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宫女上位文 ...
-
温娆的身子越发差了，一日比一日没有精神。温娆将朝堂上的事交给了苏沐，整日里也就围着云卿转悠，他脾气不好，动不动就处死宫女，王德顺不止一次在她面前提起，说宫里上下没几个愿意被调到乾清宫伺候皇上的。
苏沐私底下给温娆诊了脉，也就那几日了。温娆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正在御书房看野史，她压下心中的震惊，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平静一些，“哦，这样挺好。”她强自镇定的翻开野史，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苏沐重新执起笔，淡淡的开口“同我回帝月湖。”
她别过脸，低声道“嗯，等过些日子。”残留在这具身体里的执念不止一次让她从梦中醒来，她清晰的感受到那份沉重的爱，哪怕已经魂飞魄散，哪怕她恨他入骨。
因为太爱，所以太痛。
温娆推开了寝殿的大门，厚重的宫门吱呀作响，她掀开重重帷幔，看到床上面色苍白的男子，她想，也许她一开始就理解错了。
她恨他，却又不希望他就这样死去。
她爱他，希望他这一生都活在悔恨之中，她要他生不如死。这样，莫过于爱上之后失去，爱而不得，才是人生最痛苦的事。
伺候了云卿用下午膳，温娆并没有急着离开，她命人在凉亭备下软榻，曾经的九五至尊不该在暗无天日的房间里等死。步辇上云卿紧握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温娆侧过头看他，却见他双目紧闭，薄唇紧抿。
王德顺带着一众宫女太监站在不远处，恭敬地站着，时刻留意着凉亭的动向。
云卿躺在软榻上，身上盖着毛毯，她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同他说这话。已经是五月末，日头正好，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云卿也不插话，这些日子里，难得的没有发脾气。可这平静并没有持续很久，林婉容怀了身孕，挺着三个月的肚子在凉亭外哭得凄惨，王德顺不好拦着，只能在身后跟着进来。
她起身拦在云卿前面，朝王德顺使了个眼色，浅笑道“皇后，你不该来。”如果林婉容不是太聪明，也许就会明白，温娆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
可惜，她太聪明。
“皇上，你若再不出现，你可知道这天下会到谁手里。”林婉容挣开侍女的手，跑到云卿边上，“苏沐是摄政王，我不止一次看到他们在御书房亲亲我我，如此不知廉耻的女子，皇上你为何如此相信于她。”
她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愁，若是以往，云卿见了定会怜惜万分。“皇上，若是你有个好歹，我们孤儿寡母，又当如何？”
云卿的睫毛微颤，忽的睁开眼，目光凌冽，“皇后多虑了，撇去苏沐的忠心不说，阿娆也不会背叛朕。”他抬起冰凉的手掌抚上林婉容的肚子，阴冷的勾起唇角“朕的孩子，容儿不必担心。”林婉容被此时的云卿惊了一身冷汗，她往后缩了缩身子，强笑道“对，云卿定是不会让我们的孩儿吃苦的。”
帝王生性多疑，更何况此时的云卿。他分析了林婉容所有的动机，得出的结论便是，他若死了，林婉容便会母凭子贵，垂帘听政。若是温娆知道他在短短的时间内，想的这样长远，一定会感叹古代有多少冤死的后宫妃子。
他以前喜欢林婉容，不过是因为她没有显赫的家世，她的那点聪明。可如今不同，他子嗣单薄，也只有她肚子里的那个未出世的孩儿。
林婉容受了惊吓，被宫女搀扶这离开，她想在很长一段日子里，后宫会安分很多。
云卿收回目光，轻声道“回去吧，朕累了。”
从那天起，她开始没日没夜的抄写经书，静姝拗不过她，只好在一旁替她研墨。夜里有些凉意，温娆放下笔，忍不住咳嗽起来，感到手掌心的湿意，缓缓摊开，竟然咳血了么？
静姝拿了外衣，披在她身上，“小姐，歇会再写吧，你身子本就不好，若是冻出个什么好歹，那可怎么是好。”
温娆整个人靠在静姝身上，眼睛微微有些泛红，“咱家静姝这般贤惠，也不知道谁以后有这个福气。”静姝听了不觉有他，轻笑道“小姐做什么打趣奴婢，奴婢要在小姐身边做个管事嬷嬷，以后照顾小小姐和小少爷。”
“小姐，你想吃什么，奴婢去小厨房给你做。”
“静姝，明日我便送你出宫。”
宫里，怕是要出事了。
林婉容的话未必没有给云卿警示，他虽说不曾疑心苏沐，却还是罢免了他辅政大臣的职位，苏沐对此倒没什么意义。
云卿上朝第一件事，便是将皇后贬为淑妃，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林婉容终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温娆对林婉容并没有什么好感，却不由为她感到悲哀，爱上这么一个男人，或许是她做出最错误的选择。
“你赢了。”林婉容穿了一身素衣坐在桌边，这座宫殿并不比冷宫好上多少，宫里的人谁不是人精，如今林婉容被贬又有几个忠心的可以不离不弃。
“我从未和你比过输赢。”
林婉容不再吭声，抚上微凸的小肚，嘴角蔓延出苦涩的笑容“我以为他不曾爱过你，却忘了，他也不曾爱过我。”曾经的甜言蜜语太过真实，才让她渐渐迷失了最初的自己，帝王之家，哪来那么多真爱。
温娆抿了抿嘴，最后还是从袖口中取出一个漆黑的瓶子，放置在桌上，“如果有朝一日云卿舍母保子，你便吃上一粒。”
直到她离开，林婉容也没在说些什么，只是一个人怔怔的望着门外，或许还在期盼什么。
那一夜，林婉容从睡梦中醒来，看到了窗外漫天的火光，她想那是她见过最大的火，火舌直冲天际。天微亮，前来送饭的宫女小声嘀咕，“乾清宫好好的怎么着火了？”林婉容紧紧抓住她的手，“皇上呢，皇上有没有事？”
宫女被她骇人的眼神吓了一下，小声道“皇上乃是真龙天子，并没有什么大碍，倒是……”她吞咽了口口水，道“倒是皇上身边的御前宫女住的宫殿被烧了个干净。”
林婉容放开她的手，低声呢喃，“死了？死了也好，死的干净。”她轻笑着摇摇晃晃走出宫殿，看着这四四方方的院子，眼眶泛红。
那座宫殿已经成了一堆废墟，云卿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王德顺在一旁站着，不敢开口相劝，只是挥挥手，命众人都散了。
他终于如他父皇所愿，成为了孤家寡人。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宫女上位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