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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惹恼女人的后果 ...

  •   我们一行人穿过火海,迪亚领头,其次是我、伊安、里昂和赛修,走了几步洞察力最好的赛修忽然示意队伍停下,我缩在温暖的白狐斗篷里,顺着迪亚一行的视线往火海深处望去,只见火焰明灭间,几个人高马大的身影忽明忽暗地显现出来。

      是另一队人马。

      晃眼间这行人便已经出现在我们面前,迪亚不动声色地按着我的脑袋把我往身后拖,我也不负众望地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二话不说就从背后鼓鼓囊囊的绒绒白毛里拽出死神袍子的兜帽,把一头惹眼的粉毛遮了个严严实实。

      战斗类游戏,说来说去妹子都是稀有货,虽然很多男的玩女号,但正因为如此,游戏里多数hentai们对待女性角色的态度相当糟糕。

      为首的男人身高目测有一米九,肌肉扎实的胳膊上配备火光下银闪闪的巨型拳套,灰白的短发修剪得极贴头皮,军装似的黑制服衬得他像个退伍的老军官。

      我用隐藏在黑斗篷下的眼睛悄悄打量着一行众人,为首的男人身后还有几个装备相异的壮汉,一个二个看上去都凶神恶煞。

      看来他们也是来屠天使的。

      “嘿!我还以为我们够早了,没想到居然有比我们更早的嘿!”

      白马边上一个扎头巾的男人切的一下冷笑起来,黑头巾下的眼睛看向迪亚的方向。

      “嘿哟,女人的味道!”

      仿佛闻到什么似的,他故意使劲儿在空气中嗅了嗅。

      我揪着斗篷把脸颊边的两撮不听话的粉毛往耳朵后扒了扒,心里感叹自己合适的身高正好能被迪亚高高大大的背影挡住。迪亚这家伙,乍一看温顺又纤细,实际上躲他身后我连顽固的呆毛都没法露出来。

      “你想说我像女人么?”

      迪亚不大悦耳的嗓音从很近的前方响起,现场的气氛微妙地烧起了火药味。

      “呵呵,当然不是说你!”

      头巾男露出一个在我看来荷尔蒙散发不足导致扭曲恶心的笑容,然而这定语超长的吐槽还没来得及在我脑内完整地构筑起来,一阵热风已然扫过我的脑门,赤红的烈火从我眼前一掠而过,几缕细碎的粉毛纷纷落到脸颊上,痒痒的。

      我一摸头顶,惊觉地发现连着死神斗篷的兜帽已被烧掉了大半截。
      连带着我一头惹自己怜爱的粉毛也没放过。

      残留的焦热温度弥留在微微焦糊的头顶上,我烧的半焦的发丝和烧了半截的黑斗篷糊在了一起,摸上去就让人心里莫名地窝火。

      顿时一股名为差点变成炭烤秃头的怒火刷一下地烧遍全身。

      这股咆哮的火气从指尖焦灼的触感顺着手背和胳膊流向专门产生愤怒情绪的胃,一路仿佛带电一般噼里啪啦作响着,最后以随时触发炸毛的高温从胃烧向了大脑。

      之前因为随人同行而被渐渐压制下去的暴戾性子豁然又被点燃,我脑子发热地从背后拽起日月,越过迪亚,手里的镰刀转着弯向头巾男砍过去,巨兽之牙般的镰刃隔开冰冷的空气发出嗖嗖的呼啸声,但这远远无法平息我的怒火,砍!砍!砍!日月带动身体在离地的半空转出令人心惊动魄的弧度,黑底镶金芒的镰影像霸占半空的月牙儿,每一道弧度下去,都要有血水溅涌而出……日月太习惯热血的沐浴了。今次也发誓要用这狗巾男的断头血祭奠我烧焦的新衣服。砍不死也要砍得半残让他也去泡药罐子。

      黑金的刀影割下去,日月的镰刃砸进地面留下利齿契入似的咬痕,头巾男的动作却比我想象中的更加灵巧,他轻巧地晃过我的镰刀,保留余力一般地把玩着火焰傲慢地笑。

      ——“切,你这身手,果然是伪娘吧!哈,老子最讨厌玩女号的变态,今天碰到第三个了!”

      他傲慢的语调非常令我想把这破脑袋从脖子上拔掉。

      脑海里浮现起断头的画面,血柱刺向天空,再如喷泉一样四散开来,一滴一滴落下又粘稠又湿滑的殷红。

      ——当然。那只能是脑子里想想的事了。虽然工作职责有一条是不能乱砍乱伐,但揪脑袋不成砍砍胳膊腿手脚什么的也不会有大事,大不了不砍很深然后偷偷往他药罐子里加辣椒油。

      胸腔内隐隐发威的冲动被脑袋理智地削去了几分,但杀意依旧毫不吝啬地直达双臂,硕长的镰刀在我手中旋转着挥舞起来,我随惯性舒展开身体,任由这头重脚轻的武器带动自己踮着脚尖飞旋,这种干脆的脚步像走芭蕾一般轻盈,却在每一次落地时都带上了武器分毫不减的负重,我挚爱着这种熟悉的重量,它沉甸甸地敲击着我的心脏,让我高举挥舞的双臂充满源源不断的热情和力道。

      刀刃切开皮肉,鲜血迸入眼前,总觉得像是每一刀结束后都能顺顺利利地忘却一段烦恼事一般。

      ……

      最后迪亚和那混血肤色的军装男人强行把我和那狒狒似的家伙隔开,我发誓在我脑海里他的脑袋早已经好几次像启瓶器拔掉的瓶盖一样滑过半空落进冰寒的火海里,像所有摇晃半天的冰啤酒一样从瓶口喷出血沫。

      鲜血四溅,迪亚从身后反扣着我的手腕强行夺走我手里的镰刀,日月落地时发出的脆响如若渴血的哀鸣,也幸好是迪亚动作更凌厉些,那军装的男人挡在狒狒身前,倒率先颇为狠厉地抽手落下了一刀以示警惕。

      我只看见红光刺眼地一闪,却来不及看清这男人用的武器。他的刀看不清实体,转瞬间的收刀之后却留下风刃似的剑气。迪亚反手缴我武器,我只能用左手臂来当护脸的肉盾,也幸亏那惹眼的红光被迪亚捕捉到,我被他背着手拖住,以反扣在背后的手腕为轴,在原地划开一个半圈,躲过了那戾气的一击。

      倒是在这种近距离的观摩下,我忍着手腕仿佛被拧成陀螺似的剧痛,挤眼使劲看清了那金红光芒里掩藏的真相。

      那是一只血统尊贵的凤凰。因为动作极快,所以只能捕捉到一只边缘模糊的飞鸟轮廓。中古传说中的百鸟之王,鸡头、燕颌、蛇颈,通体赤红,尾羽则似熔化金子一般散发着灼灼红光。从外形上来看,那的确是一直以尾羽为刃,极速掠过半空的凤凰。

      这只烈焰里诞生的鸟儿随着烈焰惊艳而急速地掠过我面前,又急急地蹿回那漆黑制服的袖口,只留下空气里一点灼烧的气息。

      迪亚终于把我的手臂掰正,让我能直挺挺地站好。在我面前,黑军服的男人器宇不凡地隔在我和头巾狒狒之间,沉默中表达的意义直接明了,想动手先砍了他再说。

      那只金红金红的凤凰看得人难免地蠢蠢欲动,不知道日月砍在这一团火似的鸟儿身上会是何种滋味,凤凰一直是中古神话中奉为王族的生物,不知道砍了脖子煮熟吃能不能大补提升战斗力什么的……

      我对这隐藏设定产生了莫大的兴趣,跃跃欲试。那只躲在袖口里的凤凰在我眼里可不是只凤凰,是涨工资的无限可能性和一盘热气腾腾香味四溢的烤火鸡。

      黑制服身后的狒狒可没我这般兴奋的神采,他嘴唇都紫了,扔火球烧我衣服的右手臂鲜血淋漓的,他半管袖子都被血打湿了,要不是迪亚和黑军装出手,那条手臂早已经被我砍下了踩上几脚了……

      ……

      因为我上岸之后的误事,双方都做了道歉的表态。我猜测是这些外表道貌盎然内里估计比狐狸还精的家伙们发现双方似乎都颇有实力的样子,若要相争隐藏BOSS的掉落道具必然会两败俱伤,不如先装作合作的样子,见了BOSS再过河拆桥……

      理了理思路,我觉得自己真是太聪明了。

      但毕竟某种意义上说还是给迪亚他们带来了麻烦,虽然在拿回镰刀之后我明显发现除了迪亚之外,其余几人对待我的态度大有不同,尤其是壮汉伊安,他显然正在懊恼自己看人不准,因为他一路上把我当成花瓶来看待,从脆弱的花瓶,到勇敢的花瓶……

      总之为表歉意迪亚让我给头巾狒狒包扎伤口。

      ……这项决定真是让我太开心啦!

      显然我的一口答应和满脸乐意的表情令迪亚开始反思这是否是个错误的决定,他显然想通过这一措施令我反省自己的粗暴行径来着,事实上换别人来肯定也不乐意,但我实在是开心得很。

      那货打不过我,倒是嘴硬,一口一个“人妖”的叫我,听着神烦。毕竟这么多人盯着拔脑袋是不可能了。吃了迪亚硬塞我嘴里的一大块加了好多葡萄干的蜂蜜甜蛋糕之后我又找他要了一大块,吃着吃着就觉得气消了不想砍人了。

      但我是个有原则的人,所谓有仇必报不报仇会气得吃不下饭……不,多吃好几碗饭,这不认识的狒狒平白无故烧我心爱的死神斗篷,我自然也不能叫他好受。
      我提着迪亚给的一包伤药乐呵呵地走近头巾狒狒。后者看到我俨然是一副便秘的糟糕模样。看到这表情我很开心,便笑嘻嘻地往他身边一坐。

      “哟,狒狒,我来给你包扎伤口。”

      “滚开人妖!谁让你到老子身边来的,我……老子最讨厌人妖了!”

      “嘛嘛,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了,何必这么剑拔弩张。”

      我笑呵呵地假装从包裹里拿伤药,眼缝里把四周的情况约莫地看了看,心里有了数,从包裹里摸出把拆绷带用的剪刀。

      我的初步计划是,首先扯了狒狒的头巾,再看有没有头发,有就给剪了,然后一阵取笑把头巾剪了,没有则直接取笑,再把头巾剪了。

      镰刀被迪亚暂时扣走,不拿镰刀的时候我的战斗力基本归零,再想着砍人杀人也只能是孩子气的叫嚷,不如来点实际的,反正报复的形式多种多样。

      “……死人妖……”

      头巾狒狒一直念念叨叨的,但左臂上的疼痛令他一直在微微抖,我有点不忍地抽了抽嘴角,感叹这娃好像不是什么老手,一点破皮的疼都忍不了。

      ……算了也不能拿普通人跟我这种精神不正常的游戏试玩师比,我叫了声“嘿,狒狒!”,他扭过头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刷一下就扯了他的头巾。

      一般戴头巾的,多半是滚丑滚丑的光头,要么就是脸捏得过于失败不得不用头巾挡住头发的滚丑滚丑的……

      头巾扯开,包裹在里面的银白发丝一缕一缕垂落下来,散乱却光滑地覆在眼前这家伙的脸庞上,头巾下的男人中分的银发及肩,眉毛细长,鼻梁高挺,因为双眼微陷,黑头巾的阴影导致我一直没看出来他有双祖母绿一般的眼睛,这头巾摘前和摘后的巨大反差直接把我给看呆。

      震惊之余我全然忘了自己的计划,但不愧是我,即使计划变形我还是不负所望地爆发出一串淋漓尽致表达嘲笑之情的爆笑。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狒狒你还说我伪娘,你这脸分明捏得一副伪娘样!就差脸上写着我是伪娘我是美男子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我极致的嘲笑声中,狒狒的脸变成了和他的眼睛颜色极相称的藻绿色……

      ……

      喷笑之后,在不情不愿以及冷嘲热讽的多重冲击之下,在狒狒只言片语的零星碎碎念中,我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故事是这样的……

      狒狒其人,基本上从小到大都属于被周围少年欣羡自己却全然不知的单细胞生物,爱好是学习,家中父母健在,有一个长得很可爱像洋娃娃一样的妹妹。这次Earth出品的大型网游开始内测,她妹妹用自己和哥哥的身份证抢了两个名额,不由分说就拉哥哥一起玩,并且还非常认真地给哥哥捏了一张乙女游戏男主标准配置的小白脸。

      唔,等等,我刚刚说小白脸了么……

      虽然我相信此刻我本人一定是挂着一副“啊哈哈哈哈小白脸小白脸”的表情看着狒狒。

      “对了,狒狒你叫什么啊。”

      也算是不打不相识,姑且问下名字好了。

      去了头巾的狒狒似乎更傲娇了一点,听我问名字他炸毛似的险些蹦起来,极不友善地反驳我:“切,臭伪娘,我……老子为什么要告诉你名字啊!”

      “……”

      我沉默地扶了扶额角。

      “我叫探,你叫我的时候喊探就行了啊。”……要不然到时候你喊救命的时候都不知道怎么称呼我。

      当然后半句没说出口。

      另一伙人里,军装大衣的白发男人被称作“赤芍”。我在一旁慢慢观察他,那人如刀锋一般的外貌和气质都格外强烈地引导着人猜测他退伍军人的身份,我探究的眼神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后,那双犀利的鹰眸便冷冰冰地向我看来,我连忙飞快地移开视线。

      整顿落脚并没有消耗多长时间,烈焰彼端是一条狭窄而看似漫长的石洞,只有我才知道,过不了多久,我们便将被送往另一个天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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