阿峰好像没去。”他一个人说得饶有兴趣，完全没注意到旁边人的情绪变化，“也是，要是我也不去，你想想，人都把我甩了，我还死皮赖脸热脸贴人冷屁股干吗！”
“出国留学？”她左思右想，什么吵架，冷战的都想过了，却没想到会是这么劲爆，出国留学，这几乎相当于永别了，或者林莫峰也有别的打算……她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如果他也要走……下面的可能性她都不敢想。
“对啊，还是什么奥地利音乐学校，听起来超牛掰，哎，人呢？”
“走了，傻瓜！”曹雨看了看苏梦梦的背影，眼神已经不复刚才的复杂。对苏梦梦的愤怒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嫉妒罢了，嫉妒她被张远航默默的爱着，嫉妒她的勇敢，如果她自己也有勇气去追求真爱该多好。
心里忽然变得无比苦涩，她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边的李小淳倒是急了，“哎，哎，别一个人喝啊，还有一人在这儿呢，”说着坐在苏梦梦原先的位置上，给自己和曹雨都倒满，“来，咱喝一个。”
林莫峰身边还坐着三四个男生，说说笑笑不知在感慨什么，苏梦梦也顾不得那么多，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哥，你过来一下。”
林莫峰有点诧异，看了看别人又看着她问，“怎么了？有什么事？”
苏梦梦为难的看看四周，几个男孩子满脸暧昧，正互相挤眉弄眼，完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那次KTV当众表白的事情弄得太大，即便后来他们和好如初，她和林莫峰同在一个屋檐下的事实公之于众，并以兄妹相称，同学们私底下仍然流传着他们几个复杂的多角恋八卦，而且以讹传讹，有多个版本。
这些她倒是不在乎，更加一本正经的回答，“是家里的事。”
林莫峰沉吟了下，到底还是站起身来跟她走出那个吵吵闹闹的小偏厅，找了个稍微安静的地方。
“到底什么事？”
“赵晴出国了是吗？”
林莫峰看起来对她提出这个问题没有丝毫意外，看着餐厅里的人来人往，答得再简单不过。
“对。”
“那……”她犹豫着要不要问，她真的害怕会从他嘴里听到肯定的答案。
“那什么？”
她深呼吸了两次才说道，“那你呢？你也要去吗？”
林莫峰这才侧过脸来看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谁说我要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这时候的林莫峰更冷了，似乎原本在他周围的隔断骤然加厚加固了，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仔细看了一下，他的眼睛好像有点发红，不知道是不是喝酒的原因。
不过所有的这一切在她心中都不重要，只要他还在，不离开，什么都不重要。
见她久久的发呆不说话，林莫峰沉下脸来，“你叫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啊？哦。”
“无聊！”
吃完饭，大家仍然觉得不尽兴，所以除了几个不胜酒量已然倒下的同学和个别家教甚严的女生，大部队又杀到了马路对面的KTV去，开了一间最大的包房。
照例点了水果，饮料和小吃，啤酒则直接是直径大约30厘米的透明酒柱，从桌子上一直顶到天花板，拧开下面类似水龙头的开关，随便接，随便喝，好不痛苦！
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喝了酒的原因，大家比上一次放得开多了，抢着上去点歌，唱歌，就连平日里戴着眼镜坐在第一排，除了学习从不和旁人说话来往的乖乖牌都站上去无比豪迈的嘶吼：“我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
倒是两大歌神林莫峰和张远航都表现得没什么兴趣，围着桌子掷色子喝酒，张远航霸气，林莫峰沉稳，所有人气氛无比热烈，不时发出欢呼和爆笑。
苏梦梦出门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正好遇见迎面走来的曹雨和张远航。
张远航脸上的神色轻松，俊美的五官经过酒精的熏染，更加透出一种邪魅的诱惑力，看见她轻佻的扬眉抬眼，十足的纨绔子弟做派。
曹雨一直满脸担忧的看着他，甚至没有注意到对面的苏梦梦。
三人在楼道里狭路相逢，张远航抱臂斜靠在一侧的墙壁上，站得歪歪扭扭，面对着她粲然一笑，“梦梦，我们三个，好巧啊。”
从小就见惯了他的嬉皮笑脸，然而此时此刻，隔了一年再次看到这个熟悉的张远航，苏梦梦有一瞬间觉得恍然如梦，然后便是欣喜若狂，她也歪着头，露出一个调皮的笑容，调侃道，“从小到大，我们什么时候不巧过。”
张远航听完眼神暗了一下，慢慢转过身去，背靠着墙壁，苏梦梦在他右边，曹雨在他左边。
他从身上掏出一盒烟，抽了一支含在嘴里，金属打火机的光芒微闪后，他娴熟的吸了一口，缓缓吐出蓝色的烟雾。
苏梦梦惊讶的目瞪口呆，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皱着眉头责问他，“小航，你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抽烟有害健康，你不知道吗！”
张远航把那支烟捏在手里看了一会儿才转过头来看她，嘴角挂着一抹苦笑，“梦梦，你看，你已经这么不了解我了。”
苏梦梦不解的看着他，又看向曹雨，“小航，什么叫不了解，你说的……什么意思？”
曹雨避开她的目光没说话，脸上却挂着浓浓的悲伤。
张远航回过头去贴着墙壁，仰着脸又笑了一下，“怎么办，梦梦，我还有好多好多你不知道的坏习惯，只不过才一年而已，”他欲言又止，狠狠吸了一口烟才又说道，“万一再过两年三年，五年十年，你是不是都认不出我了？”
他的话音刚落，嘴里的烟忽然被人抢了去，苏梦梦走近几步远的卫生间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的香烟已经没了。
张远航和曹雨全都呆呆的看着她，她板着脸冲他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美女啊。你的这些坏习惯除非别让我看见，看见一次我打你一次，看你还敢不敢学坏！还五年十年，不认识你，我看你是喝多了说胡话呢吧。我告诉你张小航，就算你整容整成汤姆克鲁斯也逃不过我的火眼金睛！你屁股上有个胎记，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
最后一句话把另两个人都逗笑了，苏梦梦说完自己也笑了，好像又回到了那些嘻嘻哈哈，没心没肺的日子。
张远航笑得捂住脸，“早知道当年洗澡的时候别脱裤衩，我一个大老爷们被你们两个丫头片子看光光了，太丢人了。”
曹雨嗤之以鼻，“别的了便宜还卖乖啊。”
张远航把手拿下来，暧昧的打量了她们一番，“也是，还是我占便宜多点，不过当年也没看出你们和我有什么不一样啊。”
回答他的是暴雨般的拳头，他不敢还手只好不停的求饶，“我错了，姑奶奶们，我错了还不行吗，要是你们实在气不过，我再脱一次给你们看行不行啊？”
“去死！”
“变态！”
两个女生一致对外，狠狠揍了张远航一顿，直到三个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才罢休。
三个人都靠在楼道的墙上休息，彼此对视一眼，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走廊里人来人往都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
过了好一会儿，好不容易止住笑，他们已经都蹲在地上了。
林莫峰一只胳膊一个，揽住她们两的脖子拽到自己身边，“行了，咱们三不管走到哪儿，不管到什么时候，永远都是好兄弟！”
苏梦梦捶了他一记，“好姐妹！”
“好，好姐妹！”说完他站起来走向卫生间，“不说了，憋死我了，别跟着我啊，好姐妹也不能跟着我进厕所啊。”
“谁稀罕！”苏梦梦撇撇嘴，挽着曹雨往回走，到包房门口的时候，曹雨还是不放心的回头看了看，他已经拐了进去，不知道什么情况。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前路（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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