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空一缕余香在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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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微露含霜的晚上，阵阵夜风带着凉意。
傍晚时分伶仃端了药汤来，音瑶直着喉咙大口大口咽了下去，又忙地啃了两个红枣蜜饯才将将缓过劲儿来。伶仃取了药碗出去，正巧遇上刚送走翊宣帝君的东皇过来把脉，说音瑶已无大碍。
音瑶十分欣喜，忙问：“神尊，我现下可以走了吗？”
东皇抬眼望了一望窗外的一弯新月，淡淡道：“夜已深，明日晨起再走罢。”
也好，即便归家心切，也不急于这一时。音瑶隧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夜风微凉，音瑶将云锦的被子往上拉了拉，见神尊转了身去关窗。
不晓得是不是神尊在药里加了一些安神的药材，音瑶有些迷糊。隐隐听得他说了一句“早些睡吧。”然后便是一声轻轻的阖门声。
半夜十分，音瑶忽的醒来，翠光两仪灯缓缓也晕出些柔光来，不刺眼却让音瑶瞧得清楚，自己胸口的瑶珠显了出一阵莹亮蓝光。
这是巫山之境百姓有难的征兆。瑶珠乃瑶草之心，瑶珠在即人在，瑶珠毁便形消。昔年他们十二个兄弟姐妹被贬巫山，王母虽气急，但仍是怜惜她们，将音瑶的瑶珠中注入了自己的仙灵，一旦巫山之境有任何危难皆会有此蓝光骤现。
音瑶聚了聚仙法，虽不至于全然恢复，但已恢复了八成，斗个小妖小怪足矣。
用传音术唤了声羽鹤，不一会儿羽鹤便隐现了身形。
“羽鹤，我们即刻回巫山。”
羽鹤见音瑶这般急急容色，羽翅拢出华光便要幻身。音瑶却忽的挡了挡它“等一下。”
此番承了神尊恩情，又不告而辞终归说不过去。音瑶取了台案上一张琪花纸缄，提笔匆匆写下：近日神尊于音瑶之恩音瑶谨记于心，眼下有急事需回巫山。此番不辞而别，望神尊勿怪。日后定当重谢神尊。音瑶字。”
写得匆忙，字迹有些个潦草，也不晓得神尊他看不看得懂。但意思应该表达的十分明确了。
音瑶与羽鹤一道出去，回身看这一院屋室，飘飘渺渺的雨花锦帘幕、凤凰木轻轻浅浅的暗香、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紫檀木屏风后黑衣黑发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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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瑶同羽鹤飞身赶回巫山。届时东极之地还是沉沉暗夜，凡界却正是青天白日。
一路往北飞，周身狂风猛起，乌云如同千斤重担压下来，此番山雨欲来之势，陡然将这青天白日瞬间化作了沉沉暗夜。
天幕里横空劈下一道道闪电，顿时白光骤现。
豆大的雨珠落在身上，沾湿了衣裙。
入目之处，竟是河岸浪涛滚滚，音瑶同羽鹤刚刚落地，便见一个十丈高的浪头打过来。
这番阵仗若再继续下去，这近地的百姓怕是都要尸沉江海，化作冤鬼了。
究竟是何妨鬼魔在河底兴风作浪。音瑶手中泠泠作响的十六骨折扇荧光四散，顷刻化作了白羽剑，音瑶正要飞身而出，却被人往后重重一拉。
音瑶回身看去，竟是一身雨衫的赤松子，惊讶道：“赤松子？你怎的在这里？”
赤松子扬手布了一道仙罩，方回她：“我腾了个云头正在布雨，却未想得这里闹出这么大一番阵仗，方才下来瞧瞧。”
音瑶问：“可知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赤松子皱了皱眉：“澜汤此地东临鲛人海，近日又听闻有一条千年蛟龙出没吞了不少出海的渔夫。现下，怕是鲛人族与那条千年蛟龙在底下大战。”
说话间陡然从海底翻起千层浪，方才赤松子口中的那条千年蛟龙霍然从海底现出真身。
鳞甲披满身躯，一张长颚大口露着里头锋芒毕现的锥刺尖牙，利爪长尾怒意燃燃，皆震起滔滔巨浪。
而水幕帘后面手持笙剑一身紫衣紫裙的女子竟是……夜笙凉？
赤松子布下的仙罩外，雨下得越来越大，狂风呼啸而过，一道一道如同银蛇般的闪电自天幕劈斩而下，天地苍茫唯有一片白色，似一把一把的利刃刀剑砍下来。
赤松子遥见这天色，忽地惊道：“昔年我听闻，蛟龙若遇雷电暴雨，必将扶摇直上腾跃九霄，法力将会大大增加。此番……这蛟龙怕是更难对付。”
却见音瑶身形愣在原地一动未动，只是直直望向滔天巨浪里那紫衣紫裙的女子，遂顺着她的目光一并看去，亦愣了一愣：“虽然这蛟龙实则是条恶蛟，但毕竟也不过是她鲛人族之事。且昔年这夜笙凉究竟如何于你，我们此番……”赤松子看看面前的一场恶战，又看了看音瑶，纠结道：“额……究竟是帮还是不帮？”
音瑶一张苍白丽容陡然生出一抹冷笑来：“帮，自然要帮，不过不是帮她。先除了那蛟龙，这巫山澜汤百姓的生死攸关由不得等，还且我有件事我可得好好问问她。”
赤松子虽不晓得她有哪桩事要问那夜笙凉，但眼下除了那蛟龙才是要紧事，不然遭殃的可是这附近无辜的百姓。
刹那间，两道白影齐齐飞向那澜汤海中央，蛟龙一双血色的眼睛望见音瑶同赤松子，嘶吼一声，猛然又是一个大浪。
紫衣紫裙的女子此时已是负伤在身，血污浸染了衣衫，她几是不敢置信地望着音瑶：“怎么会是你？”
剑身的白光恍然似掩住一切，只听得一句清冷的女声缓缓响起：“怎么不能是我。我没有死，你很意外？”
一个一个染着血腥味的巨浪迎头直下……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空一缕余香在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