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十。抉择。 ...
-
命途总是一个玩味百千的东西。有人终其一生默默无闻，平淡幸福；有人一路坎坷不平，跌跌撞撞；有人千回百转，尝尽百态；有人参透悲欢，转世清明。
而你似乎一直都是异数。
瘴气侵蚀你的身体，却没有立刻夺走你的性命。不，你哪有什么性命，不过就是一具躯体，由灵骨和墓土组成的身体，还没有完全被瘴气破坏。而你还能借着那些少女的灵魂，保留些许意识。
但这样就够了。你还存在在这个世界里，就可以去反抗，去与奈落斗争。尤其是在这种他以为你已经消失的时候。
你把自己藏在禁域之山，奈落的妖怪无法发现你；你编织结界，保护附近的村民；你带着蝴蝶与飞鸟，抵挡阿篦公主的进攻；你将沾有鬼蜘蛛气息的泥土抹在箭上，破了白童子牢固的结界。
你被村民们称为圣大人。越来越多的远处的村民前来投靠你，希望你能给他们一个安全的庇护。你用纸偶化出实体，掩盖你躯体破碎的事实。
可是这也维持不了多久。你躺在瀑布下，从你破碎的伤口中溢出的瘴气污染了一潭溪水，也在你的身体中蔓延着，陶土烧制的这具灵魂的容器已经无法承受，你却无能为力。你危在旦夕。
你的式神不带感情，告诉追随你的死魂虫而来的女孩，这个人的灵魂即将消散，你可以选择救，或者是不救她。语调中，不带有任何苍凉和悲悯。
救，还是不救？你的性命，如今就掌握在那个女孩手上。她是你的转世，她也是犬夜叉现在的情人。救不救，你把选择权交到她手上。
在红日即将沉下山头之时，女孩放下弓箭，脱下背包，在你沉睡的水底将你仅存的墓土填在你破碎的伤口上。
斜阳西垂。瘴气在抗拒着你的墓土，你眼前一片漆黑，却仿佛有什么画面闯入了你的视线，你的心突如其来一阵疼痛，如刀绞，如针刺。你模模糊糊看到那一天，你重伤倒地，有熟悉却刺耳的笑声在你耳边回响，道尽讽刺；你看见你用尽最后的灵力，将心爱的少年封在了那株神木上，而你身后拖出了长长的一条血带；你看见你面带哀蔑拾起地上的玉，身边的村民一直呼唤着什么，而你再也不会醒过来了。
这就是，你的时间静止的瞬间。
终于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的时候，你似乎听见了谁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进入你涣散的意识中。再没有人开口的水底，你却听见了她的心声。
“还差一点点了，再努力一下。”
再努力一下。就还有一点点了。
“加油啊，桔梗。”
加油。再努力一下吧。
“犬夜叉很想见到你，他一直在找你。”
犬……夜叉？
“你不是也很想见到他吗？！”
想见他，想他。好……想他。
犬夜叉，吾之至爱。
在落日最后的余晖终于被遮掩了的时候，你睁开眼睛。这一潭池水在这瞬变得澄清透亮，你看着昏睡过去的女孩，忽然觉得池水外面的世界虚幻而遥远。你把女孩抱上岸，水珠沿着你的长发滴落，深蓝的夜空已是繁星闪耀，你的面容清冷又华美，不欢喜也不悲怆。
已经记不清楚究竟是第几次这样濒死而生，你不向救了你的女孩道谢。你告诉她，这是你自己的抉择，所以你不向她道谢。你说不清楚是什么感情，是醋意还是妒意，你们都无法和谐地相处。
这大概就是爱上同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合理的状态吧。
你嫉妒她有生命，你嫉妒她可以陪在犬夜叉身边，你嫉妒她有能让犬夜叉感受到的体温，你嫉妒她至少没有那么脆弱。
这大概就是爱上同一个男人的两个女人合理的状态吧，你想。
你挚爱的少年，最终还是陪在另一人的身畔。如何？你已经没有办法陪在他身边了。误会可以消除，生死却没有办法跨越。有什么沿着你脸的轮廓滑落，却是头发上未干的水珠。你早已没有眼泪，自你开始修行，你就隐藏了眼泪。
想见他，却已经不能见他。
所以你告诉她，犬夜叉很快就来了，是来找她的。
然后你转头，将要离开这个地方。女孩在请求你留下，请你见他一面，你恍若未闻。你带着蝴蝶和飞鸟，没入黑暗的森林之中。
犬夜叉到底是来见谁的，早已就不重要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十。抉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