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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获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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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原来就是个烂纸包啊。”带头小乞丐看到这条黑绳子下吊着的纸符,不屑的撇撇嘴。他看了小姑娘,却见她紧闭着眼睛,浑身抖得厉害,好像很害怕似的。他不禁在心里“切”了一声。“还给你,一包烂纸罢了,看你那鬼样子。”说完,就随手丢在她手边。
小姑娘连忙抓住纸符,身上的那一股骤冷气息,立刻消失。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看四周,没有异样,这才安心地叹了口气。
“喂,小乞丐,你从哪里来?”带头小乞丐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小姑娘摇头,似乎对这轻蔑的一声“小乞丐”很不服气:“我不是小乞丐,你们才是。”
“哼”带头小乞丐浑不在意,“老子当然是乞丐,可不像你要了饭,还觍着脸说自己不是乞丐,真不要脸。”
小姑娘本想反驳,但是想了想,自己确实收了包子铺老板的包子。啊,对了,包子铺老板家有鬼,要不要告诉他呢?想了想,摇摇头,还是算了吧,她不想被当成怪物。
带头小乞丐用脚踢了踢正在神游的小姑娘,语气不耐烦:“你摇头干啥,看不起老子,小心老子揍死你!”说罢捏起拳头,佯装要打。
小姑娘挣扎着站起,左腿肿得老高,她这一挣扎,又有黄水流出。恶心得旁边的小孩儿立马闪得老远。她颤颤巍巍的贴在墙上,直视着带头小乞丐。黑洞洞的眼神看得人毛骨悚然。带头小乞丐被盯得浑身发毛,不自觉地后退一步。
“喂,你要去哪儿?”带头小乞丐愣愣地看着贴着墙壁,蹒跚而行的小姑娘,捏起的拳头仍举在头顶,忘记放下。“喂……”
“老大,她走了诶。”看着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巷子口,一旁的小男孩儿用手戳戳带头小乞丐的腰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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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去找那两个法师,她想变成一个正常人,再也不想看到那些鬼怪。想到这里,小姑娘捏紧了手中已经脏得看不出原色的纸符。这张纸符是一个云游的老道给她的。那时她还小,并不懂自己所看到的是些什么东西。
有一次,她明明看见屋子顶上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她拉着娘亲的衣摆,指给她看,而娘亲却脸色一白,抱起她就躲进屋里,对着墙壁上贴的神仙像不停地拜。她还经常跟院子里的小孩儿玩闹,但奇怪的是爹爹和娘亲都看不见他们。
后来不知为何,爹爹带着她和母亲离开了原来住的村庄,搬到深山之中。直到爹爹生病去世前,才知道,原来他们是被赶出村庄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村里人都觉得她生得不祥,说她是妖怪托世。
与母亲相依为命的日子,过得异常艰辛,饿肚子已是常事。为了不让她挨饿,母亲总是把自己的省下一半给她,还总是骗她说自己已经吃过了。爹爹去世之后,她的身体愈加地虚弱,经常无故昏倒。有一次,她昏迷了三天,母亲连棺材都帮她备好了,她却又迷迷糊糊的睁眼,拉着母亲的手说:“我不想跟那些姐姐去玩,我想留下来陪母亲……”母亲泪眼婆娑,抱着她嚎啕大哭。
一天,山里来了一个长须老道。穿的一身褴褛,却又偏偏有些仙风道骨。老道走到她家门口时,她正坐在小板凳上,晒太阳。
老道一看见她,惊讶的“咦”了一声,走过来伸手在她头顶上摸了摸:“难得,真是难得。”她不知道这个怪老道要干什么,还发着烧的额头,经他的手一模,顿时觉得无比清凉。老道蹲下身子,看着她,从衣服中掏出一张纸符,放到她手上。抬手虚空在她额头上画着什么。
也不管她听不听得懂,老道就喃喃开口:“你命中多舛,这张纸符能保你一时平安。”说罢,又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叫什么?”
她眨眨眼,虽然不知道他在干什么,但还是奶声奶气回答:“我叫丁笑。”
老道听后,露出慈祥的笑容。“好名字。”他站起身,意味深长地看着她,良久。
丁笑抬头看他问道:“老爷爷你是谁?”
老道捏着胡子,一脸高深莫测。随后咧嘴一笑,道:“告诉了你,你也记不住,咱们日后还会相见的,到那时再告诉你吧。”
母亲回来之时,老道已经离开。丁笑将白天的事情同母亲说了,还把那张纸符拿出来给她看。看见女儿原本苍白的小脸,泛出丝丝红润,她只觉眼眶一热,心疼地将她抱起,从旧衣服上撤下一小节,将纸符穿好挂在女儿脖子上。
从那以后的几年里,丁笑的身子不像原来那么孱弱,也很少再见到山精鬼怪。总之,生活好像逐渐趋于正常了一样。直到有一天,一个雷电交加的晚上,狂风袭来,将她们唯一的安生之处给吹垮了。幸好母亲反应快,拉着她跑出来。母女两人站在风雨之中,冷得直打哆嗦。
狂风中似乎夹杂着怒吼,还伴随着诡异的哭声,听起来异常骇人。丁笑躲在母亲的怀里,恍惚间,竟看到无数鬼影在站在母亲身后,他们的身影支离破碎,有的只有头,有的没有脸,有的只有一条胳膊,很多很多。丁笑吓得惊叫一声,拉着母亲撒腿就跑。可是无论她怎么跑,这些鬼影都如影随形,怎么都甩不开。
母亲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却无能为力,原本身子就虚弱,再加上这肆虐的雷雨,莫大的心伤让她承受不起,轰然倒地。大雨依旧肆虐着,丁笑抱着母亲的身体,在风雨中哭喊。鬼影们贴的更加近了,他们盘旋在丁笑的四周,狂笑着,呼喊着,有的甚至还伸出利爪,向她抓来。丁笑吓得连连后退,谁知脚下一个踩空,跌进了一个凹谷之中。
再次醒来的时候,丁笑发现自己泡在水中,如果水在深一指,她估计就被淹死了。她抬头,环顾四周,却见身旁躺着一具残破的枯骨,黑洞洞的两个眼眶直勾勾滴看着她。她惊叫着一脚蹬开骷髅头,踉踉跄跄爬出凹谷,左腿也不知是撞到了哪里,被拉了道口子,外翻的皮肉被水泡得发白。凭着记忆,她找到了母亲。摸着母亲已经冰凉僵硬的身体,她嚎啕大哭,可是再也不会有人来给她擦眼泪了。
淅淅沥沥的小雨飘打在身上,丁笑只觉得身子一会儿热一会儿凉,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迷迷糊糊间,只看到两个模糊的身影靠近自己,最后陷入灰暗。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边没有雨声,安静的有点不真实。伸手,触到的不是冷硬的地面,而是柔软的棉被。丁笑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房屋内,屋子中不知熏了什么香,散发出令人安心的味道。
她躺在床上,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房间内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几条板凳而已。这是什么地方呢?她挣扎着起身,见到左腿伤口处,已被包扎好,看起来虽然依旧肿胀得吓人,但已经不像原来那么疼了。
她渴得要命,见到桌上有个茶壶,就连忙走过去,端起就往口里倒。谁想,这壶水滚烫,烫得她一撒手,只听“哐当”一声,水壶碎了一地。
外面的人听见动静,推门进来。丁笑转头一看,却见正是自己要寻找的那两个法师。少年率先一步走进来,身后跟着那个少女,两个人看起来年纪都不大,一脸和善地看着丁笑。
丁笑捂着被烫伤的嘴巴,愣愣地看着这二人,没想到这么快就再次遇见他们了。少女见到丁笑站在一堆碎瓷渣里,连忙走过去,将她扶到一边,“没事吧?”
丁笑,连忙摇头,把手放下,露出被撩出一圈水泡的嘴巴,就像长了一圈红色的胡子。少女见了,一个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少年本也想笑,但碍于人家只是个小姑娘,拼命忍住了。丁笑连忙低下头,用手捂住嘴。
少女笑了一会儿才停下,口中不好意思道:“你没事吧?”说罢,从腰带上解下口袋,拿出个蓝色瓶子,递给丁笑,“这个药粉治疗烫伤很有效的,来,这边坐,我给你上药。”少女拉着丁笑坐在桌边。
丁笑局促的坐下,配合的拿开手,让少女为自己上药。也不知是这药,还是这少女,一股清香袭来,丁笑只觉得胸口的气闷一少而空。
少女上完了药,满意的舒了口气,丁笑的“红胡子”也变成了“白胡子”,站在旁边的少年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似乎忍得很辛苦。
少女走过去伸手在少年脑门上弹了一下,说道:“你这什么表情,很没礼貌诶。”弹了一下不够,还想继续,少年身手敏捷地躲开,一把抓住她的手,笑说:“师姐又想欺负我。”
少女顿时脸红,却懒得与他争辩,挣开手,转身笑着对丁笑说:“我叫徐碧瑶,”又指着少年,“这是我师弟,柳含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