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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遇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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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牡丹这一想法,岳悯尚且不知。
她本是打算趁机去后台悄悄看一看红牡丹的,但偏生聂天一直拉着她对她大倒苦水,又是说他妻子去得早,留下他一个人养儿实在不易,又接着说君白这一个独苗苗养成如今这副性子也不知道像谁,幸好遇上了岳悯,若是没有岳悯该如何是好……他说得凄苦,岳悯也不好打断他,只得陪着他听他回忆往昔。
许是这些年都没有一个能让他放心倾诉的人,等聂天终于说够了,不夜城连客人都没剩几个,推拒不了老父亲对女儿的担忧,岳悯只好放弃了走夜路去偷偷看一看红牡丹的选项,乖乖跟着他一起回了聂宅。
大约是在车上吹了风的缘故,岳悯原本还有些睡意,到了屋里却觉得十分清醒,左右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她自抽屉拿了一个带锁的空白小本子,一边翻看着脑中鬼差给她的书籍,一边把其中有关红牡丹和聂家的事情都一条条列出来。偶尔翻到有她岳悯的,也另翻了一页一并写下来。
聂君白是这书里作者明言的男主,出场之多自不必说,但这书本质上毕竟是篇女主后宫文,更多的是女主在各个地方与其他男人偶遇相爱,要从这些内容里摘出她需要的部分来,这就是件费神的事了。
好不容易写完聂家,又翻着书对了一遍,岳悯才开始写红牡丹。
红牡丹身为炮灰女配,戏份不多,却通通都危及性命,岳悯一边写着,眉头不自觉渐渐蹙紧,待翻到红牡丹及妹妹皆因蓝茉莉身死异处,她更是看得叹息不已。
她突然想起茶楼上的惊鸿一瞥,想起红牡丹雨中遗世独立的翩然身影,还想起红牡丹遭难时临危不惧的模样,想着想着,她不由停下笔来。
不知为什么,她突然很想见到红牡丹,看一看她脊背挺直的站姿,望一望她灯光下独特醉人的剪影。
灯光下岳悯自出神,俨然一副坠入情网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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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聂君白的剧情并不少,按时间线推算,大抵近几日两人就会有一出街上相遇,回忆了一下书里黏黏糊糊的形容,岳悯不由蹙眉,决定明日就带着聂君白出去谈生意。
第二日一早。岳悯果然拉上了百般不愿的聂君白。因为用了些小手段做要挟,聂君白到底还是跟去了,倒是聂天看着儿子竟然跟着女儿去谈生意高兴的很,也不管生意还没谈,先给兄妹二人各包了个大红包。
想着未来剧情里聂君白各种掏钱替蓝茉莉解决事端的剧情,岳悯带着不容拒绝的笑,强硬收了聂君白的那一份,看他小绵羊一样委屈却乖顺的模样,聂天也没替儿子说话,反而乐呵呵看着女儿“欺负”亲儿子。
这场生意统共谈的时间其实不算久,但来回车程却算得上漫长,在路上的时间一来一回加起来就有四日,再加上各色消磨时间的心理战,等岳悯带着聂君白回来时,竟已经是一周之后了。
亲自送了头回参与家里事就已经蔫哒哒的义兄回了聂家,彻底绝了蓝茉莉对聂君白产生情愫的那段剧情,岳悯才算稍稍放下了心。
此时天光正好,她踏出聂家大门,忽然想在申城街头走一走。
不去想什么剧情,也不去管什么公务,岳悯就这样抛开其他事踏下心来闲逛。她这一逛,逛得倒也仔细,路边每一家店铺不管是卖什么的,她都要进去看一看,好在手中带的钱不少,还真叫她买下不少感兴趣的小玩意儿。拎着一手的零零碎碎,岳悯又迈步进了一家银铺。
这铺子里花样不少,做工俱都精巧,岳悯看着满眼手工制品,立时觉得自己现代看的那些东西样子好看是好看,却匠气大过灵气。她一样样看过去,觉得哪样都好看,但若说买下来,还真没什么欲望,她对这些东西不过是欣赏,真要戴这些个东西在身上,她自己就不适应。
整个铺子转了一个遍,岳悯转身欲走,临走前却下意识朝着她靠近的角落扫了那么一眼。
就这一眼,岳悯如获至宝,双眸一亮就朝角落走了过去。
那角上摆了几样首饰头面,比之摆在明处的东西素了不少,其中引得岳悯注意的,正是其中一支牡丹花样的簪子。
那簪子工艺甚好,样子栩栩如生,只是不像一般牡丹花样雍容富贵,这一支簪子只需一眼看去,看的人无不心中评价其素雅。岳悯心中了然,这簪子怕也不是一开始就摆在这么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只是这样独特的牡丹不和主流得不了买家青眼。
随意在街上逛了逛就买到了十分可心的牡丹花簪,岳悯走出店铺时心情甚好。她想着红牡丹的独特气质,觉得若是簪上这么一支清雅的簪子绝对漂亮极了。
这样想着,岳悯那张无甚表情的冷脸都显得明媚了几分。
岳悯继续在街上走着,她曾听说人心情好时看东西都会自带滤镜,现在一看果然说的有理,她现在想着红牡丹,只觉得充满期待,就连街边开得颇有些横冲直撞的车子现在看起来都不是那么讨厌了。
这个时候,岳悯看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不过六七岁的年纪,乌溜溜的头发扎成一个松松的辫子,更显得小脸白嫩双颊鼓鼓十分可爱,她正过马路,步子轻快地朝着对面的蛋糕店走去,明明板着一张小脸,一双大眼睛却亮晶晶的满是对蛋糕的渴慕,轻盈的步子活像要跳跃起来似的,身上极大的反差让人活生生看到一个讨人喜欢的小馋猫儿来。
漂亮的小姑娘让街上不少人都露出会心的笑容来,岳悯也毫不例外。她素来喜欢孩子,尤其是眼前这个绷着一张可爱小脸的小姑娘,只觉得简直像是天下所有的灵气都汇聚给了她一样。
岳悯看得心痒,十分想过去逗逗那个明明没有表情却一副馋猫样的小姑娘。就在她忍不住抬起步子朝着小姑娘走去的时候,所有看着小姑娘的人都不由自主露出了惊色——
那辆岳悯才见过不久的横冲直撞的车子,正直直朝着小姑娘冲来!
巨大的刹车声响起,但车子显然没能刹住,对着小姑娘所在的地方就轧了过去,直到又开出去十几米,才从车上蹦下个一脸惊怕的年轻小伙子,急吼吼往回跑,要看看那个小姑娘还有没有救。
他一着急倒是没注意自己的车刚才是不是真的撞上了什么,直到跑回去那个已经被人里三层外三层围住的小圈子,听着人们的议论声才知道小姑娘没事。青年长长出了口气,稍微放下心来,这才对着人圈一句句说着“让一下让一下我是司机”。
他话说的倒实诚,听见他就是开车司机的人群却不乐意了,骂他几句搡他几下都是轻的。小伙子倒是好脾气,也不恼,只一句句歉疚的话说着,挤进了圈子时一身整齐的衣服已经变得皱巴巴,露在外面的胳膊上还有几个或红或青的指印,看上去好不狼狈。
他挤进了圈子,不由诧异:圈子里头除了险些被他撞着的小姑娘,还有一个大姑娘。
大姑娘——岳悯瞥一眼青年,暂时没时间理会他。她此时正抱着明显被吓着正不断流泪的小姑娘轻声哄着。为何说小家伙是流泪而不是哭,盖因她眼泪一道道往下流,却是一点儿哭声都没有,不声不响自己拿手抹着眼泪,乖乖巧巧的看着更让人心疼。
岳悯看着小姑娘擦着眼睛却因为刚才的事而满是沙土的小手,赶紧掏掏口袋想掏出个手帕来给她擦擦眼泪,但她一时忘了,她身上哪有这种东西。
正着急,一条素白的手帕递到岳悯眼前,她松口气接了给小姑娘擦脸擦手,回头正要感谢,却发现递来手帕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肇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