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倩兮叹韶华》素以倾婼兮

10、[众妃争宠-2]

　　“既然皇后娘娘有心让嫔妾照顾谢妹妹，我怎么能好意思拒绝？”
　　蔺氏心中暗自咒骂施柔菀使得手计谋，如今她遭到皇上厌烦若是不答应连带着太后的好感消失殆尽，若是接下这个烫手山芋，怕是她如果出了什么事后患无穷。
　　“好，既然你答应了，看着时辰快到了，也就别让新妹妹等了。”
　　众小主听得一声：“宣众小主觐见。”便按嫡庶尊卑排成一排。谢氏不甘人后在最前。其次是秦似海与萧兰韵，魏明珠与顾卿颜在中间。随后是萧锦茹跟殷七在最后。
　　她们七人莲步盈盈迈进内殿走入中间，一齐跪下唱礼道：“妾身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长乐未央。”
　　皇后施柔菀打量了会儿，随即含笑答道：“各位妹妹不必拘礼。”七人均道：“谢皇后娘娘。参见湘贵嫔，贵嫔娘娘万福金安。”
　　蔺妩裳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拨弄着耳下的东珠耳环，顾卿颜悄悄地抬头看向娆昭仪却被那不知是什么材质的耳环的耀眼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道：“众位妹妹沉鱼落雁，果真让本宫自愧不如。听闻此次秀女中有位端庄秀丽的妹妹...不知哪位是莲良媛？”
　　“妾身莲良媛见过昭仪娘娘。”谢氏满脸笑容对着娆昭仪福身道。她知晓如今宫里唯一一位皇子的生母就是这贵嫔蔺氏，所以当然要恭恭敬敬。
　　“贵姬娘娘驾到。”
　　顾卿颜抬头，便见到一位娴雅才情的女子款款，腹有诗书气自华，这位吴氏是京中小有名气的才女，她早就听人说过了。
　　“妹妹不是生病了么？怎么又过来了。”
　　皇后的神色多了几分担忧。
　　吴氏俯身行礼，声音带着十足的中气。
　　“昨天睡得晚了些，晨有些头疼，但是想着今天是诸位妹妹初次见面，所以无论如何都要过来。”
　　吴贵姬扭过头去，避开了珠光宝气的魏明珠，目光移向了顾卿颜。见顾卿颜今日穿着一身玉涡色宫装，显得她皮肤越发白皙。姣好面容如桃之夭夭，眸如星染，眉眼如画，发如泼墨，整体的气质不同于宫中诸人，有着别样的清新脱俗。此时却听得娆昭仪娇笑一声：“嗯，礼仪倒是学得不错。果然是太后娘娘的至亲，气质就是不同于她人。等到时候离的近了些，可要常来走动。”
　　谢氏愣了愣，虽然不明白话中的意思，还是装着听懂了。
　　众人起身谢恩，对吴贵姬微微福礼道：“参见贵姬娘娘，娘娘万安”
　　吴佳期莞尔一笑道：“众位妹妹多礼了。免礼便是。”
　　施柔菀见蔺氏如此，淡笑说道：“以后众位妹妹便都是阖宫的姐妹，在后宫中要和睦相处，多为皇家开枝散叶，希望以后不让生出那些勾心斗角争风吃醋的事情，也不要让太后和皇上多为后宫烦心。”
　　众小主答道：“谨遵皇后娘娘教诲。”
　　“嫔妾来晚了，请皇后娘娘恕罪。”这时，清脆中带着一丝娇俏的声音令诸人回头去看。娉婷佳人至此碧荷色宫装婉约端庄。魏明珠打量着佳人，见她穿着的衣饰颜色不像是高位，可这在宫里多年也不一定会低于美人的位分，初入深宫，自是拉拢人才好。微微福身一礼，道“小主金安。”话毕一声轻哼传来，“美人错礼了。”盈良娣嗤笑一声，挥了挥帕，对旁边的婢子说，“看来美人妹妹的规矩还未学全。”
　　此时皇后身边的翠羽得了皇后示意，扶魏明珠起来，悄声言道，“小主，这是棠梨宫的温才人。”
　　皇后施柔菀看出她的尴尬，此时才缓言道：“才人妹妹只比你们入宫早一个月，一直深居简出，你们不认得也是常理之中。”
　　蔺氏嘴角闪过一丝讪笑：“现在不认得也就罢了，以后规矩可得好好学着。以后别省的把选待当成了美人。”魏明珠虽然平时跋扈，到如今却也是泄了神气，听这话头不禁再低几分，不敢再多言。
　　施柔菀淡淡地瞥了温氏一眼，“现在正是春日，妹妹若是身子不舒服，便打发婢子来一趟就是了。不必亲自来了。罢了，时辰不早了，想必你们刚入宫还有许多要料理的东西，就先回去吧。”
　　“定贵人，你留下。”
　　施柔菀装着轻松的语气说出最后一句话，明眼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秦似海轻点头称是。湘贵嫔不满地瞪了她一眼，始终没有说话。
　　“嫔妾告退。”众妃嫔答道。她转身进了内殿意味深长地瞥了定贵人一眼，湘贵嫔跟盈良娣一脸不屑地抢先走出坤宁宫外，其余妃嫔只得道：“恭送昭仪娘娘。”
　　而吴贵姬不愿掺和妃嫔中的事情便早早的走回宫中，剩下的小主们便边聊便走，谢氏仗着是此次新秀中的唯一一个良娣，自是不屑和那些贵人美人走在一起，瞥了几人一眼便趾高气昂走了。
　　“那蔺妩裳真是傲呢！”魏明珠小声言与殷氏，许是方才被训斥，她对这个湘贵嫔有些惧怕，也不好明说。萧锦茹虽是没有噤若寒蝉，但是仍然道：“在宫中要记得隔墙有耳，姐姐莫说了。”顾卿颜跟殷氏随之点点头，魏明珠自知理亏，便不再说。
　　“兰韵，你可知道这个温氏是何出身？”顾卿颜缓缓开口。
　　“这温氏闺名沧海，入宫只比咱们早上五六个月，听说她母家只是运走各国靠马匹香料发家的皇商，这算是大乾的头一份了。前几个月，江南东道发生水灾，朝廷的资金周转不开，便要这些商人捐钱，温老爷捐了十万两白银才保得一个入宫的名额，听说本来是要给嫡女的，可这嫡女的身子也是个不争气的，如此，便换了庶女入宫。”殷氏没等到萧兰韵开口便抢先说道，想来她的消息比其余诸人更为精通。
　　“原来如此，她也是怪可怜的。”魏明珠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尴尬，转而又同情上了她。
　　“我记得，定贵人的闺名是叫秦似海来这，这温氏闺名沧海，想来这意境是极美。”
　　顾卿颜思索半天，见着陆续离开的诸人，与双萧姐妹继续向前走去。

　　坤宁宫中，
　　“皇后娘娘叫嫔妾是有什么事情么？”定贵人浅浅鹂音响起，心里却暗自嘀咕着，一改方才的冷漠。施柔菀露出一抹慈祥的微笑，可这抹微笑在跟在她身边多年的翠羽看来却是另有深意。道：“许久不见你了，可还安好？”
　　“皇后娘娘洪福，妾身自然安好。”定贵人淡淡地瞥了皇后一眼，道。
　　“嗯，那便好。方才请安的时候，你可注意到了那温氏？”施柔菀脸上带着笑容，眸中却带着些许清冷。
　　秦氏微微抬头，将皇后眸中的神色尽收眼底，道：“妾身见到了，只觉得她位分低微，在宫中想必也是个可怜的。”
　　施氏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她容貌也不算出挑，又没有靠山，位分更是满宫里较低的，连那些受宠些的小小答应都敢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皇后的话至此停顿，仿佛在等待着秦似海的下文。
　　而此时的她心里早有自己的小算盘，不就是让她知道在宫里没有靠山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那种被人当奴才使的感觉是多么煎熬。自己在家时便是庶女，若不是嫡姐早已嫁人，哪里还能轮的上自己，清澈的眼中不免阴霾成片。随后，笑意更盛几分，言道：“谢皇后娘娘教诲，妾身不知靠山不靠山的，只知道这后宫之中无论花草多么茂盛，能称得上大树的只有一人。”
　　“罢了，既然你是一个明白事理的，本宫就放心了。翠羽，送小主回宫。”
　　未央宫。
　　“你一天天就顾着折腾我。”顾卿颜刚刚给皇后请安回来，就得坐于铜镜前任由红蕊摆弄她的三千青丝。只见顾卿颜的发型一次次变换，先是从惊鸿髻变成了灵蛇髻，现在又任由红蕊给她梳了一个堕马髻。
　　“小主的头发又光又亮也不要怪奴婢折腾了。”红蕊毫不在意地反驳，用梳篦把最后一缕余发用钗子固定好满意着欣赏着镜中的顾卿颜。
　　“我可跟你说，无论怎样本主都是名正言顺的曦美人，竟敢以上犯下。”顾卿颜转过头去望向红蕊，眼神中满是笑意。
　　“以上犯下的事奴婢哪儿敢，这不是给您梳妆呢吗。”绿萼走到一旁递了一盏茶给顾卿颜，正欲开口说话，红蕊连忙跑了出去。顾卿颜揭开茶盏抿了一口，发现茶已经有些凉了，习惯性地叫红蕊去给她换一盏，却听到温和的声音，道，“小主可是觉得这茶有些凉？奴婢给您去换一盏。”顾卿颜抬头一看，原来是这未央宫的掌事姑姑含玉，顾卿颜笑着把茶递了过去，像说家常似的问她，“姑姑进宫有几年了？”含玉把茶端过去头也不回地答道，“奴婢打从先皇三十年开始，那年奴婢只有十岁，就开始在王府做杂活，后来跟着全贵姬一起进宫，后来全贵姬生病，不需要那么多人，奴婢便被打发了出来。”
　　顾卿颜疑惑地看了一眼含玉言道，“这宫中哪里有全贵姬？我怎么没听说过？”
　　含玉眼神变得凝重，道，“这全贵姬本是王府里的老人，后因为生病一直住在永和宫，已经有两三年没见着了，所以小主不认识也是平常之事。”说罢，递给顾卿颜一盏还是温热的凤凰单枞，这茶算不上名贵，却是独有一番风味，再加上这两年时景不好，更是稀少，顾卿颜接过却并没有揭开盏盖品尝，而是从茶盏的缝隙中闻着那若有若无的茶香，道，“这么名贵的凤凰单枞，怎么会在我这一个小小美人宫里，该不会是送错了吧。”
　　含玉表情中的凝重一扫而光，转而言道，“小主这就不知了，皇后娘娘在新秀入宫的第一天便差人独独地送了些凤凰单枞到萧贵人，定贵人还有您的宫里。据说这凤凰单枞在宫里除了皇后和蔺氏也就只有咱们三个宫里有了。”
　　顾卿颜轻点头，心知皇后是何意，现今蔺氏皇后争执不下，两边自是要拉拢新秀，可众人皆以为我可能会博得圣宠，却不知我从未有想得圣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