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成雪》鱼九

5、满月

　　吃过了饭珞白又坐不住，从没下山的她见到一切都是新奇的。东方芷拉不住她，只好随她一起到处闲逛。

　　“阿芷你看！”听到珞白兴奋地叫他便知定又是看到什么奇异的玩意儿，东方芷任由她扯着自己袖子往前走去，“像花朵一样呢！”

　　“这不是花朵，”东方芷好笑地看着她兴奋的晃来晃去的脑袋，“这是河灯。”

　　“河灯？就是河里的灯吗？”

　　“差不多啦，把灯放到河里罢了。”东方芷捏捏被扯得发皱的袖口，“说起来，今天是七夕呢。”

　　“哎？什么是七夕？”

　　“七夕是人间的节日，传说很久以前，有个叫牛郎的男子和一个叫织女的女子相爱，不过那织女是天上神仙的女儿，不能停留于人间，因此二人只能分别。但他们的爱情感动了上天，所以特别恩准他们在每年的七月七日相见一回。后人就把他们相见的那一日定为七夕节，以此来纪念他们。”东方芷抬起头来望向遥远的天际，“一道鹊桥横渺渺，千声玉佩过玲玲。别离还有经年客，怅惘不如河鼓星。大概就是如此吧。”

　　珞白对他莫名生出的几分伤感很是不解，只偏着脑袋看他，“那他们一定很难过吧。”

　　“恩？”

　　“一年只能见一次的话，一定会很寂寞的。”珞白仰起头，天边的夕阳已渐渐下沉，只留着一抹残红余晖。“如果喜欢的话，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呢？”

　　东方芷很讶异地看着她，看到她的眸子里竟然溢出淡淡的水雾。

　　“听师兄说，爹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把我丢弃了，掌门在回山的路上看到我便将我带回了门派，将我养大。”珞白第一次没有笑，“我到现在，都没有见过他们。”她只是默默地看着那盏河灯，眼神里是从没有过的寂寞和哀伤。

　　“如果心存希望的话，”东方芷静静地听着她说完，“那就一定会相见的。”

　　珞白点一点头，伸手拉住他的衣角，“我们去放河灯吧，阿芷。”

　　“好。”东方芷低头看她，嘴角是温柔的弧度。

　　放完河灯已是深夜，珞白早在他怀里沉沉睡去。东方芷看看她熟睡的侧脸，心底一片澄净。

　　不知何时天上竟有几丝细雨落下来，东方芷抱着珞白，寻了处低矮的茅屋暂作避雨之处。

　　夜风并不太冷，他想了想还是把外衣脱下来盖到珞白身上，不料手腕一抖竟把她碰醒过来。

　　“阿芷？”珞白往他怀里蹭了蹭，眯起眼睛看着天空。“恩……月亮出来了吗？

　　“没有，”东方芷替她掖一掖衣角，“下雨了。”

　　“恩……”还未来得及再说些什么，珞白偏过脑袋又睡过去。

　　“呵，”东方芷温柔地看她，“虽然还为时尚早，不过，真的想这样叫你一声，”他轻轻合了眼眸，“小珞。”

　　等你长大的话，也不过六七年的光景吧。他在心底笑一笑，谁知道以后会不会也是那样一副清冷的性子？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

　　因为,如果不能在一起的话，一定会很寂寞的。

　　他闭上眼静静睡去。

　　雨已悄悄地停了，一轮圆月正撒落下银白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