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春与秋其代序 ...
-
心胸外科的蒋医生，是众多年轻的医生护士小姐心中的黄金单身汉，年轻有为，为人也成熟稳重，相貌也斯文俊朗，简直是不可多得的结婚人选，即使已经有许多女同胞被拍死在这块沙滩上，也无法阻止后来者的英勇尝试。
蒋诚换了一身白大褂，果然也有一点斯文败类的样子。他已经很习惯护士姑娘们热切的眼神，生活太枯燥，总该有点幻想用来消遣消遣。不过今天，姑娘们的目光似乎有点奇怪。
蒋诚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现象。
“蒋医生，蒋医生！”小许叫道，“有位小姐过来找你！”
蒋诚瞬间感受到了姑娘们哀怨的眼神。
蒋诚不慌不忙的向办公室走去，心里倒是有点好奇，会是谁来找自己呢？
艾丽娅坐在蒋诚的办公室里，就坐在爱德华上次坐的位置，她依然是昨天那一身紫色的小礼服，素手撑着额头显得有些疲惫。
虽然神情疲惫，但艾丽娅总是美丽的，雪肤深目，湛蓝的眼睛，迷惑中带着天真的气质，就令大多数女人又妒又恨。
不得不说，该隐选择子女的标准还是挺不错的。
“你来做什么。”蒋诚开始整理自己的资料。
“爱德华去哪里了？”艾丽娅问。
蒋诚笑了笑，“他一个成年男人，去哪里我管得着吗？”
“你把他弄去哪里了？”艾丽娅继续问。
蒋诚看了艾丽娅一眼，好笑地问，“我说，人家去哪没跟你说，分明不曾把你放在心上，你倒是巴巴的找他，犯的着吗？”
艾丽娅对他的讽刺置若罔闻，只是问道，“他在哪里？”
蒋诚笑了，“他当然去他最想去的地方了。”
艾丽娅沉默了片刻，“是……我所想的那个地方吗？”
“你想什么，我怎么清楚！”蒋诚不怎么搭理她。
艾丽娅坐在那里，她的美丽的眼睛有里一丝伤感，一丝哀怨，却并不是很难过，也许是她早就料想到会有这一天，也许是她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样爱着爱德华。良久，她有点茫然的说，“他不回来了吗？以后，只剩我一个人了吗？”
蒋诚在整理桌上的病历，安静的办公室里只有沙沙的纸张的声音。
艾丽娅疑惑的问蒋诚，“他走了，那我怎么办？”
蒋诚没有理她。
艾丽娅又默默地坐在那里，也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蒋诚整理资料。
蒋诚整理完自己的东西，正要走，就听见艾丽娅突然说道，“你的那个同事，林医生，他知道安娜是吸血鬼之后，仍然不愿意跟安娜分开，安娜也说是真心喜欢林医生，我也不好强行拆散他们。”
蒋诚回过头来，对着艾丽娅扬起一个冷笑，“这就是你给我的交代？”
艾丽娅给了他一个妩媚而凄凉的眼神，轻轻的笑起来：“你要相信我，虽然没有人爱我，但是看到其他人相爱，我还是很乐意成全的。”
蒋诚看着她，轻轻地说了一句，“信你，就有鬼了。”
艾丽娅不甚在意的笑着。
一如初见。
美丽而魅惑的魔女。
“把林医生扣在手里有用吗？你觉得我会因为他而帮你吗？在我眼里，他不过是一只朝生暮死的蜉蝣。”
蒋诚冷冷的说道：“你以为我是谁？佛陀？菩萨？圣母？还是女娲！”
艾丽娅毫不迟疑的望着蒋诚的眼睛，她依然在笑，笑得美如一支在风中摇曳的夜来香，“你当然不是佛陀，你是个强大的恶魔，你只是无聊透顶，无聊得到处施舍你可怜的善心。”
一个魔鬼，闲得无聊，也只好去管一管闲事。
蒋诚说，“哦？我以为我早就无聊到看见什么不顺眼，就直接一拳轰烂它的境地了。”
“你不会，那样岂不是更无聊。”艾丽娅说。
蒋诚怜悯的看着艾丽娅，然后说，“睡一觉吧，然后你就不会感到无聊了。”
他打开门，离去。
艾丽娅突然说，“杜宾可能回来找你的麻烦。”
蒋诚扬了扬眉，麻烦？难道他不是来找揍的吗？
今天蒋诚有一台手术，助手是小林医生，当蒋诚在准备手术的时候，小林医生就战战兢兢的站在他身边。
小林医生不时的看一眼蒋诚，眼神躲躲闪闪，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蒋诚突然问。
“我，我，”小林结结巴巴，“对，对不起。”
蒋诚皱了眉，“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我，对不起，”小林医生突然鼓起勇气说道，“蒋医生，我上次骗了你，我身上的血的事情。我，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认识安娜的主人，但，但我是真的爱安娜，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小林医生越说越激动，“虽然，虽然安娜她不是人类，但她那么美丽，那么美好，我爱她，她也爱我，种族一点也不重要，我们会相爱到老！”
“蒋医生，我知道你也是关心我，但，请你不要再找安娜她们的麻烦了，她不会伤害我的，她只会使我更幸福！”
……
“说完了？”蒋诚头疼的皱了皱眉头。
“啊？”小林医生愣了愣，“嗯。”
“我知道了。”蒋诚指了指手术室门外，“你可以出去了。”
“哦。”小林医生放下手中的东西，向外走去，他隐约觉得，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事情呢？
那边蒋诚已经拨通了电话，“小许，这次你来做助手，观摩手术。”
“我吗？可以吗？”
“没错，就是你！”
……
临到快进手术室了，蒋诚还觉得脑袋里像蚊子叫一样嗡嗡作响，他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
“蒋医生，你没事吧。”小许问。
蒋诚答了一声，“没事。”
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去。
手术进行的很顺利。
手术台上，蒋诚看着手术刀上殷红的血，早已经习惯的他并没有什么渴望，可他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对于一个饮血成性的吸血鬼而言，当吸血的本性被压抑了上千年，会是怎么样深沉的痛苦和欲望？
血盒的世界里是一片黑暗的混沌世界。
混沌，虚无，什么都没有。
又或者，只有一只漆黑的微小的蝙蝠。
无力的飘荡在虚无中，仿佛马上就要归于虚无。
从该隐陷入昏迷的那一刻起，血盒里他所营造世界就已经归于混沌。没有光，没有风，没有时间。
死寂的一切。
已经过了多久了，一个小时？一天？还是一年？
该隐不知道。
他也不想醒来。
失去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得到后再次失去。
他看到了自由的曙光，而那光辉很快又失去。
他重新堕入黑暗。
他不想醒来，他已经没有了希望。
混沌，混沌得一如天地初生，该隐在其间沉浮。
突然间，一豆光亮乍现。
那光亮太刺眼，习惯了黑暗的该隐想睁开眼睛，又不得不眯起眼睛。
“咦？”有一个人影走过来，俯视着该隐，光亮随着人影移动到该隐的上方，该隐更加无法看清他的脸。
那人用手指一点，小小的黑色蝙蝠变成人形，“还是这样顺眼。”
“还没有清醒吗？”那人说。
该隐眯着眼睛看他，依然看不清楚。
“傻了？”那人问，“这可不太好，我还没打断养个活死人呢。”
那人带了片刻，从怀里拿出什么东西，一阵香甜的气息慢慢弥漫开来，该隐有些迟钝的嗅到了这气味，这是什么，是什么？
他的眼珠微微动起了，鼻翼也动了起来，整个人好像突然从死亡的状态里复活了过来。
“想尝尝吗？”那人笑着问，拿着那样东西在该隐的眼前晃了晃。
想！该隐努力的想张嘴，想说话，但他无法发出声音。
所幸，那人并没有继续为难他。
一滴甘甜的液体滴落在他唇边，沿着唇迹流入口中，该隐的嘴唇一点点颤抖着，直到那一滴血完整的进入他口中，他含在舌上，似乎忘了怎么咽下去，良久，当这一滴血划过他的喉咙时，他发出一声低低的舒畅的呻吟。
那人不由得笑了。
该隐听到他的笑声，急切的抬头，想去寻找那甘甜的血液，他的眼睛里写满了茫然和渴求。
那人笑，抬起手，又是一滴鲜血滴落。
该隐猛地伸手双手，将那人的手连着血袋一起拽到自己的面前，找准了开口，抱着拼命的喝起来。
那人笑得更加欢乐。
“别着急，慢慢喝。”
该隐死命的拽着他的手，拼命的咬着血袋的开口，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仿佛下一秒这个血袋就会消失。
血袋并不大。
该隐喝得又急又快。
很快，血袋里的血就没有了。该隐渐渐松了手，但喉咙里还在喘息。
那人收回手去，“看起来好多了。”
“还有吗？”该隐渐渐平静下来，眼前的图像渐渐清晰。
蒋诚笑着耸耸肩，“这种违背职业道德的事情，我不会做第二次。”
“谢谢。”该隐说。
蒋诚笑了笑，打算转身离开空间。
“你还会进来吗？”该隐突然问。
蒋诚顿住了脚步。
“偶尔，”该隐望着他的背影，他的语气里带着绝望的哀求，“进来跟我说几句话，可以吗？”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春与秋其代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