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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是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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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濉河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
我端着做好的莲子粥到濉河的房间。
“你在给孩子做小衣裳?”我把莲子粥递给她。
她放下手中的绣针冷笑:“你想问什么?”
我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你当真是爱上柳宸了?”
她修眉微扬,与我对视:“莲目,我是为你而来。”
手一歪,咣当一声,莲子粥全部洒在了地上。
她好像极其满意的看着我的反应,语气极轻柔却压在我心上让我不堪承受:“莲目,我没想到你会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变成女子。你说,这三年,我该有多恨你。”
我拾起碗:“你现在是女子,濉河,我们是姐妹。”
她急急抓住我的手,眼里似有晶莹“如果当年你没有遇到他,莲目,你可愿意在鲛之畔与我相守到老?”
我知她偏执,看着她极美的双目轻轻挣开她:“你若真爱柳宸,我会让他多到你这里..”
她笑起来,眼底蒙上一层湿润的泪雾,凄恻绝美:“莲目,我会让你知道,无人能像我这般待你。”
我沉默的推门而去。
5.
濉河要临盆了,我比任何人都怯于面对这个事实,我不知道受了诅咒的鲛人,生出来的会是什么。
濉河临盆的时候,只要柳宸去接生。
濉河痛的惨白着一张脸,手死死的抓住我的手腕,大滴的冷汗从额头上渗出来。嘴巴一张一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我附耳过去,她的嗓音细弱沙哑:“逃...”我茫然的看着她失血的脸庞,握紧她的手安慰她:“濉河,待会儿就不痛了,别怕,我和宸都在这里。”
她咬住泛白的嘴唇,大眼睛里满是凄然惊惶,拼命的摇头。
柳宸搭上我的肩,温柔的安慰:“莲儿,待会儿会有很多血。等孩子出生了,你再进来。”说罢便把我推搡出去。
我抓住门边和他抗衡,语无伦次道:“我不出去,宸,濉河是我姐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以前就丢下过她,而且我在这里也能帮你。”
“出...出去...”是濉河。
是的,她不需要我,能给她勇气的人,是柳宸,是我的丈夫。
“莲儿,等孩子出生后,我第一个通知你。”柳宸见我卸下力,便刮了刮我的鼻子,朝我调皮的一笑。
这样温柔平和的人,竟会做这么幼稚的动作,换做平时,我肯定会被逗笑,可是现在,恐惧,担忧,害怕,甚至嫉妒攫紧了我整颗心。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僵硬,在我耳畔说了一句让我心脏骤停的话。
“莲儿,不管如何,我都只爱你。”
不管如何,我都只爱你。
整个人像是被看穿了一样,我尴尬的看着他的眼睛,慌忙背过身“你...你好生给濉河接生。”落荒而逃。
这句话战胜了我所有负面情绪,让我大脑空白一下,心里的喜悦无法抑制的滋长。
“宸...”房内是她虚弱呼唤。
一个简单的字音,把我从红尘万丈拉回无边炼狱。
刚刚的喜悦被现实击散,想起真实存在的诅咒,想起那个不知会是什么的孩子。
像是每次在湖底的时候那样每每遇见害怕的事情便躲在陌生的地方,我跑到了地下的冰窟。这里的门,一年四季都紧锁着,今天,竟然打开了。
冰窟散发着白雾般的寒气,鲛人耐寒不耐热,我走进最里面。
偌大的冰窟回荡着我惧怕的声音。
一个冰棺横在我面前,一个穿着华美大红嫁衣的女子安静的躺在里面,大片的粉色菡萏花瓣铺满她全身。容颜失血苍白,黑色的睫毛合起,唇角有一丝弧度,像一朵沉静安然的冰莲。
我颤抖着手指摸上那个冒着寒气的冰棺,摸上那一笔一划刻出来的:吾妻,莲素。
三年的处心积虑,谁能比的了柳宸的深情。
鲛珠啊,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他说:“莲儿。”
濉河说:“逃...”
我木然的冰棺刻字,立刻折身跑回去...
哐当推开那扇红木镂花门,呆立住。
殷虹的血濡湿了我的白色软底绣鞋。濉河昏死的倒在血泊之中,漂亮的金黄色尾翼洞开了一个大口子,汩汩流着鲜血。
鲛珠真正的形成地方,是尾翼。
果然,一切如此。
我的眼角滑落出一滴凝成了发着皎洁光芒的绝望。却没有人接住,无论再怎么珍贵也摔的支离破碎。
一个小人鱼型的白骨,也沾上了血迹。那是,他和她的孩子。
“莲儿,我...”柳宸手里拿着那颗混了血迹的鲛珠,震惊又无措的看着我。
他看看满地的血泊,又看看我,目光哀伤“我没有...”
我踩过濉河的血,走到他面前:“鲛珠是不能让死去几年的人复活的。”
他邵美的双目带着沉静痛楚:“我本该早点告诉你素娘的事情。”
这个人,我的夫君,带我尝遍了世间上所有的美好,原来只为得到我的鲛珠,却让无辜的人替了我。
可是这三年,我是情真意切的开心着。
我捡起地上的匕首,摩挲发着寒光的刀锋:“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给你。”
“莲儿,你...”
我对他微笑,那是我最后的光明。“凝碧珠可以!”
他手里的鲛珠滚落到地上裂成了两半,透着清冷冰凉的光。
匕首咣当掉地,满面血腥。
“不!”耳边是他几近癫狂的嘶喊。
凝碧珠,鲛人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