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猎人之他和她的爱情》萧睦

23、守护你一辈子（二）

　　就算我已经不在你身边，我的心依旧和你在一起……

　　夜灯更盛，而咖啡杯里的热气早已消弭殆尽，对坐的男女，话语之间的气氛越来越沉重。
　　“这么说来，你是来通知我，有人已经盯上我了？”
　　“没错。冴子，这次你一定不能大意，对方可不是街头的小混混。”
　　“嗯，我明白。再怎么说，人家也是堂堂大人物……看来，这次真有麻烦了……”
　　“你害怕了？”
　　“不，我只是……”
　　冴子的眼神里露出了满满的担忧。
　　“别为那个家伙担心，我已经通知过他了。不过看样子，他好像已经有所察觉，总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海怪将冷却的咖啡壶挪开，又重新煮上了新的一壶，“不过，我看他好像很担心你，所以我就再来特意通知你。我还以为，他会亲自告诉你呢。”
　　“我们已经快一年没联系了……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你再遇到他，也请转告我的谢意。”
　　“一年？！……不是几年前就分开了吗？……”
　　有人腹诽着，不敢多问什么。他只是想给老朋友打个气，顺便提供一些帮助。
　　“冴子，试过你刚才的身手，我可是安心多了。如果这次他们真要在新宿动手，说不定会翻船呢，哈哈。”
　　“多谢夸奖……不过，我已经不年轻了，身手也没有以前那么敏捷了。还有你也是，我感觉你没有以前那么壮了，另外，你的眼睛……”
　　冴子的神色有点黯淡，或许是因为今晚的话题里，说了很多关于那个人的事情。
　　“是，我确实是老了，眼睛也快失明了……所以，我通过朋友的介绍，盘下了这间关了很久的咖啡屋，希望今后的日子，能和老朋友们一起度过。没想到偏偏让我知道了那些情报，好像命运的捉弄一般，不允许我这样的人，安静的退休。”
　　法尔肯的神色也跟着黯淡，两人在充满回忆的氛围里，感到命运第一次不可被掌控。
　　“海怪，这件事，你别插手。让我和阿……让我来处理吧！谁敢在新宿闹事，我一定将他绳之以法，不管他是何等大人物！！”
　　冴子刻意打破了这种黯淡，神采奕奕的站了起来，一点都不想输给当年的自己。
　　冴子认识海怪，也是因为阿獠的关系，那是海怪逃亡到新宿的时候，阿獠曾经收留过他一段日子。而也是多亏了当时还在的槙村和冴子的帮忙，海怪才躲过了各国的追捕，保全了性命。
　　海怪，那是阿獠当年给法尔肯取的绰号。原因只是因为法尔肯的高大魁梧，不近女色，而且作风硬派，每每冲锋在前。冴子只知道，海怪和阿獠早就认识，都是当年克洛亚王国反政府游击队的战友。游击队被驱逐解散后，阿獠做起了杀手，直到认识了槙村和冴子，才慢慢转型成了城市猎人。而关于海怪，冴子只听阿獠说过，他又重新投身到了动乱的战场，甚至还组建了自己的雇佣军小分队，在那一行里，可是响当当的存在。
　　如今，连海怪都开始感叹自己老去想要退休的时候，冴子确实没有办法不得不面对自己的某些禁忌了。
　　只是她不想承认，她总是自己安慰自己，永远的二十岁。
　　看着冴子的摸样，海怪似乎也被感染到了，脸上的黯淡收敛了起来，话语里多了一份当年的无畏。
　　“说得好，冴子！！……不过，这事你总要找几个帮手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好像也已经……”
　　海怪是个直肠子，只是他看到冴子的表情时，立马打住了话，知道什么话是不该说的。
　　冴子告辞的时候，海怪并没有再送，他知道暂时不需要为她担心。他只在她出门的时候，大声邀请了她。
　　“冴子，有空常来坐坐。我这里，可有最齐全的设备，想要什么支援，尽管开口！”
　　“谢了，法尔肯！都市里，火箭筒可会殃及无辜的！”

　　午夜的钟声，再度响彻在略显清冷的夜空。
　　隔着远远的距离，还能望见东京湾码头出港处的灯塔。一闪一闪，很有以前的味道。
　　阿獠搂着冴子，正对望着怀里那个二十岁女孩的眼睛。
　　“你的眼睛，还是这么聪明，什么话都可以读出来。”
　　“那你呢，你还是这么好色吗？我心中的白马王子，可不是这样的哟，你是不是不想再扣动扳机了？”
　　“别别别，饶了我……再扳，手指要断了！”
　　“那你的手还敢不敢再这么不规矩……”
　　阿獠还是喜欢和她这样嬉闹，这样和她在一起，他甚至觉得这种幸福有点虚假。
　　“阿獠，抱着我……”
　　“嗯？……”
　　“阿獠，你愿意娶我吗？……”
　　“冴子……我……”
　　当气氛沉静下来的时候，连汽笛声的鸣响中，都可以听见细微的不和谐杂音。阿獠不知道自己的听觉，为什么会变得如此犀利。
　　“咔嚓~”那是狙击枪最后的准备。
　　“冴子，危险！”
　　“阿獠！！”
　　阿獠想要推开冴子，却只看到她比他更快，直接整个人护在了他的身上。
　　“砰~~！！”
　　“砰~~！！”
　　“砰~~！！”
　　每一响，都像是射在自己的心上；每一响，心就会跟着碎一瓣……
　　“不不不不不不不！！！冴子！！——”
　　“冴子！……冴子……噢……呼~~呼~~呼~~”
　　阿獠长长舒了一口气，然后从新重重倒了下去，任由汗水湿透床单。
　　“……菲律宾……新加波……马来西亚……泰国……中国……韩国……看来，他们应该已经到日本了。”
　　阿獠自言自语着，随手又拿过了床头的一叠资料。那是他收集的新闻报道，几乎每一篇，都是当地毒品搜捕方面检察官或者警官遇难的新闻。
　　“很规律的手法，竟然会按着地域经纬度作案……看样子，真是军方的人……”
　　阿獠沉思着。这些遇难者中，不少人他都有过交道，应该说，他都提供过情报。那是当年藤源走的时候，留给他的那份情报。
　　他一直瞒着冴子，私下将情报掉了包。这几年里，他通过各种渠道，将各国涉及到的案子送了出去，连续拔掉了这个巨大罪犯集团的据点。甚至在这种外来的冲击下，导致了这个巨大组织的最终覆灭。
　　只是他没有想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打击报复比他预想中来得还要快，还要猛。
　　“呵呵，果然是窃国的大人物，我可不能大意了！”阿獠自我打了打气，“不过既然来了新宿，龙也会变成虫的，因为这里是属于我的主场！那就让我来为他们表演这最后一幕戏吧。”
　　他就这么躺着，开始不再去想这些烦人的事情，尽量让自己显得平静。
　　直到阳光开始透过窗帘的缝隙射进来，他才开始用手去挡。
　　他蓦地站起来，狠狠拉开了窗帘，瞬间让阳光冲进了房间。
　　他开始翻箱倒柜，终于在某个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神秘的盒子，打开来，里面躺着一部看上去崭新的手机。
　　手机被开启，里面却只有一个联系人。
　　他望着那个号码，然后发出了一条短信。
　　“生日快乐，我的二十岁女孩……安好？”
　　不多久，他就收到了一条回信。
　　“谢谢你，我的二十岁男孩……安！”
　　这是他和她的秘密，也是他和她的约定。
　　一年仅此一次，一年仅此一句。
　　只是不同于往年，今年的内容，多了几个尾缀。
　　他开始有了笑容，带着青涩，带着幸福，直到最后，变成了苦涩。
　　他重新把手机丢进盒子，再放进柜子里，不让任何人知道，包括这些年一直留在身边的人。
　　“阿獠，起来了没，早餐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答应过要陪我去市区的。”
　　“马上起来，我答应你的事，我怎么会忘记呢。”
　　门外传来阿香的声音，她没有进来，只是隔着门询问，然后他就听到了她下楼去的脚步声。
　　“看来今天，不轻松呐……”

　　新宿的周末，总是热闹非凡。人来人往，稍不留神，就会丢失身边的另一半。沿街商店橱窗里的商品，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
　　“阿獠，快来快来，你看这些衣服，很不错呀。”
　　“喂，阿香，那是男人的衣服吔，你不会真想一辈子穿男装？你该为自己买些漂亮衣服。”
　　“谁说我要买男装了，我是想给你……”
　　阿香说到一半，就把话卡在里喉咙里。因为阿獠明显打断了他的话题。
　　“今天是陪你来逛街，不是让你来给我买衣服的，你给我搞清楚！！走，跟我来！还是让我这个对美女最有鉴赏力的男人，来为你挑选几身漂亮衣服吧。”
　　“阿獠……”
　　“走啦，别磨蹭，不然等会赶不上时间吃午饭了！……我可是已经订好了饭店包厢哦。”
　　“啊？……”
　　“别傻愣着了，快走！”
　　阿香还沉浸在某种莫名其妙的幸福中时，阿獠就拖着她转进了一家高档的服装店。
　　“阿獠，这件好看吗？”
　　“一百分。”
　　“哈哈，那这件呢？”
　　“一百分。”
　　“啊？……那这件呢？”
　　“一百分。”
　　“阿獠，你看都没看，这件是我早上出门的衣服！！”
　　“安啦安啦，只要是你穿，什么衣服，在我眼里，都是一百分！”
　　“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
　　阿獠的表情让人不认为那是真话，反而让阿香觉得，是一种故意的调侃。
　　“算了，这里的衣服都挺贵的，我们还是去看看别的吧。”
　　“哦……”
　　阿香拖着阿獠出了门，而阿獠的心思似乎落在别处。
　　“竟敢打扰阿香的好心情，等会我再收拾你们。”
　　阿獠暗想着，回头朝某个角度望了一眼。
　　“他好像发现我们了？怎么办？”
　　“不怕，前面还有我们的人，今天他死定了！嘿嘿嘿……”
　　只是阿獠疏忽了，这一次的跟踪者，并非什么街头的小混混。

　　时间再过几许，兜兜转转乱逛的人，依旧两手空空，直到临近饭点，阿香才又驻足在了一家花店前。
　　“好漂亮的康乃馨，好香啊。”
　　“阿香，要走了。”
　　“阿獠，你知道康乃馨的花语吗？”
　　“花语？没兴趣。”
　　阿獠从来都对这些东西不敢兴趣，他一直催促着她的原因，是因为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却又一下子说不上来。
　　“带杂色斑纹的康乃馨是悲伤的恋情，黄色是轻蔑……至于白色，是清彻纯洁的爱，不管怎么说，还是白色的……”
　　“喂，你在干什么，快走啦。”
　　“啊，太漂亮了，尤其是纺织刺的边，太棒了！”
　　“唉……都快过点了，你还在那里犯什么花痴呢……”
　　“阿獠，人家难得罗曼蒂克一下，你却说我是花痴，你找打！！”
　　“啊，我错了我错了，别追，你这样太不像话了！！”
　　“别跑，你给我站住！！”
　　阿獠觉得如此也不错，自己借题发挥，至少可以让阿香追打着自己跑开原地。
　　于是两人一前一后，追打着，跑上了天桥的台阶，一直追到了平台上。
　　“好了，阿香，我们改去饭店了。不然，下午的游乐园项目，就要错过了。”
　　“真的？下午还要去游乐园啊，太好了，我好久都没有去过了。那我们快去吃饭吧。”
　　阿香做出上前挽着阿獠的动作，阿獠并没有再如以前那边抗拒。只是很熟络的让她挽着，一起迈开了脚步。
　　悄然无声中，阿獠发现有辆车正慢慢停靠到天桥下，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咔嚓~~”喧杂的车流声中，夹杂着某种不和谐的声音。
　　“阿香，快躲！”
　　“阿獠，危险！”
　　“砰~~！”
　　几乎是同时发觉危险，阿獠来不及推走阿香，却先被阿香推到了一边，子弹擦着他们而过。
　　“喂，你快躲啊，我自己有在躲了！”
　　阿獠被推开的时候，很不满意的抱怨了一句。只是这种抱怨还没有表达完整，第二发子弹已经到来。
　　“啊~~啊，哇啊啊~~”
　　不偏不倚，第二发子弹虽然被阿香躲过，但是却擦到了她的脚踝。害得她一个踉跄，竟然从天桥转台的楼梯上摔滚了下去。
　　“阿香！！……可恶！！”
　　阿獠立马拔枪还击，但是对手似乎并不想在闹市区纠缠。袭击他们的车辆很快淹没在了车流的大队里。
　　“混蛋！！……阿香！！喂，阿香，振作点……阿香！！”
　　阿獠摇动着她的双肩，但是阿香似乎撞到了脑袋，昏昏沉沉的，就是不愿意清醒过来……（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