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爱，是傻》颓废千年

35、二十一、药浴

　　“阿千，还好吗？”山洞外传来段悠然的喊声。

　　显然，突然崩塌的石洞让神医揪心了一把。

　　“无碍。”叶千回应一声。

　　得到回应，段悠然示意护卫们搬开堵住洞口的石块。

　　叶千同样指挥着洞内众人挪动挡路的石头。

　　蛇骨、蛇皮之类的东西被剔出整理好，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山洞一侧。

　　洞顶虽然有个可供出入的出口，但要带上蛇皮之类的东西就太勉强了，那巨蛇的随便一截脊骨就会在出去时卡住。

　　不知过了多久，山洞顶部出口投下的光芒已是余晖，石堆终于被清理干净。

　　叶千没觉得等待的时间有多枯燥，多亏了山洞顶部的出口，朱离草在采摘完成就送到了段悠然手中，被神医亲手泡进了早已调制好的药液里。饭食、伤药等等，也都及时的送进山洞来。

　　如今洞口一通，段悠然第一个走进来，见叶千无事，便上前查看那具人人避让的毒尸。

　　段悠然没有直接触碰盅人，谨慎的掏出一副薄薄的鹿皮手套戴上，手套散发出浓郁的药味儿，显然并不普通。

　　盅人尸体在巨蛇最后一次冲撞中掉出蛇口，只有一只手死死扣在巨蛇下颚。

　　段悠然大致查看一番，又取出工具割下小块皮肉观察。

　　不一会儿，神医露出一丝欣喜的神色：“阿千，这个需要带走。”

　　叶千看他像是有什么发现却又不多说，也明白现在不是个适合谈天的时候，便不多言只是吩咐人将盅人尸体小心打包，以免误伤。

　　一行人带着多个箱子回到陇城，迎接他们的是结束夜庄之事赶来的聂寻。

　　聂大孔雀带着之前所有存放到夜庄里需要用到的药物，同另一位较于了解药草的令主一起将之护送而来。

　　本来按照叶森的意思是，全部回到夜庄之后再为叶千治疗，确保万无一失。

　　神医什么也没有反驳，只是推算了日子，告知叶庄主，若是回到山庄再行诊治，叶千大概还要经历两次融合。

　　叶森听后脸色不好，还是同意取得朱离草之后，就近在陇城医治。

　　段悠然与叶千一同进入聂寻一早打点好的分堂地下的暗室，所需之物全部放进后，便关闭了暗室。

　　暗室石门只能从内部开启，分堂依旧防备森严，足足集结了三位令主手底下的精锐轮番把守！

　　段悠然将所有的药材归类，拿出个精致的秤来，把需要的按比例各取一份。

　　需要熬制、混合的药材丢进小炉上的锅子，需要磨粉或榨汁的摆放在石钵旁边。

　　叶千在一边调息打坐，看神医忙忙碌碌，帮不上忙也不去打搅。

　　段悠然把处理好的药材按顺序倒入冒着热气的浴桶，看浴桶里的热水变成适宜的颜色，才唤叶千泡进去。

　　要彻底去除禁药带来的副作用，药浴与口服都不能少。

　　这个过程心急不得，需循序渐进。

　　分堂内部虽圈了一眼温泉，但药浴需每日换水改变药量，反倒是浴桶更为方便。

　　有聂寻之前的打点，热水每日都会从特殊的水口送入暗室。

　　见少年除去衣物泡进浴桶，神医带上鹿皮手套，打开放着盅人尸体的箱子。

　　暗室内部不小，蛇尸上取下的东西全放进来也不嫌拥挤。

　　叶千泡在浴桶里，脸上全是汗珠，这滋味儿并不好受，甚至可以说难熬。

　　药液粘稠，似乎还油腻腻的，呈现一种抑郁的黑红色。每一寸皮肤、每一根筋脉都是一种烧灼的感觉，仿佛要侵入血肉，通过这烫人的温度驱走所有阴冷。

　　“怎么了？”叶千不是刻意要询问，他出声，只是纯粹希望段悠然可以说点什么，用来转移自己的注意。

　　段悠然看他一眼，知道对方意思，只是照实说：“我之前命人寻来的药材中，有一味药虽是找来了，量却远不足以维持到你的治疗结束。”

　　叶千一手抓紧浴桶边缘，让自己能保持清醒听下去。

　　浑身浸泡在这黑红药液里，仿佛连内脏都被烧灼。

　　“我曾在庄中古籍上读到过，大致是说，制作一个盅人的过程中，需要大量的药物，其中多为毒物。”段悠然手下动作不停，取了个白瓷器皿接在盅人伤处。

　　“可以说，一个制作成功的盅人，就是用数量大到难以想象的毒物堆砌起来的，当然，药量的调整是相当难以控制的。”

　　“你的意思是......”

　　“这盅人体内有那一味缺少的药材，早已融入骨血，更加精纯。取来用的话，效果会比药材好许多！”段悠然手里的器皿盛了不少颜色诡异的液体。

　　“血液竟不凝固？”叶千扫一眼那器皿，惊讶道。

　　段悠然点点头：“还好盅人身上的伤口不多，血液没浪费了。不过到底是用了太多的毒物混合，不能直接入药，还得想办法稀释分离。”

　　叶千想想当时在山洞里，盅人伤口的血液可是将岩石都微微融化了，可见其毒性之烈。

　　“那巨蛇......”叶千扫过堆在墙边的一排蛇骨。

　　“活着只是凶兽，死了就是剧毒。”段悠然拿着扇子对着熬药的小炉子扇风：“那凶物在被你击杀之前，与盅人纠缠了一阵，奈何它身躯庞大，盅人体内毒性发作也要不少时间。我猜想，你杀那毒物之时，它本已是穷途末路。”

　　“幸好当时我吩咐护卫们包了双手再触碰这些，不然这融了剧毒的蛇骨、鳞片，怕是又要生出事端。”叶千想到一开始殒命的几名护卫，不免惋惜。

　　哪怕将尸首带回给予厚葬，也没有什么意义。

　　神医没有再说话，将熬好的药汁盛进碗里，端给叶千。

　　少年接过药碗，对着黑黝黝散发着难闻气味儿的液体皱皱眉，闭上眼一饮而尽。

　　再睁开眼，神医的手里多了个小碟子，装着几块麦芽糖。

　　叶千想要不屑的扭头，挣扎半天，没抗争过满嘴的怪味道，伸手摸了一块糖塞进嘴里。

　　段悠然笑笑，把小碟子搁在浴桶旁边的桌子上。

　　浴桶里的水快凉掉之前，叶千终于得到允许，可以出来了。

　　整整一大桶黑红的液体颜色愈发深沉，粘稠的几乎要结块了。

　　叶千难以忍受的带着一身黏糊糊药汁跳进另一个备好清水的浴桶，几乎搓掉一层皮。

　　只觉得再多泡一会儿，他会和那些黏糊糊的东西一起凝固在浴桶里。

　　今天的药浴已经结束，神医手下不停，继续准备隔天的药材。

　　看少年一脸苦色，段悠然不由得打趣：“起码还要十来天呢。”

　　分堂人员不多，贵在精而非数量，聂寻闲来无事，缠着同来的另一位令主，二人在暗室外闲聊。

　　这位令主与聂寻有几分血缘关系，都是夜庄聂长老一脉。

　　他此次与聂寻一起来，一是比较了解药草，运送药材时会注意存放，二来，是受了叶森命令，有很重要的事。

　　一声尖锐的鸟鸣引起二人注意，墨黑的夜枭在天空盘旋两圈，如利箭一般俯冲而下，停落在院中的鹰架上。

　　隼与枭，向来是夜庄最为紧急的传令才被允许使用的！

　　何况是这种全身乌黑，仅在脖颈有一圈白色的稀有类型！

　　分堂的驯鸟师飞快的取了夜枭腿上竹筒里的纸条呈上，捉着夜枭去喂食了。

　　聂寻二人展开纸条，阅读后面色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