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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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华鸢朝着元氏住的房屋走去，路过三位姨娘的雅阁，听见不远处传来的嬉笑嘤语声，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她们也只有现在可以享受着华府的富贵了，再过些时日，就怕是性命都要搭在他们家。
拢紧了身上的披肩，华鸢穿过清雅的小院来到了元氏的屋前，见有两位下人在外把手，猜疑地问道：“我爹在里面？”
“是的，大小姐。”
不经意地蹙起细眉：“进去有多久了。”
“刚......”进去没多久，下人的话没说完，便被蓦地打开的门声给打断。
出来的正是身材有些发福的华雄正，此时面色难堪，显然对于和元氏刚刚的交谈出现了分歧，见着她在门口，还瞪了她一眼，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华鸢并不受华雄正喜爱，并不是出于她不够优秀，而是华鸢的一张脸，长得实在是太像元氏了。
丹唇外朗，笑起来时都透着股淡淡的柔意，格外亲和，但表情一旦冷下来，只会让人感觉她性子冷冽高傲，眼里会立马浮现出不见底的深沉。
一笑一颦，华鸢是完完全全遗传了元氏的，没有一点地方是继承了华雄正的，这也让华雄正内心十分的憋屈，出色的大女儿长的像她娘，不像他，一天到晚对着张让他纠结不堪的面容，他也很难给她好脸色看。
不明情况地看了眼离去朝姨娘院走的华雄正一眼，华鸢甚至没有反应过来那一声冷哼的意思，露出几分怪异的神色，朝把手的下人道：“你们先去别的地方忙活吧。”
“是，大小姐。”
待他们离去，华鸢才进了才推开门，进了屋。
刚走进去，入目的便是屋内一片狼藉，价值千两的青玉瓷花瓶被砸了，原本她差人送给元氏的糕点也被撒了，桌子凳子东倒西歪，称得上完好的，差不多只有元氏的一张床。
而此时元氏也是以为进来的是华雄正，欲要继续板起脸与他争议，见来人是华鸢，才松了口气般的疲惫地垂下眼帘，坐在一张完好的椅子倚靠着。
充满倦意的模样，仿佛老了十岁般沧桑。
本来元氏就包养的如三十岁出头，现如今的神情，看起来更像是年岁已高，烦透了尘世的愚昧的老人，让华鸢有些心疼地上前抚了抚她的背。
没有先开口说话，只是想等着元氏顺好了心，在提及华雄正受贿的事。
她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倒了的桌子和椅子，唤来了在门外悠闲的两个丫环。
命令道：“将地上的东西都清扫好，不要留一点污渍，尤其是玻璃渣，更不能留一分一毫。”
“是，大小姐，马上就给您清理好。”丫环颔首应声，手脚利索的打扫起来。
华鸢见安排妥当，走到元氏身边坐下，又替她顺了顺背。
早就知道元氏是刀子嘴豆腐心，但少见看她如此憔悴，华鸢还是止不住的心疼，这也是这一世最疼她的亲人。
虽然表面上与她的关心平凡淡泊，但是私底下却严格的要求她做到每一个大家闺秀该做到的每一件事，很少夸奖她，却总是会默默关心她的人。
有次元氏在院中散步，无意中听到了三伯父的女儿华菱和别人说华鸢是个做作闷头，当场就给了她一巴掌，只在临走前丢下一句：“一点教养都没有的东西。”那嚣张的架势，让华菱可是立马就哭了出来。
事后得知的华鸢，还偷偷地笑着和回了家的华盛麒说，自家娘亲真是个护短的老母鸡。
现在一想，元氏到现在也没有和华雄正撕破脸，大概也是为了他们姐弟两着想，本来二人的关系就水深火热，但生生熬出了十几年也没有离婚，原因也只会出在他们身上。
屋子不一会儿就收拾干净了，华鸢盯着那千两的青玉瓷的碎片被丫环收进小竹篮中带走，只感觉心中一阵肉痛。
倘若她事先知道这花瓶会被打碎，她定会让元氏先将花瓶放她那，免得被糟蹋。
华雄正，真不愧是她的土豪爹，千两的花瓶眼睛眨都不眨一下地就给砸了。
问为何不是元氏砸的，华鸢冷笑，她娘亲是个有修养知规矩懂理的人，是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如泼妇撒野般粗鲁的事的。
倒是华雄正，如暴发户的土豪一般，日夜进账有百两，数日进账就有千两，他可是一个丞相官位的人，难道还会在乎一个小小的千两古董花瓶吗！？
他反正是左看右看都见着元氏不顺眼，不砸点东西示示威，他心里还不畅快呢！
丫环离开后，元氏也恢复成了严格嫡母的模样，瞧着华鸢默不作声，她开口问道：“来我这有什么事？”
华鸢淡道：“是关于日后爹受贿可能会被皇上发现的事。”
元氏一怔，眼中分明闪过赞许的精光。
“我还以为你不知道这件事，或者说，没有发觉。”她顿了顿，手附上华鸢的脑袋，“不过你的脑子比我想象中要聪明的多，不愧是我元芹的女儿，总算是脑子好使了点。”
华鸢抽了抽嘴角，勉强将她娘的这句话当作是夸奖。
“那么鸢儿来，是要说万一事情被受贿之事暴露，我们该怎么办吗？”元氏眼中提及这事的时候，上扬的嘴角露出几分冷意与嘲讽。
华鸢点点头。心道元氏果然早就有过这样的料想，加上这神情，也怕是早有了应对之策。
“还有一个月便是你弟弟回京考试的日子，考试一完，我就去与你爹爹要一封休书，带上你那些姨姑婶婶送你的首饰财宝，我们三人就回元府住去，与他们一刀两断，元数尽了，华府势必想翻身也难逃诛九族之罪。”
说完，元氏还笑了出来，森森冷意的轻笑让华鸢不由打了个颤。
却还是得给她娘的机智聪慧点个赞！真不愧是她娘，走前也不忘捞上她爹亲戚给她的财产，连她有小金库的事都知道......
也算是安心了，华鸢同元氏又唠嗑了一会儿外公家的事，方才离去。
走时再次路过姨娘院的时候，听到华雄正在其中作乐的笑声，她竟露出一抹跟元氏如出一辙的森意冷笑。
距离离开华府的日子不远了。
大院的小亭内
华鸢坐在秋千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心里又另有了打算。
她除了对元氏、弟弟颇为关心外，也就府上的祖母最让她忧心，平日里待她也甚好，若她在离去前将祖母也一同带走的话，那华府便是成了座死宅也同她没有丝毫关系。
加上三个伯父都是任命着不小的官职，却做着几乎和华雄正一样的事情，若事情被揭发，先不说祖母和氏会不会被活活气死，她带她走，也是个问题。
和氏是华府的根，华雄正和伯父们是华府的叶，叶子烂死也跟根脱不了干系，皇上若追究下来，定然是会牵扯到她的。
而此时她只能想出一个两全齐美的办法，让和氏既可以躲过这场华府避不了的难，又可以让上头灭门。
莫要说她心狠，怎会不念父女之情想着让华府灭门，她的回答只有一个：种什么因，结什么果。
与其让他们再去祸害平凡人，倒不如让他们自生自灭。
且自幼就没带过她，教育过她的男人，不是父亲，是陌生人......
直至下午的未时，当凉意更甚，骄阳光芒渐暗位置偏西时，翠绿和梅红才跑了过来让她回屋歇着。
如同碎金般的余光打在她的身上，零零落落的，衬着那张在树荫下的面孔更加的清美动人。
回到屋里，华鸢还在沉思着办法，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认真”以至于终于到了晚膳时间，她都没有回过神。
梅红和翠绿相视一眼，无奈地耸了耸肩，将熬好的酱香鸡和米饭端放在了桌上。
酱香味扑鼻，华鸢一下子回了神，目光看向了桌上料味十足的鸡米饭，挑了挑眉，不解道：“我的晚膳不是说好统一要吃清淡的吗？”
梅红又同翠绿对了一眼，两人似是无视了还在他们面前华鸢，各自捅了捅对方的肩膀。
眼中冒着“你去你去”“你说你说”的光芒，让华鸢看得好生无奈。
推搡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由着梅红上前一步道：“是老夫人说见小姐身子不好，给您送的补身子的鸡米饭，而且您身子本就看起来瘦弱，一瞧就是没吃饱没吃好的样，老夫人还给您送来了......”
“送了什么？”
“清蒸狮子头、鲤鱼跳龙门、甲鱼汤、爆炒小龙虾......”梅红掰着指头数着。
华鸢在一旁看着，心里摇头直念，她这辈子果然是做土豪的命，山珍海味样样都少不了。
只是怕这些菜送上来后，她也吃不掉，生生十道菜，她的肚子绝对消化不了，本就饮食方面她就特别看重，荤素都有搭配的，若天天这样喂她，相信不久的将来，就能看到一个体重达两百多斤的妹子了。
喂猪呢这是！
华鸢见梅花估摸还要说什么还要上甜点类的话，连忙打住，道：“这些菜给你们吃了，我只要这鸡米饭。”
“那可不行，万一被老夫人知道......”翠绿果断拒绝。
“叫那些人都捂实了嘴便是，谁说出去，就给我从华府消失，这是命令！”华鸢皮笑肉不笑道。
闻言，二人露出了开心的笑容，连忙俯身道谢。
“你们都去跟那些下人说一下吧，吃完后待会过来收拾盘子就好。”她吩咐道。
“是，大小姐！”
随即，两人喜滋滋地向外跑去。
半路间，翠绿又跑回来把中途给忘了的事向华鸢提及。
“老夫人说，过些阵子去历城的玉心庙拜拜佛，说想大小姐您一同前去。”
华鸢愣了一下，点点头，“跟祖母说，我会去的。”
玉心寺。
她眯了眯眸，嘴角突然扬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来。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