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天命九鼎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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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了？”
这是我惊醒后，阿阮对我说的第一句话，他坐在桌边，抱胸看着我，我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想着之前即二连三的梦境，终于回想起那天阿阮上岸后的情景。
“阿阮！”大雨瓢泊，那修长的身影还没站稳就重重地倒在了石板街道上，我赶紧跑过去，用力地摇晃着他的双肩。“阿阮！”黑色的发丝之间是他苍白得没有血色的脸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般模样的阿阮，十年来，他在我的印象里总是懒散随意，强大而又骄傲，难道是这泗水里的巨龙将他伤成这样吗。
我大声呼喊着着他的名字，他紧闭着双眸没有丝毫醒过来的迹象，雨下的太大，这样下去，我与他都会感冒发烧，用劲将他从地上拖起来，拽到背上，我一步步吃力地朝客栈走回去。
我想我大概是幸运的，因为我在这大雨不停的时刻看到了一个打着纸伞的年轻男人，我请求他帮我一同扶着阿阮，也许是太过担心阿阮，又或者是因为雨太大遮蔽了我的双眼，我没有意识到他那件不着一点水渍的黑衣与那双看不见的双腿，他深邃的眼睛打量着我和阿阮，最终直接将阿阮背了起来，我拖着沉重的步子跟在他的身后。
直到快要走到客栈的时候，我才在恍惚间意识到这个男人其实十分诡异的走路姿势，这并不是在走路呀，那是在飘。
“十三，下雨的时候就要赶紧回家。”
眼前的这位大概是一位乐于助人的雨之美少年吧，那干净的脸蛋使我无论如何都害怕不起来，可我还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靠近他时给我带来的森森凉意，我从他的手中接过阿阮，扶稳后我喊来小二帮忙，回头想要向他道谢却再也见不到那撑着伞的男人了。
而我，则是在将阿阮扶上床后，脱力躺在了他的身边小憩。
没想到，就这么会的小憩，我就做了个梦中梦。
“好累……”我只觉得浑身像是散架了一样，好像之前是真真切切地体会了一把坠入悬崖粉身碎骨的感觉，脑袋是一片昏昏沉沉的，鼻子塞住了，我估摸着我这是因为淋了太久的雨真的给淋出感冒来了。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在此刻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浑然不像是之前那个苍白着脸颊浑身无力靠在我身上任我怎么叫唤都唤不醒的人，这才是真正的阿阮。
确认终于梦醒的我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从床上跳下来，阿阮将一碗看起来就很苦的汤药移到我的面前，我端起来闻了闻，蹙眉，阿阮起身，将我的下巴扣住，从我的手中接过汤药，直接灌进了我的嘴巴中，我就这样被迫喝完了所有的汤药，喂完后，阿阮还不忘很温柔地用手擦去我嘴角的残渣。
将手指放入嘴中尝了尝味道，他勾起嘴角嘲讽地说：“味道还不错，十三，你可不要挑食啊！”
“你他妈够了，也不知道是谁挑食，我刚梦魇了，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吗？”我根本不奢求这厮会说出什么安慰我的话语，给自己倒了杯茶统统喝下去用来清除口中那苦涩的味道，我的心情乱糟糟的非常差劲。
被梦魇的感觉比进入幻境的感觉还要差劲，况且我在做完一个梦后还没来得及喘息就又被拖入了第二个梦境，梦里的一切似乎都与阿阮有点关系，分成两半的阿阮，阿阮的心脏，阿阮的头，阿阮嘶哑的声音，我为什么会梦到这些。
难道是因为我倒霉？
“想吃什么，我带你去吃。”阿阮似乎对我做的梦没有一点兴趣，他从旅行包中翻找出了一件漂亮的汉服，让我换上，自己哼着小曲儿走出了屋子。
这时候已经入夜了，从客栈里出来的时候，小二说因为九鼎的事情，始皇下达了宵禁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在城里闲逛，一旦被巡逻队抓到，就会直接带进大牢里好好地对其进行一番血的教育。
可阿阮和我又不是人。
因为宵禁，街上形形色色的店都早早都就关上了门，我不知道阿阮想要带我去哪里，只能一声不吭地跟紧他，阿阮走路是有些快的，我有时候需要小跑才能跟上。
白天那个帮着我将阿阮背到客栈的男人撑着伞迎面走来，他的黑衣与夜色融合在一起，我只能看清楚他苍白略显发青的脸，那张脸倒是生得俊俏，虽然没有一丁点的生气。阿阮应当是注意到了他，以为他的脚步有些许放慢了，男人漆黑的眸子在我的身上逗留了一会后飘忽到了阿阮身上，他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像是抽搐了一下，手中的黑色纸伞被丢到了一边，他猛地跪下来。
头深深地低下，我只能用恭敬一词来形容。
阿阮与我从他的身边走过，那周身散发出来的冷意使我这个感冒了的病人敏感地打了个哆嗦，直到走出很远很远，我才回头看了一眼，夜色笼罩的街道里，哪里还敲得见这么一个撑着黑色纸伞的雨天鬼呢。
咚咚咚，阿阮敲开了一家铺子的大门，前来的开门的掌柜是个身着红衣格外妖娆的女人。“哟，客官，要几只包子呐？”我不知怎地就觉着她口中的包子应当是人肉馅的，而我跟着阿阮进去的时候，那铺子里坐满了的客人，使我冷意战战。
那是满屋的鬼魂。
可这女人不是鬼，她真的给了我和阿阮一笼包子，这包子白白胖胖的又散发着诱人的肉香味，使我不禁咽下了口水。“我们这的包子可是出了名的好吃，客官还不快尝尝……”
阿阮没有理会那个几乎是要将水蛇般的身子贴过来的女人，他从袖子里掏出几锭金灿灿的元宝丢在桌上，噙着笑意的嘴角动了动。“九鼎是被始皇拿了去了吧。”阿阮的话使我对这些包子的食欲暂时收回去了些，因为我想起白天我是亲眼看着巨龙将九鼎一口吞下，始皇是一脸阴郁的离开，而阿阮，也是看得清清楚楚。
我猜测阿阮上岸后之所以会脱力晕过去应当是在水底下与那巨龙展开了十分激烈的争夺，阿阮此人，若是想要一件东西，必定会不择手段地得到，若是得不到，他也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我恰恰便是喜欢这样的他，我不清楚他是否已经拿到了九鼎，可我确定巨龙应当是被阿阮伤的很重。
可是，他为什么要说九鼎是在始皇手中呢。
“看来客官可不是为了我的包子而来的呢！”女人风情万种地一笑，我蹙眉，觉着这笑里满是浓浓的诱惑，“没错，正如您所见的那样，象征着天命所归的九鼎就在秦始皇的手中，怎么，客官也想要那玩意儿吗？”
此刻的我一头雾水，得到了答案的阿阮却一手将我拽起来像是要离开，我抓起一只包子觉得不应该就这样浪费美食，阿阮冷冷地瞥了我一眼，说：“十三，你想忘记前尘重入轮回吗？”
“为什么不想？”我做了活死人十年，若是有个可以重入轮回转世成人的机会，我当然愿意。
阿阮冷笑。“那你吃吧。”松开我的手，将我丢在了满屋子的鬼魂中间。
“吃你个头！”我将手中这只白白胖胖的包子扔到一边，追上已经出了铺子的阿阮，他的身影有些急匆匆的。“啧，包子与你，我自然是会选择你的。”我尝试着解释，阿阮之前的话使我意识到那包子就相当于是孟婆的孟婆汤，吃下之后忘记前尘之事，跟着摆渡人进入轮回。
那么，刚才的红衣女人应当就是孟婆吧，原来，孟婆是这般模样的啊。
我的话若是直白点的说的话，就可以这样理解，重入轮回转世成人与阿阮之间，我自然是会选择后者的，可如果这样说的话，似乎十分肉麻的样子，我怕被阿阮嘲笑。当然，就是我说出口的那句话一样会被他嘲讽。
“那如果，我不选择你呢？”他踏入房间，将旅行包从柜子里取出来，用着调笑的语气说着十分正经的话，我犹豫着该不该因为这句不好听的话与他吵闹一番，他便已经将旅行包丢进了我的怀中，牵住我的一只手，示意我闭上眼睛。
一刹那，我仿佛是进入了一个失重的状态中，周遭的一切都在旋转着，又仿佛那坠入江水中的窒息感重新降临在了我身上，我的两耳边听不到任何的声音，只觉着左胸口的心脏在扑通扑通的跳动着。
很奇怪吧，我是一个活死人，却拥有着所有正常人该拥有的一切，我有体温，有心跳。可我需要上油。
阿阮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看到了熙熙攘攘的人群，来来往往的车流，就连身上的衣裳都莫名地换成了符合这个时代的白色T恤和牛仔裤。
“打捞工作已经开展了两天，依旧没有寻找到那对情侣的踪迹，至于他们二人的身份，警方还在核实之中……”这话是从街边卖烧烤的大爷的广播里发出来的，那对坠江的情侣便是我和阿阮。
“你刚说的是真的？”我将旅行包背在后头，里面的确塞了各种各样的衣裳，鼓鼓囊囊的，实则并不重。
“假的。”
阿阮摇来一辆出租车，很巧的是，又是那位接我们来的的哥。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天命九鼎6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