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春与秋其代序 ...
-
“靠。”蒋诚身影一闪，已经冲进了星幕，漫漫星辉似乎被他的速度所劈开，他一巴掌扇在该隐脸上，将该隐的脸扇得一偏，俊面上印出鲜红的巴掌印，该隐却恍如未觉，依然死死的抓住苏苏不放手。苏苏一见蒋诚过来了，也手脚并用的望蒋诚身上扒，这下子蒋诚也不敢用力了，三个人瞬间乱成一团。
蒋诚只觉得郁闷，他一手掐住该隐的脖子，阻止他再去咬苏苏，一手按住了该隐的心脏，“喂，不要以为你是杀不死的吸血鬼，你再动我就捏碎你的心脏！”该隐恍若未闻，疯狂的去咬苏苏的脖子。蒋诚简直想敲碎他的脑袋，到底还能不能沟通啊你。
“喂，符兮，关了你那个盘子，疼死我了都。”蒋诚冲符兮喊道，随着星辉一点点的落在他身上，他身上也发出了“咝咝”的燃烧声。
符兮连忙关闭日月盘，正要急冲过来，蒋诚连忙止住他，“你别过来，该隐他疯了！”
“可是苏苏……”
“没事，放心吧。”蒋诚抓住该隐的手腕一捏，口中默念了几句，该隐恍惚手中一松，瞬间整个人就被蒋诚丢了出去。
苏苏一脱离该隐，马上钻进了蒋诚的怀里，“蒋哥，蒋，大哥……”
没事，”蒋诚揽着小姑娘，拍了拍苏苏的背，“没事了。”
符兮一把将苏苏从蒋诚怀里拽出来，“蒋诚，你也是个混蛋！离苏苏远点！”
蒋诚有点无奈。
该隐在地上撞了一声响，他整个人仿佛才清醒过来，却又突然抬起头，“蒋诚，你做了什么！”该隐已经从地上爬起来，双眸如血，厉声道，“蒋诚，你做了什么，你对我做了什么……”
蒋诚看着他，不怀好意的微微一笑，说道，“我没有做什么，不过，这张符的时间就快到了。”
“什么……”该隐正要问，他的身体开始一点点化为虚无，从身躯，手臂，渐渐消失。该隐惊恐起来，“怎么回事，究竟怎么回事……”
连声音也消逝，最后化为一张陈旧的符菉，回到蒋诚手中。
符兮安抚着苏苏，也抬头看见蒋诚握着那张符菉。”这张符，袁天罡留给你的？”
蒋诚笑了笑，将符菉收进怀中，没有说话。
符兮收好了他的日月盘，指了指依旧瘫倒在地上的爱德华，“这人，怎么办。”
蒋诚伸出手，幽黑亮泽的指甲发出金属般的寒光，“杀了好了。”
“杀了他吸血鬼会暴动吗？”符兮问，“我不希望再有什么打扰我的生活。”
“那就放了好了。”蒋诚收回指甲。
“可他知道了苏苏的秘密。”符兮又说。
“唉，你真麻烦。”蒋诚走到爱德华面前，皱了眉头，“不如抹去记忆吧。”
符兮也走过来，“抹一部分，还是全都抹？”
“随便你，”蒋诚抬起头想了想，“剩下的，或许有人会愿意过来看看。”他正盘算着，符兮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喂，还没跟你算账了，这次都是被你连累了。”手里托着日月盘。
“别这样说，我也是受害者！”蒋诚连忙反驳。
符兮看着他，轻叹一声，又将日月盘走收了进去。不过他还有疑问，“该隐，也算是活了好几千年的血族之王，怎么这样不能受刺激，动不动失去理智跟人拼命！”
一个拥有无穷无尽寿命的人，怎么会那么认真的跟人拿命拼！哪怕是被封印，一觉醒来，不是照样风华正茂吗？
这是符兮的疑问。
蒋诚并不为此困惑，可他却似乎不愿意回答。
“你的一生虽然遭遇过大风大浪，但到底还算顺遂，你没有办法不会懂得，被封印数千年不见天日是什么感觉。那无尽的黑暗里，仿佛自己如蛆虫一般在泥土里腐烂。那是多么悲哀的绝望。”
“为了逃避这样的经历，哪怕用命去拼，也不足惜。”
蒋诚走了出去。
不过他马上又走了回来。
“嗯，有没有真水玉露？”蒋诚问符兮。
符兮有点惊讶，“就那么点星辉，值得用真水疗伤？”
蒋诚伸出手心给他看，整个手掌已经被烧焦，露出腐朽的本质。
“三昧真火？”符兮很吃惊，“你傻了吗？用手去接三昧真火，想自焚？”
蒋诚略有些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吸血鬼会用真火。”
“不一定是吸血鬼的，你看外面。”
图书馆外有一群人正在围歼吸血鬼。
“咦？那是什么？”
“国安九组小队。”
“那是什么东西？还有几个像是修道的？”
“当然是国家组织起来打击一些违法作乱的妖魔鬼怪的。你现在是生活在人类社会，麻烦你有一点人类的尝试好吗？”
“切，普通人类会知道国安九组小队专打妖魔鬼怪吗？”
“你是普通人类吗？”
“……道法真烂！”
“……”
蒋诚看着那些明明修着道法，手里却拿着奇怪武器，犹如军队一般的武装小队，觉得自己真是有些不懂了
“唉，这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
蒋诚和符兮将苏苏送回了家，顺便处理了一下爱德华的事情，然后就该隐的问题进行了友好会晤。
“杀了他。”符兮的态度很坚决。谁都不能动苏苏，这是他的底线绝不动摇！
蒋诚却持反对意见，“不是没发生什么大事嘛。”
符兮认为，“苏苏差点死了不算大事！”
“怎么会死。”蒋诚有点犹豫，却还是打算告诉蒋诚，“其实那道符箓，是可以随时收回的。”随时都可以收回的符箓，那么不管该隐要做什么，他随时都可以阻止，让该隐重新回到盒子里去。他当时只是想，只从遇见该隐，自己并没有亏待过他，甚至给了他重回人间的希望，他却反过来绑架了自己的朋友，这样的无恩无义，他究竟能做到哪一步呢？
“嘭”的一拳打过来，符兮愤怒极了，“一早就可以阻止的事情，你却任由它发展下去！将臣，你在想什么！”
蒋诚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他只觉得自己有点失望，有点难过。
符兮也离开了。
他坐在图书馆顶上的玻璃上，胡思乱想。
折腾了一夜，夜色悄悄离去，天边的启明星不知不觉中亮了，地平线上，天幕渐渐染上红色，红云乱飞，胡乱的堆积在天边，朝阳躲在地下不肯出来。
蒋诚里心里有些空，又有些乱。
他枕着双手望着天空，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多少年了，他还记得那时他刚刚从混沌中醒来，被埋藏在不周山的最深处，他不能动，也不会说话，什么都不知道，他看见不周山上草儿在长、花儿在开、兽儿在走，鸟儿在飞，天空里还有龙和凤在打架，多有趣！他睁大眼睛仔细看着。
不周山里还住着一队兄妹，兄长善瑟，妹妹擅舞，一个风质俊雅，一个姿容灵秀，鼓瑟弄舞间引得无数灵兽来坐相看，蒋诚也喜欢看。那对兄妹在歌舞结束，灵兽散去后，也会一起在湖边散步，在山顶看日落，在茅屋前谱新曲。
蒋诚看着他们，看着他们相偎相依，形影不离，渐渐心中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蒋诚说不清，但他知道，他不舒服，他心里很是不舒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啃噬着他懵懵懂懂的心，让他很难受。
他想摸一摸，可他不能动。
他想表达，可他不懂。
直到有一天，有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在不周山中央的山谷里挖到了他，“呀！”小姑娘惊讶的打量着他，“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出去玩？”
他尝试着用僵硬的嗓子第一次发出声音，“好
。”
后来他才知道，那种感觉，叫寂寞。
该隐。
这个意外闯进他的世界的吸血鬼。
他真的很认真地考虑过将他从血盒中放出来。
两千年的封印，是一段很漫长的时光，即使造过怎么样的杀孽也应该被时间洗刷净了，这样的惩罚，其实已经够了。就连当初封印他的高人，恐怕也没有料到会关了他那么久吧。
该放出来了。
蒋诚想。
即使为此要付出许多代价，但那又怎么，为了逃离那令人窒息的孤寂，重获新生，都是值得的。
至于放出来会有什么后果，到时候再说吧。
可是现在呢，该隐伤害了蒋诚的朋友，可以说是蒋诚难得的唯一的朋友。
于是蒋诚不想放他出来，放出来了，让他继续去伤害他的朋友吗？
或者说，蒋诚很矫情的认为，他自己也受伤了。
很受伤，也很失望。
不放出来，让他继续呆在盒子里，就在他手心里，其实也不错。蒋诚想，该隐他寿命悠长，就算一直呆在血盒里，也不会衰弱而死，没事还可以逗弄逗弄.
不放出来吧。
不放出来。
那就不放出来好了。
此时朝阳升起，万千道金光一瞬间蹦出，蒋诚身下的玻璃反射着条条金光，那耀眼的光线让蒋诚觉得自己在燃烧。
蒋诚从玻璃上坐起来，感觉心情好了许多。
关上门，血盒就端端正正的摆放在茶几上。
古朴的花纹，润泽的棱角，神秘的幽光，一如初见。
蒋诚拿起盒子在手上掂了掂，不由得笑了笑。他并没有急着进去盒子里看，而是舒服的泡了个澡，愉快的上班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春与秋其代序
，还差 