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臣！开门收快递》秋荻

29、那些传说

　　清晨，蒋诚醒过来，这是一个陌生的房间，房间里的布置都是很单一的色调，收拾得很整洁，看起来是个单身男人的房间。
　　蒋诚躺在那里发了一会呆，才缓缓的坐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很陌生，只有那个桃木盒子放在床头的矮柜上。他通过盒子看进去，就看见该隐坐在那里，呆呆的望着他，碧绿的眼睛红红的，看起来有些滑稽。
　　蒋诚弯着唇笑了笑。
　　该隐的眼睛蓦地泛红了。
　　“笑什么笑！”该隐怒了，漂亮的眸子迸出光彩，“你快死了你知不知道！”
　　蒋诚慢慢晃了晃脑袋，总算清醒了一点，他想了一会儿，才说道：“嗯，是的，天道盯上我了。”他的动作有一些迟缓，那是天道压迫的力量。
　　这种感觉曾经困扰过蒋诚的很多朋友，他自己却还是第一次感受到，有些新奇。他试着抬起手臂，仿佛大气层的压力压在身上，很难受。
　　“怎么办？”该隐很沮丧，“怎么办！”
　　“谁让你就我的！一命换一命很有趣吗？”
　　“不一定会死。”蒋诚笑着安慰该隐。“只要我离开这里，脱离这个天道的控制范围，就不会死。”
　　不过，我宁愿死在这里，也不想去宇宙中飘泊，做个无根的游子。
　　蒋诚沉静的想。

　　这里是张三的房子。
　　他跟该隐一样被蒋诚压在身下，没有受什么伤，雷劫过后，该隐所用符箓上的心血耗尽自动失效，又回到了血盒里，张三就将蒋诚带到了他家，方便照顾。
　　“救命之恩，无以言表，”张三很诚恳的说，“总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尽量说。”
　　蒋诚却看着他，打量了许久，才问了一句，“听说，你的枪法很准？”
　　张三一怔，觉得这问题有些奇怪，但转念一想，这位可是神魔，也许他思维方式跟一般人不太一样，或者这就是他跟人打招呼的方式？不过说到枪法，他自己是骄傲的，就算是国际上，也没有几个人能同他相提并论。但，在一个道法世家，枪法再好不懂道法也没用，得不到半点重视。
　　张三苦笑。
　　“嗯，还不错。”他回答。
　　“谦虚？”蒋诚望着他，“我听说你弦无虚发，百步穿杨。”
　　张三纳闷了，这算是什么形容词，我怎么听着像射箭。
　　“额，那两个人，就是跟着你的那个小孩，他们怎么样？”蒋诚突然问。
　　“哦，”张三这才回答，“那小孩叫李栎，是我弟弟，另一个穿道袍的是我二哥，现在被我大哥带回去了。大哥让我帮他道谢，还说会送一份谢礼过来。”
　　蒋诚摆摆手，“不用了。”他无谓的笑了笑。他却看着张三，说道：“我给你算个命，你命属玄武，最好不要去酒吧夜店一类的地方。”
　　张三觉得奇怪，只是说：“我不爱去那种地方。”
　　“那就好，”蒋诚点头，“有些恩怨不该再纠缠不清了。”
　　一时无话，张三觉得有些尴尬，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他从怀里摸出一张符菉递给蒋诚，“这是你们的吧。”这件符菉很特别，不像现在的道士能够写出来的东西，哪怕他二哥死皮赖脸的要，李栎眼巴巴的望着他，他也坚定的将符菉和血盒收了起来。救命恩人的东西总是不能贪的。张三童鞋的三观很端正。
　　蒋诚接过符菉，随即划破指尖将血涂在符菉上，蒋诚的脸色愈见苍白，他往血盒中一放再一拽。该隐便出现了。
　　张三目瞪口呆！
　　该隐至出来后，眼睛就望着蒋诚还未愈合的手指，嘴唇蠕动，说不出话来。

　　夜深人静，洞庭福地里空荡荡的。
　　蒋诚独自一人走在其中，所谓金珠玉器、雕梁画栋，都因为主人的离去而失去了光泽，倍显寂寥。
　　蒋诚来到福地的大厅之中，那玉案上摆放着一罐洞庭老君和半罐瑶池仙品，他不禁笑了笑，上前摸了摸了这天玉的盒子。
　　“这一点灵气，当日救不了你的命，如今也救不了我的命。”蒋诚倚着案笑了笑，在玉案边坐了下来。
　　“重华……怎么说你好了……”蒋诚望着天喃喃自语。“不过，死都死了，说什么都没用了……”
　　他伸手将案上的老君酒摸下来，拔开塞子，自己喝了一口，酒香四溢，灵气流动，蒋诚感觉自己像个筛子，灵气无法固守体内，不住的往外涌。
　　唉，这感觉令人不爽，就像时刻感觉得到自己的生命在一刻一刻流失一样。
　　该隐不知什么时候进来了。那金发碧眼的漂亮青年往蒋诚身边席地一坐，也不说话。
　　蒋诚将老君酒递给他，“陪我喝一口。”
　　“没空。”该隐冷冷地说。
　　“那你来干什么。”蒋诚问。
　　“等着给你送终。”该隐说。
　　蒋诚干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该隐突然问，“蒋诚，你为什么救我。”
　　蒋诚没有说话。
　　该隐又说，“我一向觉得，恩情是有算法的，所谓的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是不屑的，你若是不费吹灰之力救了我，我不会感激你，相反你能救而不救，我会恨你，并且报复你。”
　　“多大的付出就该得到多大的回报，若是花费了绝大精力也只帮了我一个小忙，我也决不亏待。”
　　“但这次，你救了我，是用你的命救回来的，性命之重，我该怎么回报。”
　　蒋诚没有说话，他能说什么呢？我不要你回报，我没想过让你回报什么，这些言语太苍白，而该隐也不需要他的这些回答。
　　但凡活得太久的人，都容易固执，他们见过的太多，尝过的太多，已经形成了自己的一系列观念。
　　比如蒋诚，比如该隐。
　　人们后来归纳，这些观念可以叫做三观，即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
　　也有人说，这叫信仰。

　　“你是魔神，是僵尸之祖将臣？”该隐靠着玉案，问道。
　　“嗯。”蒋诚回答。
　　“感觉还是蒋诚念着顺口一些。”该隐想了想说。
　　“你活了多久了？”该隐又问。
　　“十万年，还是三十万年？”蒋诚想，“我不记得了，那时一觉醒来就可能过了几万年。”
　　“天地初开，我就在了。”
　　该隐沉默了。
　　是啊，活得太久了，久得生命已如尘埃，让人提不起半点兴趣。
　　“天地初开，是什么样子的？”
　　“那时天地初开，清气上升而为天，浊气下降而为地。盘古大帝去世，灵魂化为三清，血肉中衍生出巫族，左眼化为太阳，帝俊和太一在那里诞生，右眼化为太阴，住着温柔娴雅的羲和，他的脊梁化成不周山，我就在不周山下。”
　　“那你是怎么诞生的？”
　　蒋诚想了想，“怎么说呢，盘古大帝死时方才成圣，圣人至清，本是不该有戾气的，但临死时才成圣的盘古终究是残留了一丝戾气，那就是我。”
　　“这么说，你还是盘古的后裔？”该隐问。
　　蒋诚笑了笑，没肯定也没否定。
　　该隐问到：“僵尸和吸血鬼似乎有些不同，僵尸都是戾气所化的么？”
　　“差不多吧。”蒋诚点头，“仅仅染上尸毒是不够的，没有戾气就不会成为僵尸，可谁没有戾气呢？佛祖尚有金刚怒目。”
　　该隐说笑着，“那这世上第二只僵尸呢，他的尸毒总不会是你感染的吧。”
　　蒋诚闻言却沉默了一瞬，才悠悠的道：“这世上第二只僵尸，是女魃。”
　　该隐听蒋诚不再出声，正要说话，就听见蒋诚又说道。
　　“她是当年天帝从我身上抽取的一缕元神所化，也是天帝的女儿。”
　　“当年天帝见我身上戾气深重，怕引起祸乱，才抽走了那一缕元神，化为自己的女儿，也便于教导控制。却没想过，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身为僵尸实在是太痛苦了，她离群索居，不能靠近人群，这毁了她一辈子。”

作者有话说

　　啦啦啦，下一章后羿和陆压就要见面了，你猜得到他们是谁吗？都是已经出现过的人物喔。
另外，谢谢 途径迷城扔了一颗手榴弹
膜拜.君扔了一颗火箭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